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风高,墓地寂静得让人心生畏惧。四周弥漫着难以名状的阴森气息,仿佛有不可知的危险正悄然逼近。
风声凄厉,墓地中的幽灵似乎低语不断。黑暗之中,隐约可见一些不明来历的影子在徘徊,令人不寒而栗。
阿辞负手站在竹林之上,竹子在她脚下微微弯下一个弧度,一身黑纱的她巧妙隐藏在夜色里。身旁的乌瑰抱着手目光冷冷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切。
墓地中的墓碑如鬼魅般伫立。黑暗中,似有无数双眼睛在暗中窥探,令人毛骨悚然。
“他们看上去已经进去很久了,咱们也要进去吗?”
阿辞嘴角扬起邪魅的笑容:“咱们在这儿等着就行。”
乌瑰有些不解:“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半个时辰,半个时辰之后就进去。”
乌瑰点点头,就只见到阿辞并指于胸前,她的手背皮肤紧贴着腕骨,几乎没有一丝多余的肉,这双手瘦得如同干枯的树枝,每一根指骨都清晰可见,病态的瘦让人无法不为之动容。
只见她微微闭目,那手指尖逐渐燃起红色的火焰之影,夜色深沉,微光映照在她脸上,衬得她那寻常的五官缓缓变得清晰,甚至有了几分莫名的好看。
她的嘴角喃喃念咒,就在这时,夜风之中,那些墓地之下的呜咽声渐渐响起,突然之间,窸窸窣窣,窸窸窣窣,地下好像有什么东西爬了出来。
乌瑰探头看去,只见枯槁白骨在红土之中猛然伸出,一具具尸体悄然翻了出来,有些只剩下一些白骨,有些还剩些腐烂的皮肉,那些红土在他们糜烂的五脏肺腑悄悄落下,随之落下并迅速逃窜的还有一些蛇虫鼠蚁。
他们摇摇晃晃的,动作僵硬。
那副场面令人作呕。
乌瑰一时间干呕了起来。
而阿辞却是面色阴郁,看不出任何的反应。
“你......呕.....你这是作甚?”
阿辞的唇角好似殷红的鲜血,随即她嘴角扬起弧度:“那些人果然不简单。”
乌瑰一愣:“什么?”
“那些人,恐怕都是为了发财来着。”
乌瑰还是一头雾水,“什么?”
阿辞手心缓缓打开,那手心上是一些红土。
乌瑰凑近一看,那些红土散发着异香,诡异非常,上面也漂浮着浅浅的红色气息。
乌瑰大惊:“这是女子的魂魄?!”
阿辞看了他一眼,“这你都知道?”
“当然。”
阿辞低头看着下面墓地之中摇摇晃晃着的那些人影,还有些看上去还只是死了不久,上面的红色喜服沾着红土面上被画满了符文。
“而且这些女子皆是清白之身。”
“那这些红土?”
阿辞将那红土轻轻扬下,“用人血浇灌的红土来养殖生物,可得长生。看来我们真得去找一找那位传闻中的‘起死回生’的公子了。”
乌瑰点点头。
随着那些红土扬下,那些尸体猛地如同有了灵气一般,猛地奔跑追逐了起来,她的眸色深深,嘴角是意味不明的笑容。
阿辞的心中喃喃地倒数着三个数。
三。
二。
一。
————
随着几声尸声嘶叫响起,紧接着就是人的痛苦大叫的声音。
乌瑰再次看去,只见那些客栈之中的人,他们满脸喜色地出来,却被迎面冲上来的死尸扑咬而亡,没有一点防备,仿佛他们就是一些这些死尸的食物。
竹林墓地之中一时间乱成一片,那些人退无可退,避无可避,却也没有任何的还手之力。
而阿辞却是负手,一脸冷漠地睥睨着眼前的一切。
对于这些蝼蚁的生死,她好像根本就无所谓。
眼看着越来越乱,这时,阿辞便抬脚离开。
乌瑰赶紧跟上。
阿辞召尸复仇,造成混乱的局面,自此进入墓穴之中。
她信步向前走去,丝毫不畏惧。
乌瑰都开始汗颜。
“不是,你就这么往里面进啊,不怕机关什么的?”
