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一声惨叫，传遍整个街道。

就这时候距离自己五步外的蕃人推开了一个挑担的小贩，然后又朝着顾远叫喊道：“滚开。”

动不动就叫自己滚开，而他又是美女追着的人，哪个男人能忍？

顾远纹丝不动，眨眼工夫，一脚抬起。那蕃人见顾远抬起脚，眼睛都睁得铜铃一样但是身体已经无法停下来。

“啪”蕃人结结实实地撞在顾远的脚底板上，顾远的身体被力度冲击得稍微倾斜了一下。

而蕃人却硬生生地跌到十步开外，然后在地上翻了个跟头，最后抱着肚子在地上惨叫打滚。

那个相貌清可的年轻女子立刻上来摁住蕃人，再给他双手套上不知道哪里带的圈绳，动作干净利落娴熟。

不一会周边巡逻的金吾卫也纷纷赶了过来。

“诶，明月，这个家伙怎么回事？”

“他，这个流氓加混蛋，就是摸……就是故意摸……”被唤作明月的人说起来和刚刚的干净利落完全是两副模样。

“什么？摸了？你这个王八羔子。”几个金吾卫纷纷作气恼模样。

其中一个名叫程洪波真的生气，他没有说一句抡起手中水火棍就狠狠打了两棍，痛得蕃人连连哭叫。

这样一幕引得行人纷纷驻足观看热爱，因为长安人最喜欢看热闹。

这时一个高大身影缓缓从人群里出来，是金吾卫左巡街使，巡街使的职责是管理坊区治安。

出来这名巡街使的名叫邵棠，身高八尺，高眉深目，一脸络腮胡子，样貌粗犷，有几分西域人的样貌，和那名女子颇为相似。

腰间挂着一柄横刀，左边是一个古铜色腰牌，手里啃着一块柿子饼，他正是长安的金吾卫队正。

被称为明月的年轻女子对邵棠说道：“哥，这家伙趁着今天人群多拥挤，那双脏手摸了好些个清白女子。”

“其中就包括你，是不是？”邵棠眨着眼睛道，手中的柿子饼都快丢下来了。

女子将头一撇说道：“没有，我看到了，所以追上去的。”

“诶，明月你今天怎么穿裙子了？”旁边程洪波忽然惊讶道。

“今天天气好，不穿裙子穿什么，怎么啦？”

“哎哟哟，明月穿裙子真是头一遭。”

“是啊，在衙门那么久第一次见。”

“说实话挺好看的。”几名金吾卫议论纷纷。

“咳咳咳。”邵棠将柿子饼塞入怀里，然后又转头对顾远道：“小兄弟腿法不错，多亏你踢倒这西番流氓。”

顾远通过眼前的见闻知道，这名女子和眼前这个衙差长官是兄妹关系。

顾远抱拳：“在下只是路过，刚刚我也是下意识抬脚而已。”

邵棠惊喜道：“听口音是淮扬来的？”

顾远道：“正是，难道兄台也是？”

邵棠笑了笑道：“是。”

这时候旁边的蕃人一边痛哭流涕一边道：“哄合朋因瑟几，诺哇米，诺哇米。”接着用手指胡乱比划自己的嘴巴耳朵，然后不停地摇头。

一名金吾卫：“头，这家伙说的不知道哪国语言。”

邵棠对付这样的外藩人，简直是轻车熟路，一个巴掌打在蕃人后脑勺上：“还装蒜！”

被打了一拳的蕃人还是胡乱比划。

顾远也有些瞧不起这一种无赖蕃人：“刚刚冲过来的时候，他说两个字我听得清楚，喊滚开。”

邵棠顿时阴笑，然后又是一个响亮的巴掌拍在蕃人的后脑勺上：“还滚开！”

蕃人又被拍了一巴掌后，用蹩脚的汉话大叫道：“哎哟，我是国子监外国学生，我是国子监外国学生，你们，不能打我。”

顾远在一旁看得有些尴尬，说实话他行走大江南北，也会遇到外蕃人，大多数都是友好的，当然也有个别不遵守唐律法的，但是从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

他话没说完，邵棠又是一巴掌道：“还学生。”

此时见邵棠义正词严说道：“大武律法前，蕃汉平等，别说你只是学生，就算是一国使节犯法，老子照样能押你去衙门。”

“官差打人了，我要找番坊坊主。官差打人了，我要找番坊坊主……”蕃人依旧不肯屈服高声道。

“还坊主！”邵棠再打了一巴掌，打得蕃人连忙抱头闪躲。

蕃人再也忍受不了疼痛，连忙蹲下来道：“求饶求饶，别打了别打了。”

“还求饶！”邵棠这次的巴掌以更恰到好处的姿势，打在了高度恰到好处的脑袋上。

邵明月见周边行人也有不少番人，连忙拉住邵棠道：“哎呀，哥，这家伙求饶了，现在还在外面呢！”

“哦——，求饶对吧，哈哈刚刚听差了，抱歉抱歉，谁叫这家伙汉话说不好呢哈哈。”邵棠一脸轻松欢笑地打着哈哈，根本不像是听错的样子。

他拎着蕃人的衣襟：“叫什么名字？”

“乌必亮。”

“啥，无比娘？咋就这么怪的名字。”邵棠根本没有认真听，说完就直接将乌必亮一把推给后面的下属，道：“拉回去好好审问。”

“是。”两个金吾卫应声便扭送蕃人出了人群。

邵棠对邵明月道：“妹子，你进休假就好好休假怎么还在满大街抓人呢？”

邵明月道：“恰好碰到本职事务而已。”

邵棠道：“好了，接下来交给我们了，你继续休假吧。”

邵明月道：“哦，那我走了。”

邵明月离开之后，这时邵棠笑哈哈地向周边围观百姓拱手：“大家听好，大武疆域，长安帝京，律法平等，不要惹事生非，好好过活。在下姓邵，人称邵大胡子，是右金吾巡街使，今后一定会继续维护咱们的风华长安，多谢多谢。”一边说一边走出人群。

“好，好，好。”众人一阵喝彩拍手叫好。

顾远也是欢呼叫好，感觉这个自称邵大胡子的官差也是豪气干云的一类人，不仅仅是性格，还有相貌和他曾经认识的一个江湖好汉有很大相似。

更加有意思的是这个叫邵明月的女子，居然是金吾卫，今天一袭裙子追逐西番流氓的样子可是让他涨了见识了。

而顾远一边拍掌一边问高虎：“二叔，长安对蕃人的律法这么严苛吗，番坊坊主也出不来面？虽然淮扬也有对治理蕃人的律法但是远没有这里的严苛。”

高虎回答道：“恩，这些年大武安定下来后，来中原的人太多。很多都是来当兵的，退伍之后又容易生事，很多时候番坊官员存心庇护，后来不得不用严刑峻法约束他们了。”

顾远道：“原来是这样。”

顾远若有所思，觉得这样也好，纵使大武风华绝代，文明开放，但也不是蕃人高人一等的理由，虽然他们确实高一点点，不知道假如大武万代之后会怎么样呢？

等人群散去，顾远等人又继续游览。

胡俨道：“阿四，说了多少遍了，走路看路，平安永久。”

顾远连连点头于是把书籍放入怀中，然后拍了拍怀中书籍道：“是是，走路看路，平安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