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是。”
陈翡衣的话,将萧景珩的注意力拉回。
“本王不过是心疼你劳累。”
他指腹划过陈翡衣带着泪痕的脸颊,旋即落在她耳边的碎发上。
轻柔的将碎发别到陈翡衣耳后,萧景珩寒眸微暖。
“不要太过劳累,翡衣,你才是本王最在意的。”
闻言,陈翡衣自觉的心底一阵甜蜜。
她有些羞怯地垂下眸。
“只要阿珩的心在我身上,那我就不累。”
“那咱们说好了,过两日就在府中训练场上瞧一瞧我所研制的弓箭威力,阿珩可莫要忘了叫姐姐。”
“自然。”萧景珩轻轻颔首,“也好叫她看一看,你与她的差距在何处。”
陈翡衣心底的甜蜜更浓,连同心底的那一抹怨恨也在此时稍稍弱了一些。
出了陈翡衣院子,萧景珩便往谢与宁的幽兰苑而去。
“妾身见过王爷。”
在院中石凳上端坐的谢与宁听见动静后便起身盈盈朝他一拜。
萧景珩越过谢与宁,坐于她方才所坐的石凳侧方。
“唤本王前来,有何要事?”
他声音冷淡。
明明对陈翡衣之时是柔情万分,于她,却像是恨不得不要接触半分。
虽然知道萧景珩与陈翡衣是逢场作戏,谢与宁却也不免蹙了蹙眉。
“今日薛将军府中之事想必瞒不过王爷。”
她敛去情绪,眉眼低垂。
“陈姑娘是什么性子,王爷想必也比妾身更明白,今日薛夫人得罪了陈姑娘,妾身怕陈姑娘会在弓箭上做手脚。”
“若是到时薛将军一同前来,察觉弓箭上做了手脚,只怕会引得薛将军对王爷不满。”
萧景珩冷厉的寒眸直视谢与宁低垂的眉眼。
他嘲讽一笑,“呵,你似乎并不打算隐藏你的想法?怎么?不怕本王怀疑你?”
“怕就有用吗?”谢与宁红唇微弯。
看着萧景珩寒眸中的冷厉,面上淡然不减。
“更何况,王爷与薛将军交好,薛夫人的,白天我自然不能拒绝,我是为了王爷而非自身。”
这一番话说的冠冕堂皇。
至于萧景珩信还是不信,谢与宁并不知晓,也不关心。
她面上的淡然甚至没有一丝破绽。
萧景珩起身贴近于她。
木质清香涌入鼻腔,领地被气味所侵犯,谢与宁有些警惕的倒退一步,刚抬眸就突兀的对上了萧景珩冷冽的目光。
“谢与宁。”
他薄唇轻动。
两指勾住谢与宁的下巴,逼着谢与宁微微抬头。
“你很聪明,知道该如何明哲保身,也知道该如何寻些似是而非的借口搪塞本王。”
“你若乖一些,这三皇子妃的殊荣,会永远都是你的,不要耍心眼,否则,本王不介意再娶一位三皇子妃替代你的位置。”
这明晃晃的威胁有些刺耳。
谢与宁蹙起的柳叶眉因为他的话而跳动了刹那。
“王爷说的是。”
她柔柔一笑,细软如葱玉的指尖轻抚在萧景珩角色的莽袍之上。
“妾身与王爷如今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王爷好,妾身才能好。”
“所以,还望王爷放心,无论妾身在做什么,又或者是未来想做什么,都是因为王爷。”
她语气真诚,就连那一双勾人的杏眸里,也满是真挚。
还真是叫人挑不出半分错处来。
萧景珩制服一松。
她有些刺疼的下巴便得了释放。
“你的话说的的确好听。”
萧景珩倒退半步,目光从她身上移开。
“过两日,翡衣的弓箭就会研制完毕,到时,本王会亲自让人带你一同去训练场。”
“是。”谢与宁没有过多询问,只是福身应下。
旋即,萧景珩越过她,快步而去。
冷冽的气息随着风卷过。
谢与宁紧绷的身子在刹那间松懈。
“小姐。”
雪桥有些担忧。
“奴婢觉得王爷不会轻易让您去训练场,除非……是那陈姑娘亲自提起的。”
陈翡衣的心思昭然若揭。
对比起雪桥的担忧,谢与宁却只是施施然的坐于石凳之上。
她捻起桌上白玉茶盏,轻抿一口。
润了一下有些干咳的红唇后,谢与宁才弯唇浅笑。
“有何不可?”
“我也想瞧一瞧,陈翡衣的本事究竟有多大。”
白玉茶盏中,细碎的茶叶在面上漂浮。
“她,可别叫我失望才好。”
与此同时。
萧景珩并未再去书房。
他得了命令,皇帝宣他入宫。
御书房中灯火通明。
萧景珩跨步而入,便听见皇帝盛怒的声音。
“简直是群废物!朕要你们有何用!”
奏折被皇帝狠狠的拍在桌上。
被宣来的几位重臣纷纷跪地。
“皇上息怒!”
太子站在左侧,微微垂头。
“父皇息怒,气大伤身。”
“哼。”皇帝胸膛起伏不定,但太子的话却叫他心中怒气散了些。
抬眼一看,便见萧景珩已走入房中。
“儿臣见过父皇。”
萧景珩半跪在地,头颅微微垂下。
“快起来。”皇帝盛怒的脸色在这一刻全然消散。
他看着萧景珩,面上虽还无半分笑意,可声音却软了许多。
“珩儿,你一向最为聪明。”
皇帝将奏折递给身旁的宦官,“你瞧一瞧最近银川地方官员一起呈上来的奏折吧。”
“是。”萧景珩掀动蟒袍起身。
宦官将奏折交到萧景珩手中。
细细扫了几眼后,萧景珩冷厉的剑眉也不由拧紧了先。
合上奏折,萧景珩声音沾染了一丝凝重。
“银川旱灾不断,百姓叫苦连天,已有不少难民涌入其他地域,若是长此以往下去,只怕银川中百姓将再无生存之本,银川这座城与其他城池只怕都会陷入危机之中。”
“是啊。”皇帝面上带着欣赏,“依你来看,此事又该如何解决?”
“银川旱灾所致百姓苦不堪言,朕最是信任你,你觉得,这朝廷的赈灾银是否要派发下去?”
其他重臣与太子的目光纷纷落到萧景珩的身上。
萧景珩却始终低垂着头,仿佛没有看见皇帝眼中的欣赏。
他沉默了片刻才道,“回禀父皇,依儿臣所见,这赈灾银是一定要发下去的,只是,不能一层一层发下去,否则……难免会有心思不正之人,将这些银子吞没。”
“不如父皇就派遣信任之人,将赈灾的银子和粮草整合之后一同送往银川,一来,防止心术不正之人吞没银粮,二来,速度也会快上许多,也能及时解决银川百姓苦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