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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秋总悲
作者:悠悠苍天鉴我心本章字数:3867更新时间:2025-01-06 01:32:08

张知清赶到木匠家里时,太阳已经垂在了山顶上,木匠铺的木门合了一扇,另一扇半开。

知清上前扣门道:“王师父,我来了。”

屋内并没有任何动静,一片漆黑,稍后才有一个俏丽美女从柜台后迎面走来,女孩年轻貌美,身姿纤美,尽显年轻活力,张知清认识她,是王师父的独女,早在王师父入住古来镇时就抱了一个幼婴,正是眼前的美丽女子王彤彤。

王彤彤落落大方,动作上也毫不客气,一把捏着知清的耳朵,“你这么现在才来呀?”而后松开了手,看着他脏兮还面带笑容的俊俏脸蛋。

知清并不痛,王彤彤并没有用力,自己也习惯了,因为王彤彤长自己一岁,自己又拜入王师父门下,所以把自己当亲弟弟看,刚刚捏耳朵和敲脑袋这种事,王彤彤没少对他做,他也不介意,也把王彤彤当姐姐看,所以没有反抗,只是呆笑。

女孩看他这样,打趣道:“呦!耍花痴呢?是不是瞒着姐姐在外边瞧上谁家姑娘了?”

知清听了,连忙摆手,“没有!没有!”

王彤彤看见这反应,仿佛计谋得逞,哈哈笑道:“逗你呢!姐姐知道,我们知清小弟弟最专一了,可是守身如玉的小男孩子呀!”

忽然,柜台后发出一声响动,一个厚重的中年男人音呵斥:“别开玩笑了,你爹我是收了个徒弟,又不是收了个儿子,你老管张知清叫弟弟,知道外面怎么传吗?”

声音粗犷有力,似一个健壮的中年男人说的。

王彤彤不满,向着柜台那边跺脚,“哎呀,爹!”

“没事的,我知道王师父是好人。”张知清对着王彤彤点点头,实话说,王师父人心挺好,就是嘴硬,在他张知清一家最贫困的时候就王师父给他和奶奶口饭吃,还传授手艺,张知清是知道这份再造恩情的,也忘不了。

王彤彤跟她这爹赌气,看看知清又看看柜台,哼一声就向门外走去,一溜烟儿就不见了身影。

“丫头片子,老子还管不了你了。”柜台另一边还是还韵力十足的中年男人声音,足见面不改色。

张知清呆呆站着。

“站着做甚?进来!”男人招呼他,知清于是蹑手蹑脚来到柜台后。

柜台后灯光昏暗,只打了一盏烛火,黑黑明明的只看见四方墙上挂着不尽的手工艺品,锦鲤雕、灯笼雕、游龙雕……数不胜数。

一个健壮的中年男人就静静坐在中间的摇椅上闭眼安神,“别愣!操刀!”

张知清哦了声,就从柜上掏出一把刻有自己名字的手工刀以及一块光突木坐在师父面前细心雕琢了起来……

——

刘贞同张知清告别后,就去堂口找到自己的书童向家去了,一路上教书童如何给自己那混蛋老爹对口供。

到了刘家府邸,刘贞本着人家没问也就不去招惹的原则就向自己的房间去,也不打算打声招呼。

这时,刘父刘台叫住他,“贞儿,过来!”于是转身领着刘贞向客厅去。

“今个怎么了?您不忙?还是说您打算传我那些生意本事了?”刘贞自顾地打趣道。

刘台不语,径直地走,一手拽着刘贞。

进了刘府的待客大厅,刘台就坐在了主座,刘贞才发现一旁副座坐落着一个人,身穿的是教书堂里先生的服装饰,青黑儒者学袍,年纪上,外表看长不了刘贞几岁,生得是堂正,就是眉目狡黠如狐狸。

刘台供手介绍道:“吾儿,快见过愈先生!此乃诸阳王朝首辅王宰方老门下次弟子,此番来这蓬莱山古来镇立新学,先生与我说你根骨不错,要指点指点你,你可不要不识好歹!”说罢,狠狠地扣击桌面。

刘贞看看这所谓先生,又看到了一旁几箱精致箱子装的金元,切了一声,“什么王宰之徒,不过是个穷酸书生而已!”他自是要外出闯荡,却不想用财的手段。

一旁刘台见他这态度,大骂他逆子!愈先生伸出手示意他安静,起身,向刘贞走来,两个眉毛竖起,“小子!你身上有一股残留的真气,莫非是此地还有哪位要同我争个高低?”他慢慢抬起手,伸出两个指头……

张知清雕了半个木人头,木匠王师父拿在手里细细看着,一边毫无在意地评价:“气力不错,功底不足。”

知清这时想起了上午城隍庙那位出手深不可测的文宗修士,想着王师父在镇上住了这么些年,也许认识,就趁师父在检阅自己成绩时,随即问:“师父,您认识高台山上城隍庙驻足的斗笠老人吗?”

