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儿,爹问你,咱们是齐国余孽的事,是谁跟你说的?”
嬴政收起了脸上的笑意,敏锐如他,立刻就察觉到,自己这个宝贝儿子,很可能是被人给当枪使了。
“爹,我今天遇到个故人,他是齐国皇室正统,名叫田姜,就是他告诉我的。”
“哦。”
始皇帝不动声色,脸上露出一副恍然的表情。
“轩儿,这事,咱们内部人员知道就行了,千万不要告诉其他人。”
嬴政正愁找不到适合的理由。
从康伯那得知,这个宝贝儿子,已经好几次旁敲侧击打听过他的真实身份,看样子应该也是起了一点疑心。
如今,送上门来的借口,并且秦轩好像对此深信不疑,不如顺手拿过来使用。
“放心吧爹,我知道轻重。”
“爹,我之所以叫你过来,是想跟你商量一件事。”
“哦?何事?”
“您可千万不要被别人当枪使了啊,咱爷俩在这又出钱又出力,苦逼哈哈的,到时真若是打下了江山,我们只是个贵族,而人家却是皇室...”
秦轩的话,没有继续往下说,不过嬴政却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眼角抽搐了一下,这个宝贝儿子,自己已经被人当枪使了都不知道,还来提醒他。
“放心,齐国已经灭国了,爹不是那种愚忠之人。”
秦轩点了点头,这才放下心来。
“对了,轩儿,爹问你,今日府上,是不是来了位老先生?”
“是啊,那先生正在北院休息呢,怎么?爹您认识他?”
“不认识,只是刚刚听阿康说起,所以问问。”
“时间不早了,你早点歇息。”
......
回到房间之后,嬴政脸上顿时就布上了一层寒霜:
“去查一查那个田姜,六国余孽就在眼皮子底下活动,若不是轩儿,朕到现在都不知道!”
嬴政越想越气,前几次的刺杀经历,让他对咸阳城周边的六国余孽极为敏感:
“赵高!”
“奴才在!”
赵高连忙跪倒在地,他已经有好长时间,没见陛下这么生气了。
“拟诏,将黑冰台首领白山押入廷尉狱,让他反思两个月。”
“是,陛下。”
提起廷尉狱,嬴政猛然想起,他的另一个宝贝儿子胡亥,好像还被关在里面。
“亥儿在狱中待了多少时日?表现如何?”
赵高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
“禀陛下,公子亥已在狱中两个月零八天,据狱吏禀报,在狱中表现良好。”
“表现良好?”
嬴政先是冷哼一声,然后又叹了口气。
“罢了,派人将他接出来,然后来轩儿这里,让他和那些少年一起学习,另外,王翦不是想来轩儿府上么,朕便成全他,明天让他和亥儿一起过来。”
文有孔知,武有王翦,这教育阵容,堪称绝世。
“把那些皇子皇女全部都接过来,让他们待在这府中好好学习学习。”
赵高犹豫了一下,开口道:
“陛下,那芊嫚公主呢?也接过来?”
嬴政也沉默了良久。
“允。”
......
翌日清晨,几辆豪华马车,从皇宫之中缓缓驶出。
其中一辆马车上,传来少女叽叽喳喳的议论之声。
“你们说,父皇这是何意?让我们集体到一处地方学习,还不能暴露身份,就连我们身上的玄鸟鉴都被收了回去。”
“谁知道呢,除了已出阁的大姐,元嫚长公主,所有人都来了。”
“莫非,父皇这是再让我们挑选夫婿?听说那府上,可全都是一些少年。”
“应该不是吧,若是挑选夫婿的话,何须跑到外面?宫中的贵族公子还不是任由咱们挑选。”
“再说,连她都来了,怎么可能是挑选夫婿。”
所有人的眼光,一齐看向马车内的角落。
那里,孤零零坐着一个少女。
看到众人都朝她看来,不自觉又缩了缩身子。
另一辆马车上,胡亥正眉飞色舞,唾沫横飞地与众人吹着牛皮。
“哈哈!我胡亥终于出来了!你们知道上次我为什么会被父皇责罚么?”
其他皇子面面相觑,摇了摇头。
胡亥被责罚已经是家常便饭,谁还有那个闲心去关注那些。
“风流斋,你们听说过没有?”
听到这个名字,几个皇子眼前一亮,他们身在皇宫,时常偷偷溜出去玩,风流斋的大名,早已如雷贯耳。
尤其是那篇‘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一经问世,整个咸阳城,只要是稍微有点文化的人,都听说过风流斋的传说。
他们也曾想偷偷溜进去看看,不过最终还是没那个勇气。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像胡亥那样胆大滔天。
“风流斋?亥哥?你去过风流斋?”
一个皇子惊讶地问道,显然,胡亥的这个话题,成功勾起了他们的兴趣。
胡亥见那么多人正一脸羡慕地看着自己,心中暗爽。
“岂止是去过,连当家花魁,洛微姑娘,都被我的魅力所折服。”
其他人顿时没了兴致,这一听就知道是胡亥在吹牛,洛微姑娘何许人也,能看上胡亥?
“哎!你们别不信啊!就是因为这件事,我才被父皇责罚,在廷尉狱待了两个多月!”
“咦?洛微姑娘最后一次接客,好像确实是两个多月以前的事。”
“那也不对啊...那次受到洛微姑娘青睐的公子,不是姓秦么?”
“就是就是,我也听说了,我还听说,有个煞笔,被那秦公子一棒子给敲晕了。”
闻言,胡亥眼皮一跳,连忙伸手摸了摸脑袋。
还好,那里一片光洁,早已没有了屈辱的印记。
“放屁,那都是流言!洛微姑娘最后一次接待的,正是本皇子,想当初,本皇子用一首‘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震惊全场,最终获得洛微姑娘芳心。”
众皇子大惊,按照胡亥的记忆水平。
蒹霞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这短短的几句话,他硬是学了半年才完整地背下来。
这期间,还是父皇不断‘督促’。
如今,那段难度更大的绝句,却是张口就来。
莫非,这绝句,真是出自他口?
“卧槽!真的是你啊亥哥?!牛批!”
“厉害了亥哥,改天带兄弟们去开开眼。”
“猛啊亥哥,那被你打晕的那个煞笔是谁?告诉弟弟,弟弟改天也帮你出出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