“机关不就是那只死狐狸故弄玄虚的把戏罢了。”
乌瑰一知半解着,说实话对于阿辞今夜所作的一切,他都有些疑惑,甚至是不知道该如何。
阿辞分析道:“今日我们进去的时候,那间客栈就是一家黑店,那狐狸脸却是是个倒斗的,但是入行不深,许是修炼了什么秘法才会习得巫术。那些姑娘被骗婚来到这里,等到他们的就是死亡,他呢,转手将姑娘嫁给大户人家,而大户人家利用完了之后就将其弃之.......”说着说着,她缓缓顿了下来。
乌瑰问道:“怎么了?”
阿辞眉间微攒,思索着,“不过,这些单单也不过是我的猜测,他们是如何变出金银,还有那些姑娘为何会变成这样?”
这个时候乌瑰神色一变,立即肃然起来:“这里......有土玄晶的气息?”
她心中闪过一丝的欣喜。
这么久一来,也得亏这玄晶吊着她的命,她接连得到了火玄晶,水玄晶。
现在阴差阳错之下又得到了土玄晶的消息。
她一笑,“看来咱们这回是真的来着了。”
冰冷的墓道延伸至不见顶,两旁的石像表情诡异,仿佛在守护着某个古老的秘密。石室内部装饰精美,但气氛压抑,仿佛每一步都踩在千年的沉默上,蕴含着神秘的故事。
石室之间错综复杂的通道宛如迷宫,墓室之内,灯光昏暗摇曳,沿着墓道深入,空气中似乎弥漫着死亡的气息和岁月的沉淀。周围石壁上的纹理复杂而神秘。
“这个墓穴不像是会出现在这里的。”乌瑰轻轻抚摸着那些壁画。
而只剩下阿辞的双目开始慌乱,双手开始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或许是周围的气氛太过于沉重,压抑着她的呼吸。
乌瑰转身,看到脸色开始泛白的阿辞,随即上前问道:“你没事儿吧?”
阿辞摆了摆手。
深吸几口气后的她,双目渐渐红了起来。
乌瑰渡了些灵力给她,等到她的脸色好了些后,才缓缓向前走去。
越往里面走,寒气便越来越重。
那妖骨深处的蚀骨钉开始钻心般的疼痛起来。
“乌瑰.....乌瑰.......”
乌瑰赶紧渡了些灵力,眉间是担忧:“这里面太冷了,而且里面有毒瘴,你灵力不好,就算有我也撑不过多久。”
阿辞扶着墙壁,眼神狠冽倔强:“我身上受了这么多的毒药,区区瘴气罢了,又能奈我何?”
不停地往里面走去,那些散落在地上的金银逐渐增多。
她再次看去,空气之中的血腥气也越来越浓重了。
那些石壁之上还有些新鲜的血迹。
刚刚出来的那些人里面没有李盛年。
那么......
他还在里面?
“玄晶的灵力越来越强了,肯定就在里面。”
乌瑰兀自向前飘去。
阿辞则是心神不安地看着那些血,还有消失的尸体。
“阿辞,你快来看!”
听到乌瑰的话,阿辞看去:
在黯淡幽深的地宫中,隐藏着许多恐怖诡异的纸人窟。
这些纸人形象逼真,仿佛活人一般。他们目光冷冷地盯着来访的人,仿佛能穿透黑暗,凝视他们的内心。
纸人们静静地站在角落,时而发出细微的沙沙声,伴随着阴风吹过纸隙的呼啸声,令人毛骨悚然。
空气中弥漫着陈旧的气息和丝丝不祥的预感,似乎预示着他们随时会被这些诡异的纸人索命。在这充满恐怖和神秘的地下世界里,每个角落都隐藏着无尽的恐惧与绝望。
她的心砰砰跳动着,这些纸人好像有灵一般,看到阿辞后,是不是因为吸入了太多的毒气,她总感觉眼前的这些姿态各异的纸人正在向她悄悄凑近。
而在另一边,她却看到了一个人的身影。
那是.......
李盛年!
他一身玄色劲装倒在地上,没有一点声息。
连李盛年都被打败了?
是谁?
不会是.......
这些纸人?
乌瑰这时候说道:“李盛年手里拿着的是土玄晶!”
突然!
随着乌瑰的话说完,只见到寂静的墓室内,诡异的纸人突然复活,向阿辞发起攻击。
她踮脚而起,手中所剩下的毒株尽数向那些纸人抛去,却根本毫无作用。
手中也没有什么趁手的兵器。
“快,那里有刀!”
