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听后有些犹豫,又看了看外面接踵而来的客人,甚是不解。
“东家若是如此,咱们岂不是亏钱?现如今送菜已算是损失。”
说完话后,他又小心翼翼的低下了头,楚晚棠却并未怪罪,嘴唇微微勾起。
“今日只不过是一股新鲜感,等来日咱们跟对家没有什么竞争力,自然都会选择老牌的,现如今让他存钱,咱们让利看着是亏损,但是客流量却留下了。”
“只要有客人还怕缺钱不成,更何况咱们的二楼向来都是雅座,等以后酒楼开起来,多的是人抢着,不差现在这些钱。”
楚晚棠丝毫不在乎面前的蝇头小利,面对外面迎来送往的客人,心中没有丝毫波动。
这一切也不过是刚刚开始,再加上手里的店铺,就算是酒楼亏损也是能顶一阵子的。
只是如果像最近这段时间,她为了酒楼忙里忙外,什么大事小事都需要要亲自做主,这样的事着实是耗损精力。
再加上底下所有的店铺和地契若是一起管理,对她而言也是一个大麻烦。
“既然今日已经开张,掌柜,你就按照我之前交代的做好就是,每月初一,把账册给到楚家,有事就去楚家找我。”
眼见着这酒楼中没有大事,楚晚棠松懈不少,转身上了马车。
“是”.
掌柜恭恭敬敬的把她送走了,直起腰,面对外面哄哄嚷嚷的客人,心里美滋滋。
自从这酒楼开不下去,他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如此多的客人了。
平日里也没少招别人白眼,现如今没想到自己随意的一个决定,居然真的迎来转机,对他而言,又何尝不是一种新生。
回到府内,楚晚棠紧皱眉头,郁郁寡欢的样子让迎春有些不解。
“小姐,现在酒楼已经开张,咱们手里的银子也足够撑一阵子,您为什么还如此不高兴?”
“这些事情若是都让我亲力亲为,着实有些劳累,我还应该再观察观察。”
他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解释给迎春听,眼见着楚晚棠心事重重,迎春也不再多打扰,静悄悄的走了下去。
几日午后,楚晚棠拎着一些胭脂水粉,走到了后院,就看到清荷坐在石椅旁绣着帕子。
“小姐。”一看到是楚晚棠来,清荷连忙站起来俯身,行一礼。
“你不必多礼,自从安家的事情到了以后,我一直都是想来看你的,只是你也知我近日事情颇多,所以才推迟了几日,你也别怪罪。”
楚晚棠上前连忙把她扶了起来,笑盈盈的坐在他的对面。
“小姐,这是哪里的话,清河的命都是你救的,你就是清河一辈子的恩人,清河是万万不敢怪罪。”
清荷连连摇头,眼里擎着泪水,柔柔柔弱却心性坚强。
“我之前说过安家的事情已了,你可以自由选择自己的生活,我也不会拘束你,若是你想出去自谋生路,我也会给你一些体己钱,让你在外面过得更好。”楚晚棠真诚道。
“小姐,清河并无此意,这世道对女子多有不公,也多有束缚,更何况清河早已没了家人,就算是离开楚家,也不知该去哪里?”
“不如就留在这里,万一小姐有需要奴婢的地方,奴婢也好为小姐鞠躬尽瘁。”
清河摇了摇头,轻声拒绝着,眼里透露着对世间不公的厌恶。
“既然你如此说,我也就不勉强你了,正如你所说,这世道对女子多有不公,若想在这世道之下安安稳稳的生活,那咱们作为女子就应该有立身之本。”
楚晚棠微微点头,赞赏的看向她,对她这番话很是满意。
“立身之本?”清河垂眉,自言自语着,并不明白其中含义。
“对,就是立身之本,男子立身之本,或从商,或为官,或从吏,对他们而言,万般都可作为立身之本,可女子不同。”
“女子不可为官,不可为吏,甚至就连女夫子也少的可怜,若想在这世道之中有立身之本,那就只有从商,才会让你有话语权,才能让你决定自己未来的路。”
楚晚棠言之凿凿的看着她,眼神中多了些许力量,让清河原本就蠢蠢欲动的心更为坚定。
“可是小姐,我只是一个奴婢,就算是之前也只不过是一农家女子,大字都不识几个,又如何从商?”
虽有这心,可清荷却也自卑的很,一想到自己不识字,就苦笑的低下了头。
小时候闹旱灾,别说学字,能活下去也是不易,就连原本会的几个字,也是她看着别人上学堂偷摸学的。
“无妨,只要你有这个心,肯下功夫,没有什么是学不会的,明日开始我就会安排夫子来教你学字,还有一些账房上的事。”
“等你学成之后,我名下的田产铺面还有新开的酒楼都会有你管理,你将会是这些明面上的东家。”
楚晚棠摆摆手,很是不介意的,说着谁都是从有到无,不过是起步晚了点,就像清河如此聪明,她也相信她能学有所成。
“小姐我不行的,这些东西实在是太贵重了,如果是我经营不当,赔了银子,就算是把我卖了,我也是赔不起的。”清荷似是有些害怕,很是推拒。
“你放开手脚去做,只要你用了心,没有别的歪心思,就算是赔了银子也无妨,你在安家做的事我都清楚,你既有如此手段,为何要委困在这一方天地之间。”
“等你名声鹊起,京城中就算是达官显贵,也得给你三分薄面,你要相信我,虽然是士农工商,商人的地位是最低下的,可没有人不缺银子。”
“只要有了银子,就有了话语权,而且我也不是白让你学的,我要的是你能建立起这京城最大的情报网,这样以后就没有人再能拿捏住我们。”
楚晚棠把袖中的牌子放到了清荷的手上,对她也是很信赖。
“拿着这个牌子,我名下的所有店铺都可以走,你也可以提前学习,还有这些胭脂水粉,我见你来楚家之后,就没有再上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