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通判闻言,连忙爬起身来,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小心翼翼地问道:“殿下,护卫队早几日就已经到了,您为何今日才到?”
叶君泽说:“前几日,本王偶然路过一个客栈,不经意间发现一些少女被拐卖,本王便救了她们。”
通判一听,脸色一变,连忙说道:“殿下英明神武,下官佩服!只是不知殿下将那些少女安置在何处?下官也好派人妥善安顿。”
叶君泽淡淡一笑。
“此事不值一提,些许小事,何足挂齿?本王已经妥善安置了她们,通判大人不必费心了。”
通判眼珠一转,陪笑道:“殿下真是菩萨心肠,下官佩服!下官已经备下薄酒,还请殿下移步后堂,略备薄酒,为殿下接风洗尘。”
叶君泽故作沉吟片刻,方道:“也好,那就叨扰通判大人了。”
通判大喜,连忙在前引路,将叶君泽和若冷二人引至后堂。
后堂布置得富丽堂皇,极尽奢华。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那通判见叶君泽面色温和,似乎并无责怪之意,胆子也渐渐大了起来。
他试探着问道:“殿下,不知您此次前来江南,所谓何事啊?”
叶君泽放下酒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通判大人,你真的不知道吗?”
通判心头一凛,连忙说道:“下官愚钝,还请殿下明示。”
叶君泽说道:“前段时间,江南灾民跟官员起冲突,死了那么多人,父皇派我来看下。”
通判闻言,脸色大变,连忙跪倒在地,叩首道:“殿下明鉴,下官冤枉啊!那些灾民刁民,聚众闹事,冲击官府,下官也是迫不得已才……”
叶君泽摆了摆手,打断他的话,说道:“通判大人不必惊慌,本王此来并非问罪,只是想了解一下事情的真相。”
通判闻言,稍稍安心,连忙说道:“殿下英明!下官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叶君泽点点头,说道:“那就说说吧,事情的来龙去脉,本王要听详细的。”
通判不敢隐瞒,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原来,江南一带连年灾荒,百姓民不聊生,当地官员贪污腐败,克扣赈灾粮款,导致灾民饿殍遍野。
一些灾民不堪忍受饥饿和压迫,便聚集起来,冲击官府,要求官员开仓放粮。
当地官员害怕事情闹大,便派兵镇压,结果导致许多灾民死伤。
叶君泽听完,脸色阴沉,问道:“那些贪官污吏呢?可曾受到惩处?”
通判连忙说道:“回殿下,那些贪官污吏已经被革职查办,如今正在大牢里关押。”
叶君泽冷哼一声,说道:“革职查办?如此草草了事,如何平民愤?那些死去的灾民,他们的家人又该如何生活?”
通判吓得浑身颤抖,不敢说话。
叶君泽继续说道:“本王一定会查明真相,严惩贪官污吏,给江南百姓一个交代!”
酒过三巡,叶君泽借口身体不适,带着若冷离开了。
通判亲自将叶君泽送至府外,待二人走远后,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换上了一副阴沉的表情。
他回到府中,立刻召集了自己的心腹手下。
“八皇子来了,恐怕那几件事瞒不住了。”
通判脸色凝重地说道。
“大人,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一个手下战战兢兢地问道。
通判来回踱步,眉头紧锁,半晌才说道:“立刻给上面的人传信,就说八皇子已经到了江南,让他们早做准备。”
“大人,若是上面的人怪罪下来……”
另一个手下有些担忧地说道。
“怕什么!”
通判冷哼一声。
“江南的官员哪个屁股底下是干净的?这件事又不是我一个人做的,大家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谁也跑不了!”
“是,大人!”
几个手下连忙应道。
通判挥了挥手,说道:“都下去吧,把该处理的事情都处理干净,别留下什么把柄。”
“是!”
几个手下领命而去。
通判独自一人坐在椅子上,脸色阴沉,心中忐忑不安。
……
叶君泽回到客栈,谢兰心和若冷连忙迎了上来。
“君泽,情况如何?”
谢兰心关切地问道。
叶君泽揉了揉眉心,说道:“事情比我想象的还要复杂。”
“哦?殿下此话怎讲?”
若冷问道。
叶君泽将今晚在通判府上的见闻,以及自己的推测,详细地跟二人说了一遍。
“这么说来,江南的官员都牵涉其中了?”
谢兰心秀眉微蹙。
叶君泽点点头,说道:“江南官场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这件事肯定不是只有通判一个人参与,背后肯定还有更大的势力在操控。”
若冷沉吟片刻,说道:“殿下,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叶君泽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说道:“既然他们想玩,那本王就陪他们玩玩。本王倒要看看,这江南的浑水,到底有多深!”
……
叶君泽换上一身粗布衣裳,将头发随意地束在脑后,又用锅灰抹黑了脸,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一个饱经风霜的庄稼汉。
他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观察着来往的行人,仔细倾听着周围的议论。
“听说了吗?王员外家今年的收成比往年翻了一番,说是老天保佑,风调雨顺。”
一个挑着菜篮的老妇人说道。
“老天保佑?我看是官府保佑吧!王员外跟县太爷是什么关系,你又不是不知道!”
另一个卖菜的大婶撇了撇嘴,压低声音说道:“我听说,今年的粮价都是他们故意抬高的,就是为了赚黑心钱!”
“嘘!小声点,别被官府的人听见了!”
老妇人连忙提醒道。
叶君泽不动声色地听着,心中暗暗记下。
他来到一家茶馆,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要了一壶茶,慢慢地品着。
“唉,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粮价一天比一天高,家里的粮食都快吃光了,这可怎么办啊!”
一个衣衫褴褛的男子唉声叹气道。
“谁说不是呢!我家的地都被淹了,颗粒无收,只能出来讨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