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胡管家,这么巧啊,你也在这儿?怎么这副模样?莫不是在哪儿摔了一跤?”
胡管家闻言,一口老血险些喷涌而出。
摔跤?
他这分明是被王守义这老匹夫给打的!
这陈浪分明是在故意羞辱他!
他心中恨得牙痒痒,却又不敢在公堂上发作,只能强忍着疼痛,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陈……陈浪!你别得意!”
见陈浪如此意气风发,胡管家心中更加愤懑。
他深知今日若不能扳回一局,恐怕性命难保。
他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指着身旁的两个沉甸甸的木箱,对王守义说道:
“大老爷!小人有重要证据要呈上!事关重大,还请大老爷移步后堂,亲自检验!”
他特意加重了“重要证据”和“亲自检验”几个字,眼神中满是暗示的意味。
王守义捋了捋胡须,眼神中闪过一丝精光。
他如何不明白胡管家的小心思?
这“重要证据”、“亲自检验”不过是把金子交给自己的暗示罢了。
他心中冷笑一声,面上却不动声色,故作沉吟道:
“胡管家,你所说证据,可与陈浪一案有关?”
胡管家一听有戏,连忙点头如捣蒜:
“正是!正是!此乃人证物证俱在的铁证!足以证明陈浪的罪行!”
“哦?既然如此,那便呈上来吧,本官当着众人的面一并检验!”
王守义大手一挥,示意衙役上前打开木箱。
胡管家顿时慌了神,他原以为王守义会顺水推舟地跟他到后堂私下交易,却没想到这老狐狸竟然来了个釜底抽薪!
他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
两个衙役上前,毫不费力地打开了两个木箱。
箱子一开,顿时金灿灿的金子晃得众人睁不开眼。
满满两箱金元宝,在阳光下闪耀着刺眼的光芒。
围观的百姓们顿时炸开了锅,纷纷议论起来。
“我的乖乖!这么多金子!”
“这胡家可真够大胆的!竟然敢在公堂上行贿!”
“这下有好戏看了!”
王守义见状,猛地一拍惊堂木,怒喝道:
“大胆胡福!竟敢在公堂之上行贿!来人啊!给我再重打三十大板!收监候审!”
“大人!冤枉啊!这……这……”
胡管家脸色惨白,想要辩解,却已是无力回天。
“陈先生,”王守义转头看向陈浪,眼神意味深长,“你看这……”
胡管家眼见贿赂不成反被抓,顿时如丧考妣,拼命挣扎,口中喊着冤枉,却越描越黑,围观百姓皆认定他行贿无疑,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陈浪心中暗自佩服王守义的手段,面上却不动声色,静观其变。
惊堂木再次落下,一声脆响震慑全场。
“行刑!”
王守义一声令下,两名衙役如狼似虎地扑向胡管家,不由分说将他按倒在地,三下五除二便扒下了他的裤子。
堂外顿时响起一阵惊呼,夹杂着男人们的哄笑和女人们的低语。
“这胡管家,平日里作威作福,今日也有这般下场!”
“三十大板,不死也得脱层皮!”
“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嚣张!”
衙役高高举起板子……
“慢着!”
陈浪突然出声,目光扫过王守义,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王大人,你看这板子,打下去怕是不轻啊……”
衙役停下手,疑惑地看向陈浪。
胡管家趴在地上,屁股凉飕飕的,听到陈浪喊停,心中燃起一丝希望,以为陈浪要替他求情,连忙哭喊道:
“大人饶命!小人知错了!小人再也不敢了!”
王守义却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转头对陈浪说道:
“陈先生,这胡管家如此大胆,在公堂之上行贿,罪不容恕!”
他故意顿了顿,等着陈浪的下文。
陈浪心中暗笑,这王守义分明看到那些金子眼睛都直了,还装着一副清官的做派。
他故作沉吟片刻,说道:
“王大人,这胡管家虽然罪大恶极,但毕竟也是胡家的人。
若是打得太重,恐怕会影响到胡家与县衙的关系。不如……”
王守义眼睛一亮,连忙问道:“不如什么?”
陈浪微微一笑,说道:
“不如,将这行贿的银两充公,以儆效尤。至于胡家二人,就让他们在牢里好好反省反省,也算是给他一个教训。”
王守义闻言,抚掌大笑:
“陈先生果然是大善人!就依陈老板所言!”
他随即下令,将胡管家和胡然打入大牢,没收贿银,并宣布退堂。
围观百姓见状,纷纷叫好,称赞王守义清正廉明。
退堂后,王守义将陈浪请到后堂,命人上茶。
待两人落座后,王守义屏退左右,神秘地从袖中掏出一串钥匙,打开其中一个箱子,对陈浪说道:
“陈先生,这点小意思,不成敬意。”
陈浪看着箱子里金灿灿的金子,心中暗自惊讶,面上却不动声色,问道:
“王大人,这是……”
王守义哈哈一笑,说道:
“陈先生,这箱金子,就算是胡家诬告你,赔偿给你的吧。”
他说着,将箱子推到陈浪面前,“还请陈先生笑纳。”
陈浪的手指轻轻划过金元宝光滑的表面,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既然是王大人一片好意,那在下就却之不恭了。”
他顺势将箱子合上,姿态自然,仿佛这满满一箱金子只是寻常之物。
王守义见陈浪收下金子,心中大定,脸上的笑容也更加真诚了几分。
“陈先生果然是爽快人!这胡家仗着在京城有些关系,平日里嚣张跋扈,本官早就想治他们了,这次正好是个机会。”
“哦?不知这胡家在京城有何背景?”
陈浪故作好奇地问道,眼神中闪过一丝精光。
王守义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
“听说这胡家在吏部侍郎府上有人,所以才敢如此肆无忌惮。不过陈老板放心,本官自有办法对付他们。
况且朝廷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陈浪微微一笑,并未接话,只是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
“陈先生,不知赈灾的事情准备得如何了?”
王守义话锋一转,提起了赈灾之事。
“一切准备就绪,只等王大人一声令下。”
陈浪放下茶杯,语气平静。
“好!好!好!
明日一早,我便下令开仓放粮,由陈先生负责赈灾事宜。”
“在下定不负王大人重托。”陈浪起身拱手道。
王守义也起身回礼,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时候也不早了,陈先生不如就在府上用膳?”王守义挽留道。
“多谢王大人好意,在下还有要事处理,就先行告辞了。”陈浪婉拒道。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多留了。”
王守义将陈浪送到门口,目送他离去。
陈浪走出县衙,抬头看了看天色,已近正午。
丁武早已牵着马匹等候在门口。
陈浪翻身上马,朝着白鹿乡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