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抱歉,殿下。”钱滕瞬间怂了,语气也软了不少,他坐回椅子上,然后小声问道。“可我们还没有为巴亥大人夺取辛木国全境...”
“本皇子说过,现在的状况,有他自己就足够了。”他翘着腿,招呼在他椅子旁坐着的狼趴在他的大腿上。
所有人都很惊讶,但叶空并没有,他先前听说了夏宏的方针,所以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做:让辛木人自己互相放血。
“兄长,可这样的话,不会让巴亥大人有些为难吗?”夏语嫣看向巴亥。
“哦,你会吗?巴亥大人。”夏宏温柔的抚摸他的狼,并玩味的看着巴亥。
“当然不会,事实上,您能帮我这么多,我感激不尽。”巴亥恭敬的点了点头,内心狂喜不止,都说请佛容易送佛难,但这家伙竟然愿意主动走,可真是让他惊喜。
“很好,这样本皇子就能赶在父皇大寿前回都城交差了~”他捻捻狼的胡须,一副疲累不堪但却获得解放的模样,“连天的征伐让本皇子有些累了,得需要些宫廷糕点来缓解呢~”
“我看你屠曼吉城时开心活泼的不得了。”夏语嫣暗暗吐槽,但殊不知还有两个人和她同样想法。
“即日启程吗?”她问。
“没错,从古鸟寨沿着大道一路向北,越过我们开始的位置荔合关,便顺着王朝驿道北上即可。”
队伍第二日启程了,他们要回家了,而叶空的山民特种兵们也留了下来,继续为巴亥服务,但当叶空离开城池后,他发现这些敏捷的家伙竟然爬到了军队旁的山上,远远的注视着他。
叶空回过头向他们挥了挥手,他对他们没有太多感情,毕竟他们只是拿钱作战,但多少也是有一些的,“希望他们能都拿着钱回到家里。”他不禁心想。
他望望身旁赶路的兵士们,他们还在兴高采烈的讨在论战场上和曼吉城里的血腥战绩,叶空以前把这些兵士看做和胡人作战的北方军团一样的勇士,对他们尊敬有加以及友善热情。
但后来他才知道,兵卒的品行有时候和他们的领导者品行一致,夏宏能和吴勇相提并论吗?他的兵自然也不能,并不是每个兵都值得尊敬。
“一群野兽,果然都和他们的主子一样...”
这就是叶空对他们的看法,他控制不住这么想,辛木国国王率先侵犯南境是没错,如果因为这个就胡搅蛮缠的暴论所有辛木国百姓包括孩童全部该死并且大开杀戒的话,和野兽有什么区别?
天色阴沉而压抑,叶空随着军团平原,向着北方进发。他感觉得出空气中弥漫湿意,仿佛山雨欲来,若真下起雨,他倒会很高兴,或许一场雨,会让他焦躁的心情稍微好些。
大军行进了几个星期的路途,在最后阶段,夏宏等人脱离已经进入京畿地区的军团,快马加鞭赶回皇城,并在皇帝生辰到来的黎明抵达了皇宫。
叶空和夏语嫣因马的颠簸而浑身酸痛,又累又饿,他们骑着马穿过高耸的大门,回到了熟悉的王宫,而王宫的侍从走出来通知他们前往朝廷,想必皇帝要褒奖他们了。但叶空现在丝毫不想去,他只想脱掉穿在身上那么长时间的甲胄,洗个热水澡,吃上美美的一顿饭,让躺在苏荷怀里睡上一觉。
但当夏宏回过头用那诡异的左眼兴致勃勃的看向他时,叶空叹了口气,他只好跟随他一起赴宴。
班师回朝后,胜军之将将受到无数爱戴、崇拜和羡慕的目光,但这次的主角并不是叶空,而是夏宏,但叶空不在乎,他只想快点结束这一切,好离开这个精神污染他许久的疯子。
夏宏踩着他的狐皮毛靴走进了大堂,并且恭敬的单膝跪地,向着高位的皇帝行礼,而其他人也照做了。
“父皇,儿臣不负您的期望,破了辛木人侵略的爪牙,扶持他们的新王登基,南境不会再被袭击了!”
真是一段丰功伟绩,换任何人来说都会志得意满,但夏宏的表情淡然无比,仿佛只是完成了一件很小很小的事罢了。
皇帝大喜,叶空从来没见到他笑的那么开心,夏语嫣也是,这让她略微有些吃醋,但她随即在内心里抽了自己一巴掌,似乎是害怕自己成为臣列里的三皇子夏羽那样。
是的,夏羽望着被父皇用钦佩和欣慰眼神注视着的夏宏,后槽牙都快咬碎了,他的手指紧紧叩在手掌里,指甲几乎刺进了肉里。
“好孩儿,你做的一切我都知道呢。”皇帝笑着看向夏宏,“打的真好,那三道关卡可是极其坚固。前朝皇帝南征时,百万大军都无法突破,如今却叫你用三万人便攻克了。”
啊,功劳自然而然全给夏宏了,不过叶空一直都是无所谓的,他本身就是无欲无求的人。
“不,父皇,这事光靠孩儿是完不成的。”
夏宏表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然后看向身后的叶空与夏语嫣,振振有词的赞赏道。
“荔合关极其难攻,故儿臣才设想从内部攻破,但这谈何容易。就在这时,叶副将用他敏锐的洞察能力,查到了翻过关卡的密道,并且还训辛木山民,将他们塑造成战斗力恐怖的战士。他们在叶副将的率领下,从密道通过,与儿臣里应外合,这才拿下了荔合关啊!”
叶空被他这一套话干懵了,什么?那穿过三道关卡的密道不是夏宏几年前南巡发现的吗?而且训练山民并且绕后奇袭的计划也是他设想的,为什么他把这些功劳全都推给了他?
叶空可受不起这平白无故的功劳,“皇上,臣...”
但夏宏又打断了叶空,他又看向夏语嫣,“还有我的妹子,叶副将绕后奇袭时,她不顾危险与我的劝阻,义无反顾的参加了战斗,并且杀敌无数,而在之后的砥原之战,她更是指挥马弓手射散无数辛木军阵,为我们能打赢整场战争有不可泯灭的功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