录事巷妓馆——春华楼门口。
李弦看着杨仲齐进去后,在门口发了好一会儿呆,这是个什么情况?
“还往里冲么?”任宗策站在她身边问道。
听出了他的戏谑,李弦依旧嘴硬道,“说不定这地方表面上是妓馆,实际是大宋重要的情报收集场所,你看,对面就是都亭驿,监视来访辽人的一举一动不要太容易。”
这话是说给任宗策听的,也是说给自己打气的。说完,李弦就准备往妓馆里走。
“你这进去也不合适吧?”任宗策见她真要往里闯,赶紧抓住她的手。
李弦看了看自己被抓住的手,又看了看任宗策,问道,“那你这样拉住我合适么?”
任宗策这才反应过来,耳朵突然就红了,赶紧甩开了李弦的手,说道,“你是女子,你去妓馆干嘛。”
“捉奸哪。”李弦露出她标准的笑容,笑着说道。
还没等任宗策反应过来,李弦已经拎着棍子冲进了录事巷妓馆。
“姑娘,这是妓馆。”门口的一高一矮两个老鸨,拦住了她的去路。
李弦将棍子一横,威胁道,“我进去寻人。”
“哎哟。”站在前面的高个老鸨见来者不善,赶紧挥挥手,让守在外面的大汉靠近,“小娘子刚成婚吧,这男人啊,都是这样,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尝个鲜,自己就回家了。”
边说着,两个七尺大汉就慢慢靠近。
见状,一向希望息事宁人的任宗策,也不得不硬着头皮,站在了李弦身后,从怀里的针灸里取出两根针,进入戒备状态。
李弦倒是不怕,从兜里掏出一锭金子,说道,“现在,我可以进去了么?”
她办事一向如此,先用钱,再用棍,也就是兵书上的先礼后兵。
后面的矮个老鸨见状,赶紧拉住方才说话的老鸨,劝道,“人家小娘子说不定就想学学怎么讨主君欢心呢,咱们不如就成人之美。”
但高个老鸨并不松口,依旧是笑盈盈地说道,“小娘子,若今日妾身开了这个口子,无论你毁了哪位爷的兴致,明日这录事巷妓馆便得关门了。”
“那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李弦再次威胁道,但心里却已经在算如果动起手来,任宗策对上一个彪形大汉,有几分胜算。
高个老鸨却笑李弦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也不跟她废话,往后退了两步,两个大汉便主动朝李弦二人走了过来。
只一瞬,其中一个光头大汉攥紧了拳头,大吼着扑向李弦,李弦手里的长棍立刻舞动了起来,棍影纷飞,犹如游龙穿云,迅猛地袭向对手。
大汉并非等闲之辈,他用健硕的双臂,挡住了李弦的反击,很快又从腰间抽出一把大刀,朝李弦舞去。但李弦的身形矫健,灵活地闪避对方的攻击,长棍在她手中化作一条银龙,瞬间被挥动得密不透风。她的进攻连贯而犀利,时而直指敌人的要害,时而迅速扫击敌人的防线。光头大汉挥舞着刀,力图以刀势砍碎李弦的攻势。然而,他舞刀的速度根本赶不上李弦的长棍,不知不觉中陷入了被动挨打的境地。李弦的棍法变化多端,每一击都让大汉不得不花费巨大的力气来招架。
另一头的任宗策,被另一个束发大汉缠住。好在他身形矫健,轻盈地躲避对方的攻击。他的双手似乎化作了灵活的飞絮,巧妙地钻入对手的防线之中。每一次接触都是准确无误的点穴,令对手的身体逐渐失去知觉。
束发大汉挥舞着沉重的拳头,试图击中任宗策,然而,任宗策的身形总是在关键时刻巧妙地躲过。他的动作如行云流水,完美地配合着对手的每一个出招。
随着时间的推移,任宗策的点穴术发挥出了强大的作用。那名大汉渐渐感到手脚发麻,全身的力量似乎在被无形的力量削弱。最终,他再也无法保持平衡,动弹不得,被任宗策牢牢制住。
不过半柱香的功夫,李弦和任宗策各自以独特的武技,逐渐占据了上风。
而围观的人群中,误以为是录事巷妓馆准备的杂耍表演,也爆发出了热闹的叫好声。
将两个大汉收拾好了之后,李弦拉着任宗策,笑着给围观的人鞠躬谢幕,然后转过身,向方才的老鸨问道,“现在,我们可以进去了么?”
高个老鸨没想到来人看着年轻,身手却如此厉害,也知不好惹,赶紧赔了笑,将李弦两人请了进来,还顺口问道,“小娘子好身法,妾身眼拙,不知是你主君是哪家的官人啊?”
“不该问的,别问。”李弦一边说着,一边环顾四周。
精美的红木屏风将空间分隔成多个小房间,每个房间都饰以绚丽的丝绸帷幕和艳丽的花鸟画,灯光昏暗而柔和。沿着长长的走廊,可以听到欢笑声和流水般的叮咚琴音。女子们身着绚烂的华服,笑语盈盈地迎接着客人。一些客人在雅座上品茗聊天,一些则选择在花架下欣赏曼妙的舞蹈。
正张望着,就看到从二楼最靠近楼梯的房间里,气冲冲离开的杨仲齐,以及追在他们身后的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子,和任宗景。
李弦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跟下楼的杨仲齐对上了视线。
“你怎么在这儿?”
“他怎么在这儿?”
李弦跟杨仲齐异口同声地问道。
“姐!”一路拎着食盒,拉着朱思柔,气喘吁吁追过来的李衍,还没来得及解释关于杨仲齐的事儿,就看到了同样在妓馆的任宗景,误以为他做了对不起李弦的事儿,胸口突然燃起无名的怒火,顺手就将其中一个食盒朝任宗景丢去,却被眼疾手快的杨仲齐一刀避开。
一瞬间,鱼兜子的鲜味充满了妓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