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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铭大步流星地跨出张富贵的院子,猛地意识到自己根本不知道刘刚家究竟该往哪个方向走。
他站在原地,身姿挺拔,微微扬起头,目光迅速地扫向四周,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焦急,心里正盘算着找个村民打听一下路线。
就在这时,后肩处突然传来一股轻柔的力量,有人轻轻拍了他一下。
程铭下意识地迅速转过身,目光如炬,定睛一看,原来是刘刚。
他紧绷的神情瞬间松弛下来,嘴角微微上扬,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意,语气轻柔地开口问道:
“你在外面等了好久了吧?”
“哪有,刚来没几分钟,这不巧了吗?”
可实际上,他已经在这儿苦苦等待了一个多小时。
不远处的墙角下,横七竖八地散落着几个刚被丢弃不久的烟头,烟头还冒着丝丝缕缕的青烟,无声地诉说着他等待的漫长与煎熬。
程铭心里跟明镜似的,对刘刚的这番“小把戏”自然心知肚明,只是嘴角的笑意更浓了些,轻声说道:
“走吧,去你家。”
“程专家,你慢点走,前面拐个弯,再走一百来米就到了。”
刘刚一边说着,一边快走几步,走到程铭前面,热情洋溢地为他引路,还时不时地回头张望,确保程铭跟上自己的步伐。
“我现在是下派的驻村干部,你以后不要再叫我专家了。”
“为什么不能叫,你是搞法律的,来安宁驻村,不就是为了查办张富贵那个腐败分子吗?”
刘刚像是被程铭的话绊住了脚步,猛地停了下来,脸上露出些许疑惑不解的神情,扭过头,目光紧紧地盯着程铭,眼神里满是好奇与追问。
“这你就搞错了,我可不是来查人的,而是来帮助发展经济的,带领安宁村全体村民致富,才是我的任务。”
程铭停下脚步,目光坚定地看向刘刚,眼神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语气诚恳而有力地解释着。
“是这样啊。”
刘刚抬起手,挠了挠头,像是在努力思索着程铭的话,试图将这个新观念植入自己的脑海。
过了一会儿,他像是突然开窍了一般,又道:
“其实这也不矛盾,安宁村现在之所以这么穷,张富贵的责任最大,不把他整下台,就别想发展经济。”
“是吗?”
程铭并没有停下脚步,只是微微侧过脸,回头看了看张富贵家的方向,目光中透露出一丝深邃与沉思,轻声说道:
“我们先走,具体情况到你家再聊。”
两人沿着蜿蜒曲折的小路没走多远,一踏进刘刚家的大门,刘刚全家人瞬间从屋内涌了出来,如同潮水般热情地围了上来。
他们的脸上洋溢着质朴而真挚的笑容,眼神里透着满满的欢喜、感激与期待。
刘有田激动得眼眶泛红,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去,紧紧地握住程铭的手,由于太过激动,双手微微颤抖着,声音也有些哽咽地说道:
“程专家,可算把您给等来了,上次要不是您,我家刘刚和小娟就闯了大祸了。”
“小娟,你过来,给恩人磕个头。”
刘有田扭过头,冲着站在一旁的女儿大声喊道,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决。
“呃.......使不得使不得。”
程铭见状,着实吃了一惊,身体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连忙伸出双手,稳稳地扶住正要下跪的刘娟娟,脸上满是窘迫与慌张,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受惊的慌乱。
“刘大叔,其实这事没那么夸张。”
程铭一边扶着刘娟娟,一边连连摆手,试图用自己的动作和语言平息这场突如其来的“感恩风暴”。
“还不夸张?小娟可是拿了枪对着警察啊,刘刚说了,要不是你把事情摆平,她会被抓起来,送去当少年犯,一辈子都完了,以后连嫁人都嫁不出去。”
刘有田瞪大了眼睛,情绪越发激动,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
程铭有些哭笑不得,他无奈地转过头,看向刘刚,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嗔怪与询问:
“这话是你说的?”
“嘿嘿。”
刘刚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脸上泛起一丝红晕,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低着头,小声解释道:
“其实我就是想吓唬一下小娟,让她以后不敢再碰我的猎枪,没想到我爸当真了。”
刘有田还想继续说感谢的话,却被程铭轻轻地、但又坚决地拦住了。
“刘大叔,这事已经翻篇了,以后不要再提,我今天过来,是想了解张富贵的情况。”
程铭神色一正,目光坚定地切入了正题,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执着。
“那个人坏得很,缺德带冒烟,而且还是个贪官。”
刘有田一听这话,脸上的感激之情瞬间被愤怒所取代,他咬牙切齿地说道,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憎恶。
“暂时不谈贪官的事,你先说说,你家和张富贵到底有什么过节,我上次没听明白,今天想彻底了解一下。”
程铭目光专注地看着刘有田,语气平和但又不容置疑,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探究真相的渴望。
“爸,这是我的事,还是让我来说吧。”
刘刚见父亲情绪有些激动,便主动接过了话茬,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担当与责任。
“我刚满十八岁就去当兵了,在部队里表现还可以,不但入了党,还当了班长。
到了第三年腊月里,也就是大前年,我回家探亲,在客车上遇到三个拦路打劫的匪徒。
我是人民子弟兵嘛,肯定要保护人民群众生命财产安全,于是我就上去和匪徒搏斗。
最后,我把他们都打跑了,自己也被捅了两刀,好在当时是冬天,衣服穿的厚,没有伤到要害,抢救过来了。”
刘刚说着,双手熟练地撩起上衣,露出肚子上那道触目惊心的伤疤,那伤疤宛如一条蜿蜒的蜈蚣,趴在他的肚皮上,给程铭看了看,继续说道:
“出院之后,我回到部队,领导已经知道了这个事,于是给我记了个二等功,还要破格提拔我当排长,我当时很高兴,就写信告诉了我爸。
谁知道没过多久,团领导把我单独叫去,告诉我排长资格被取消了,而且必须立刻复员回家。
我反复哀求,领导才告诉我,是我们村里有人写了举报信,告了我一状,而且性质非常恶劣,至于具体内容是什么,就无可奉告了。”
“所以你认为,是张富贵写的举报信?”
程铭目光紧锁刘刚,眼神中透露出一种犀利与追问,语气坚定地追问道。
“我们营长私下对我说,举报信上有村委会的公章,部队领导还打电话到村支部求证过,我们村里就一台电话,摆在张富贵家里,除了他还能是谁?”
刘刚握紧了拳头,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甘与愤恨。
“确实。”
程铭微微点头,认可了刘刚的推断,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若有所思的神情,又问:
“那他为什么要害你,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
“那还用说,肯定是为了他在村里的地位。”
刘有田重温了一遍儿子的不幸遭遇,心中悲愤不已,忍不住插话进来,眼神中透露出一种痛心疾首的感觉。
“张富贵在村里作威作福那么多年,告他的人不少,却一直没有倒台,不就是因为他有两个儿子在部队里当军官,可以给他撑腰嘛。
如果我家刘刚也当上军官,说不定哪天能超过他儿子,到时候他可能就要失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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