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关乎世子的项上人头,我自是要上心的。”
“只是没想到,世子似乎对自己的性命不甚在意,这种时候,竟还有心情和花魁娘子厮混。”
话落,赵世凡挥了挥手,老鸨识趣的离开,还十分懂事的带上了房门。
人都走了,赵世凡上下打量李长安,见他依旧一副扶不上墙的困顿神色,深吸一口气,冷声道:“世子如此行事,是准备做个风流鬼?”
“殿下莫要说笑,我可还没活够呢。”
“圣上给了我三天时间,这才刚过一天,没那么快死。”
李长安油盐不进,就是不接茬。
虽然不确定赵世凡大半夜不惜踹门,闹出这么大动静来找他究竟为了什么。
但李长安可以确定一点。
这赵老二肯定没安好心。
赵世凡被他这滚刀肉的作风气得咬牙,若不是为了镇北王的支持,他真想一刀砍了这蠢货!
奈何他现在没别的办法,只能陪着李长安演戏。
赵世凡神色变幻,做出一副关切模样。
“世子可不要轻敌,使团至宝失窃是大事,父皇只给了你三天时间,以老三的手段,你恐怕难查到有力的线索。”
“若是实在无从下手,可以从勾结北蛮之事上做些文章。”
“届时,我在大殿之上帮你说说话,世子便能大仇得报。”
“毕竟,勾结外邦,一直是父皇的大忌。”
“赵世明做出这等事,我们只要一击,他便再无翻身的可能了。”
这算盘珠子都崩李长安脸上了。
要真这么干了,报的是谁的大仇还不一定呢!
李长安微微一笑,继续打太极,“殿下说笑了,我哪有什么大仇。”
“使团至宝失窃是我的责任,如今圣上命我三日内找到,我便找,若是三日之后真的找不到,那也是李家命数该绝,我也只能认了。”
屡次示好,李长安都不接招。
赵世凡终于破防了。
他脸色一沉,目光也随着冷了几分,“李长安,你用不着跟孤装糊涂,实话告诉你,今夜老三去了吕相府上。”
“两人正密谋着怎么弄死你呢!”
“孤怕你有危险,好心来救你,你竟如此不知好歹。”
“既如此,孤也不便在插手你们李家的事,用不了多久吕相就会动手,届时孤倒要看看,你的骨头可还和如今一样硬!”
话落,赵世凡霍然起身,冷哼一声,“我们走!”
嘭!
房门应声关上,赵世凡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独留李长安呆坐在房中。
刚才暗卫传来消息,三皇子今夜确实和吕相见过面。
他们的人离得远,无法得知两人交谈的内容,但赵世明的消息却不会是假的。
看来赵老三还是不死心……
不过一个太子之位,就把李家逼到了风口浪尖上,老皇帝还想让他做驸马,往后的日子恐怕只会更难过。
这事儿他自己做不了决定,还要回去和便宜老爹商量一下才行。
李长安长叹一声,卸下一身混不吝的劲头,打了个响指。
一直守在窗外的暗卫应声出现。
“随我回府!”
镇北王府。
李长安带着暗卫匆匆走进府门,迎面看见管家,正要询问便宜老爹在哪,管家已先开口禀报。
“世子,王爷在书房等你!”
难道便宜老爹也知道赵世明要派人暗杀自己了?
穿过府邸,匆匆来到书房,只见镇北王坐在椅中,右手不停叩着桌几,似乎在想事。
听到脚步声,镇北王收回思绪。
“长安,快进来!”
“爹,您有事找我?”
李长安行过礼,在侧边坐下。
镇北王面色凝重,沉声说道:“今天爹派人去搜集线索,打探到可靠消息。”
听他这么说,李长安登时直腰倾身,竖耳细听。
镇北王道:“失窃当日,有人看见使团的人,在东郊的农田和赵世明府上的家丁碰面!”
李长安微微动容,“当真?可有人证?”
镇北王重重点头,“爹已经派人去请人证了!”
这可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东兴楼是听到了赵世明和图尔赞的对话,但空口无凭,何况还是监视偷听。
大家是都在这么玩。
可谁要是不过脑子摆到了明面上,谁就是众人讨伐的对象。
这种傻事,李长安可不干。
但镇北王此时所说的就不同了,只要有人证能证明使团的人和赵世明府上的家丁碰过面,还是偷偷碰面,那就是光明正大强有力的证据!
李长安喜上眉梢,“爹,您是怎么搜集到这么重要的消息的!”
“爹虽然常年不在京都,但这点能力还是有的,否则怎能安心戍边?”
言下之意,他在京中也有不少眼线。
李长安惊呆了。
原主对这个爹为数不多的记忆里,不是在骂他,就是让他滚。
经过这几天的了解,李长安一直觉得镇北王是个纯纯的莽夫,并不懂朝堂斗争,没想到他竟然还有这一手。
看着儿子隐隐露出崇拜之色,镇北王严肃的脸上,露出慈爱的笑容。
只是让人看着很生硬。
“你娘没的早,这些年爹又难得回京几次……”
“留下你跟你二娘在家里,她那个人心思重,有了你弟弟之后就变了许多。”
“爹知道你在家定是受了不少委屈,才会做出一副不成器的样子来藏拙保命,是爹对不起你。”
“从今往后,只要对你有益的事,爹都会拼劲全力去做!”
护犊之情溢于言表,只是语气特别的生硬。
李长安颇为感动,正要表表心意,一名侍卫穿庭过院,匆匆走进书房,正是派去请人证的侍卫。
“回禀王爷……”
镇北王是个急性子,打断问道:“怎么样了,怎么只有你一人回来?”
那侍卫顿时跪倒在地:“王爷恕罪!属下去请的时候,人证已经不在,家里一个人也没有!”
“怎么会这样!”
镇北王惊起,“长安,随爹一起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