随着乌瑰一声大喊,阿辞飞速将那掉落的长刀举起。
在长刀握在手中的那一刻,阿辞只觉自己好像回到了以前。
她嘴角扬笑,临危不乱,紧握长刀,气势如虹,迎向扑来的纸人。
纸人动作诡异,忽闪忽现,她灵活应对,毫不畏惧。
长刀挥舞间,带起风声,阿辞杀伐果决,每一击都直击要害。纸人似乎被激怒,攻势更加猛烈,她静下心来冷静应对,逐一击破。
战斗激烈异常,她的身法灵活,躲避纸人的攻击,同时发起反击。纸人在阿辞的长刀下不断挣扎,却难以近身。
她气势如猛虎下山,每一次攻击都令纸人退避三舍。
一旁的乌瑰看呆了,一时间脑海之中的记忆忽明忽暗,分不清是现实还是虚幻。
可是就在这些纸人即将被制服了那一刻间,一道身影飞速在她身边一闪而过,几乎是一瞬之间,她的腰部便传来一阵剧痛。
她停下动作,拧眉,伸出手来触碰那伤口,手上已经是触目惊心的血色。
是谁?!
阿辞问乌瑰:“看清楚是谁了没?”
乌瑰摇摇头,“这人速度太快了,根本看不清楚。”
但是现在她却不能把视线放在那个人身上,她走向李盛年,确保了土玄晶后,收下后,刚要走。
乌瑰问道:“咱们不救救他?”
阿辞眸色冷漠,轻扫一眼他,随后淡淡地说了句:“不救。”
说罢就要走,乌瑰叹息了一声,在李盛年身边安慰道:“殿下啊,不是我们不救你,希望你早日投个好胎,下辈子不要再遇到她这般狠心的人了。”
“人都死了,你还说这些屁话作甚?”
阿辞略带嫌弃地说着。
乌瑰刚起身,突然他猛地一喊着:“他还活着!”
阿辞身躯一顿,转身看去,李盛年那一动不动的身子倒是真的.......
乌瑰真的是眼瞎。
阿辞无语地看了他一眼。
随后,乌瑰飘上前,再次问道:“真不救啊,万一以后对我们有用呢?”
阿辞蹙眉,有些不耐:“你不是有能力就要走了么,还管以后啊?”
乌瑰努嘴:“那以后的事情谁说的准,再说你刚刚也看到那个人影了,万一他杀了李盛年,怎么办?”
阿辞神色淡薄非常,“你要救便救吧。”
“好嘞!”
说罢间,乌瑰便很高兴地进入了李盛年的身体里。
‘李盛年’呵呵笑着,低头看着自己的身材,阿辞倒是觉得这个画面有些诡异,她还从来没见过李盛年这般笑过。
笑得如此荡漾。
阿辞很是无奈地摇摇头。
“走吧。”
“好,阿辞,你等等我。”
在暗处里,一个人殷红着脸,冷冷地看着两人离开。
阿辞。
他记住了。
两人刚出墓穴之中,就只看到眼前的一片狼藉,‘李盛年’问道:“你不管一下?”
阿辞瞪了眼他,“你最近怎么这么爱管闲事?”
‘李盛年’笑嘻嘻地说道:“那还不是跟你学的。”
阿辞冷笑一声,随即并指掐诀,将那些东西收起来后,周围的大大小小的尸体仍旧在此。
“这样就行了?”
她点点头,“明日谁来收尸了,谁心里面就有鬼呗。”
乌瑰点点头,默默地给阿辞点了个赞。
回到客栈之后,阿辞处理着自己的伤口。
这个伤口不深,但是够长,是弯刃匕首所伤。
看来伤她的人绝对不一般。
而‘李盛年’则是转过来转过去地观察着自己。
阿辞不满地说道:“我说,你不会是个变态吧?怎么那么爱盯着别人的身体看来看去的?”
乌瑰摇摇头,“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副身体可比那小子的好太多了,你看看这腹肌,你看看这手臂,啧啧啧......”
阿辞冷哼一声:“再怎么喜欢,也不是你的,赶紧给我从他身上下来。”
“干嘛?”
“我看看他倒地伤哪儿了?”
乌瑰这时笑得贱兮兮的,“哎哟哟,当初还打算见死不救,怎么现在.......”
阿辞一个冷眼过去。
乌瑰:.......
下来就下来,有什么了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