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爹干得不错吧。”
范宛怡然自得地抿了口茶,言语间透露出一阵阵邀功的意味。
起初,范通不解,但是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自己这个爹可是宠儿奴啊。
他知道自己的儿子喜欢魏忧,可是又不受魏忧待见,故而设计了这个局,让魏忧不得不出城相见。
当然,魏忧是丞相千金,尊贵得很,肯定不能对她做什么,不过,制造她和范通独处的机会就已经非常难得了。
范通嘴角抽了抽,自己这个爹是真的宠儿子宠到无所不用其极的地步。
“没必要啊,爹。人家都不喜欢我,到时候她来了,你让我和她说话,她不得难受一整天,人家为朝廷办事,还是为了拯救灾民,咱们就别这样为难人家了。”
范通自诩不是什么高尚的人,但是也不至于不要脸。
从前身的记忆中不难看出,魏忧不待见范通,虽然前身平日里无恶不作的作风是主要原因,但是纵观范通这个身份,除了有钱,好像确实没有能够吸引魏忧的地方。
范通最不喜欢的事情就是热脸贴冷屁股,既然魏忧无感,纵使她再美若天仙,自己也不会想着去追求她。
那个对她见色起意的前身已经死在了湖里,自然那份爱慕也应该沉入湖底。
“诶?”
范宛不解,以他对儿子的了解,这个消息应该会让儿子欣喜若狂才对的吧。
面对亲爹的疑惑,范通淡淡一笑,转移了话题,“爹,你不觉得我很败家吗?”
“败家?”范宛被儿子这个问题搞不会了,过来摸了摸后者的额头,确定没有发烧方才说,“儿子,你到底怎么了?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我们家这么有钱,你每天最多不过花掉几万两,这花法还没赚得快呢,你就别担心败家了。”
“……”
范通无语,果然,自己还是多虑了。
别人重生开局都在为吃饭发愁,自己怎么就一点烦恼都没有呢?
范通尝试唤醒自己的系统,希望系统给个主线任务,可是非常遗憾的是没有系统,也没有主线任务。
好像自己就是这样无缘无故来到这个世界的,没有原因,没有目的,仅仅是过来享受荣华富贵。
“儿子,听说你又写了一首好词。”范宛嘿嘿笑着,“你是不是又灵感乍现了?”
“呃……这个嘛……偶有所得,偶有所得。”
“偶有所得也好啊,我儿子不仅会写字了,还会写诗作词,这可是我们范家的大事。必须大摆筵席,广布善缘,苏州同乐,庆祝三天三夜。”
……
苏州何府。
“魏小姐,我何家是想与您相家结交的,您有使命在身,我何某人当鼎力相助,可是,赊那么多粮食,对我何家而言实在是伤筋动骨,难以接受。何家门下亲族众多,都依仗这些生意维生,身为一家之主,何某人实在不能做出损害家族利益的事情,还望魏小姐理解。”
何礼赞几乎是带着哀求的语气和魏忧说的,生怕魏忧不能够明白。
魏忧不语。
许久,何礼赞见魏忧没有继续说,就道:“魏小姐,如今能够为您提供帮助的定然只有范家,我和您说,范宛那个老流氓什么都没有,就是有钱,别说三十万担粮食,就算是再翻一倍,他也可以给你搞到,而且他是一点都不心疼。”
提起范宛,魏忧又想到了什么,有些无奈,不过还是耐心的问:“昨日范家少爷与何公子闹了矛盾,他们父子俩又出城收租了,一时半会儿不好找人。”
“诶,魏小姐这话说的,您想找范家人有什么难的,就看您远不远去找罢了。”
何礼赞一眼看穿了魏忧的疑虑。
在何礼赞这个老油条面前,魏忧终究还只是个小姑娘。
以何礼赞在苏州的手眼,定然早就知道魏忧已经找过了范宛,并且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所以才不得不再找其他商贾赊粮食。
魏忧没有多说,自是起身,对何礼赞淡淡一笑,“多谢何员外提醒,魏忧先行告辞了。”
“行,魏小姐慢走。若是有其它用的是何家的地方尽管开口。”
何礼赞笑盈盈地送魏忧离开,待到魏忧彻底出了何家的门,坐上归程的马车他才长舒一口气,仿佛卸下了一个很重的担子。
何礼赞回了堂屋,看到何清驰与何清瑶也在。
“哥哥,你不知道范通打人痛啊,老去招惹他作甚。”何清瑶亲自为何清驰处理受伤的鼻梁。
亲妹妹上手就是和丫鬟不一样,也不管何清驰痛不痛,大刀阔斧地处理就对了,搞得何清驰痛不欲生,眼泪直流。
见何礼赞回来了,何清瑶就笑问:“爹,魏小姐来和您谈赊粮食一事,对么?”
“这事你也知道?”何礼赞坐回了家主的位置,抿了口茶。
“娘亲和我说的,基本上,城里的几个员外都知道这事。”
“你娘……嗨,妇道人家管得真宽。”何礼赞提及自家夫人时有些不悦。
何清瑶察觉到了这点,无奈道:“爹,娘亲不过是出去开个铺子,您怎么意见这么大呢。”
“你个丫头懂什么?妇道人家就应该在家相夫教子,出去抛头露面做生意算什么?”
“爹……”
“行了,这事你个小丫头别管。”
何礼赞不愿再谈,何清瑶也只能乖乖闭嘴。
何清驰稍微缓和了一些,说道,“爹,您怎么还不找范家父子算账啊,您儿子可是被打得老惨了。”
“啧!”何礼赞看着自己这个读书读到迟钝的儿子又丝又无奈,“你这孩子怎么就不懂呢?府尹大人与范宛那老流氓交情颇深,到时候他肯定从轻发落,范家顶多赔点医药费,就这点钱,范家父子在乎吗?”
“爹的意思是……”
“魏小姐此番来苏州无论如何都不会空手而归,如今的她大有走投无路的架势,定然得去找范宛。不排除她会用皇权逼迫范宛乖乖赊粮,甭管她用什么办法,最后范宛都得付出点代价,这不比让他们赔点医药费不痛不痒的强。”
“哦!懂了!不愧是爹,高瞻远瞩,厉害!”
何清驰恍然大悟,不由得笑了。
何清瑶看着自家父亲和哥哥谋划着如何坑范家就忍不住眉头紧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