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东的脸一下子就黑了下来,又要站起来跟向南打架,却被自己的媳妇给拉住了。
向母怒道:
“怎么?翅膀长硬了是吧?怎么跟你哥说话呢?长兄为父的道理不懂吗?”
老大媳妇见状立马打圆场:
“娘!你别急,老二可能还在气头上,一家人好好说!我想应该不是他做的,他如果要揍向北根本就不需要背着人!”
向南一挑眉,给这个所谓的大嫂一个大大的赞。
大嫂开始劝向南,“老二啊!昨天那个情况谁都生气,我也生气,你看我给你哥挠成啥样了!
但是,咱们处理这个事情要冷静,嫂子知道这个事和你没关系,脏水泼到你的头上你肯定不舒服。
但是一家人,哪有什么隔夜的仇恨呐,所谓家丑不可外扬,我们一家人坐下来好好处理就好了。
这在一起过日子呢,哪有不吵架的,你说是不?
再说,你把家里的关系弄得这么僵,这抬头见低头也是见的,这往后的日子怎么过啊!
听嫂子的,跟娘道个歉!这事啊,就过去了!”
向南打断打扫的絮絮叨叨:
“你别说了!你们栽赃到我头上来,还要我道歉?昨晚蒙着头的时候一口咬定是我向南,说要让我吃枪子的时候,我怎么没见你出来打圆场?
你现在哪里来的比脸来当好人?”
大嫂的脖子一梗,那圣母的样子顿时就装不下去了:
“向南,我在帮你说话,你这怎么跟吃了炮仗似的?
我自己男人和别人弄到一张床上去了,我说啥了?
该发泄也发泄了该打也打了,怎么搞得像个堂客一样,揪着不放了?”
向南称赞:
“嫂子,你自己的男人偷人,这你都能忍,你是好样的!要是换做是我,我可忍不了,这偷人啊只有第一次就会有无数次,嫂子你可要把他看紧了!”
“你他娘的少在那满嘴喷粪!那是个误会而已!”
一听这话,向东立马坐不住了,一指向南凶狠骂道。
大嫂也被气得不轻,胸口起伏不断,恨不能把向南给活剐了。
向南懒得理这怂货,喝完碗里的粥,自顾自地再次将红薯粥往自己的碗里盛了满满的一大碗。
向母一忍再忍,看着大口吃饭的向南说道:
“吃完饭,到西边的林场去,今天是到那里上工!可不能吃闲饭!”
向南知道这话是跟自己说的,因为这一家子人就自己挣工分。
他头也不抬:
“一家子人都像向北一样断手断脚了吗?我吃闲饭?你自己摸摸你的良心看看,这么些年,活都是我干的,工分都是我挣的。
反倒是我吃闲饭了?我这要是不回来了,你们是不是都不用去上工了?”
说完,向南把向北面前仅有的一颗鸡蛋抓在手里,往桌上一磕,若无其事地剥壳起来。
这动作把向母心疼的脖子都在抽了。
“你不是爱吃这野菜麸糠饼子么,这鸡蛋是给你弟补身子的,他都伤成那样了!我们都舍不得吃。”
向母此时也猜测昨晚向北挨打的事情应该不是向南干的。
否则一般人干了坏事肯定躲得远远,哪有他这样,不光把门踹飞了,还咄咄逼人。
向南把鸡蛋往嘴里咬了一口,冷冷地瞟了她一眼:
“这点小伤那叫伤?还要吃鸡蛋补?我当年被镰刀差点割断了手指,锄头砸到脚背半个月都下不来床,怎么没见你给我弄个鸡蛋补补啊?”
向母被气得拿碗的手都在打哆嗦,最终忍不住“啪”的一声把筷子砸在桌子上。
“向南!你还有没有一点良心,我好歹没让你饿死,也没让你冻死吧!”
向南不紧不慢的,把自己碗里的粥喝完,然后把盆里的最后一点粥全部倒在了自己的碗里,把桌上仅剩的一些野菜也全部倒了进去。
见到向南这油盐不进的样子,向母举起自己手中的碗,就朝着向南扔了过去。
“反了!你这个不孝子,我养只狗,它还知道给我看门......”
向南头一偏,碗从他的耳边穿过,然后砸在墙壁上,发出剧烈的声响。
向南稳如泰山,若无其事地吃完粥,随后把空碗往桌上一扔。
“哎呀!吃饱了,出去玩了,你们什么时候冷静下来谈断亲的事情,我们再谈哈!”
向南用手指头抠出卡在门牙上的野菜,然后又塞进嘴巴里,唆了一口,头也不回的走了。
向母气疯了。
一直没说话的向北强忍着怒气拉住向母咬牙切齿的说道:
“娘!先忍忍!反正他的录取通知书在我们手上,我上不了,他也上不了......”
向南走在路上思考着接下来要走的路。
上大学他是不准备去上了,有那时间多积累一点启动资金,然后等到市场开放的时候大展拳脚那不香吗?
这一年发生了不少大事情,第一件大事情就是知青回城。
这样就造成了农村有更多的农活没人干了。
也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催生了第二件事:
小岗村18位农民以“托孤”的方式,在土地承包责任书上按下鲜红手印,实行包产到户。
随后,很多地方纷纷效仿。
他们这个村也是从明年年初开始的。
而也就是这一年12月,国家开了一次大会,这次大会上时代老人的讲话为市场的开放奠定了基础。
现在这个时期,私自贩卖的话,那就属于“走资派”,被抓起来的罪是很重的。
如果现在要去挣钱的话,目前还只能悄摸溜溜地干,而且他选择要卖的东西体积不能太大,便于藏身,机动能力要强。
便于和那些投机倒把办的人打游击。
他也有想过去城市里,可这年头没有介绍信,连出门都难,坐车都需要公社开的证明。
所以去城市里也是不靠谱的。
只能因地制宜,挣本地的钱。
当然,在此之前他需要找个帮手,这个人必须是自己绝对信得过的。
赵三就是他的首选。
走到村里的石板桥上,他突然听到桥下传来噼里啪啦的敲打声
一低头,向南的眼睛一亮。
一个超级好看的姑娘正在用棒槌敲打着衣服。
那是一张极其惊艳的脸,白净又没有任何一丝瑕疵,鼻尖微翘,明眸皓齿,那红红的嘴唇带着优美的弧线,看着就让人想上去亲一口。
两条大粗辫子,拖到高高隆起的胸前。
向南心头一热,这才是纯原装无塑料的美女啊。
许是突然感觉到有一道目光在盯着自己,女人抬起头,便看到了向南。
两个油辫子一甩偏过头。侧脸上一片绯红。
杨柳,这估计是整个村子最美的妮子了。
可她已经二十郎当岁了,一个上门说媒的都没有。
原因无他,成分问题。
杨柳的爷爷是当年是这边的地主,他的父亲和爷爷后来在那场斗争中相继去世,留下了她母亲和她。
虽然她们俩活了下来,但家里的东西都被一搬而空了。
老房子也被封了。
她们只能在村里搭了个草屋,后来又被冠上了“富农”的成分。
虽然她们家无片瓦,但依然撕不了他们是富农的标签。
在这个非常注重成分的时代,谁敢娶这么一个成分不好的女人?
哪怕是打了几十年的老光棍都不会动这样的心思。
村里的人基本上都不会和他们来往,也只有向南偶尔在忙完自己的活之后去帮帮他们娘母子。
重生到现在,向南都一直没想起她来,没想到这一下就碰到了。
“南哥!你这是去哪啊?”
还是杨柳率先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