他这一问,王木匠就不再端详那半个木人脑袋,一下精神不少,转而微眯着眼,“哦?你见过那个老头了?”

张知清就把上午的事说道给王木匠听。

王木匠顿时不懈怠了,他从摇椅上直起身子,伸了个懒腰,一把将知清的手把住,看了半天,才抬头告诉张知清:“嗯!你也是终于有福气一次了,虽然比不上刘家那个公子哥,但起码比没有好……”

他嘀嘀咕咕,张知清属实有点蒙。

王木匠拍了拍知清的手背,终于放下了自己那粗糙的大手,扶着柜台轻说:“你回吧!切记了,近来要恪守本心,不要轻易动摇放弃,少则几个月,多则几年,一直如此。”

说罢,他走出柜台,从一张年代久远的桌子里掏出一个荷包丢给张知清,又说:“这里有二百钱,你出师了!从此不用再来这间木匠铺了。”

张知清以为王师父要驱逐自己,正要婉拒这个荷包袋。

王木匠最看不惯墨迹,一把塞在他手上,“拿着!此事容不得商量,听我的!你不是要修道吗?不是要养活你奶奶吗?”

张知清只好接受,紧而又伏身,向着王师父的背影磕头,“谢谢师父的教诲!徒弟一定铭记于心中,恩情他日一定报答。”

王师父背对着他,低头叹气,“不是为师不要你,只是不愿意误了你的大道啊。”心中所思,他攥紧拳头,正要迈出门槛。

忽然,一个镇上居民急匆匆地赶来木匠铺。

“慌慌张张,慌什么!”王师父抓住一个劲往门里闯的居民。

这居民是个中年妇女,张知清认识,是邻里柳二婶,邻居之间没少帮衬。

柳二婶喘着粗气,话也说不出来,看到屋里的知清更激动了,张知清于是从桌上接了一杯水递给柳二婶,“先喝水!二婶!”

柳二婶接过,一口闷,然后舒了口气,才开口,却并未出声看着张知清,仿佛于心不忍,经过一番思想斗争,终于还是硬着头皮开口了,“知清……你奶奶死了!”

!!!

张知清僵直身子,本来要开口问什么的,如今停住了出声,只剩个张的嘴,猛的吸了一口寒气,然后全身冰一样冷。

……

“你奶奶早病入膏肓哩,只是一直没吃药,她尸体被人发现在床上时,那床上还有十多条擦血的白布。”郎中和邻里的话在耳边不停回荡,自己却无话可说了。

披着白色丧衣,捧着奶奶的骨灰罐,张知清走在前面,有几个热心肠的村民愿意送送这位老人家,再着就是好兄弟刘贞和姐姐王彤彤了,他们此刻也不知道该对张知清什么,叫他别难过,相依为命多年的亲人逝去了,如果不难过,就彻底成了没心没肺的。

张知清静静的,也冷的可怕。

在蓬莱山的脚下为老人家盖了一个没有碑的小土堆,不大不小,却刚好装进张知清这唯一的亲人。

那天张知清没有回家,他一直待在山脚下搂着那个小黄土坡没说任何话,人也渐渐地一个接一个离开,只有刘贞和王彤彤一直站在他的左右看着他。

恰逢老天悲哭,天空也下起大雨,雨水稀稀拉拉,黄土成泥浆浸脏了张知清的衣服,他分不清雨与泪,天空喜与悲。

这个泥胚似乎生来就是不幸的。

“好孩子,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不要自暴自弃,想想我们,我们一直念你想你,不不论在哪里。”模糊中,奶奶的身影若有若无。

“奶奶……奶奶……你要去哪里……你也……不要我了吗?”知清一边低语,伸手虚抓,什么也没有,一缕风沙罢了。

他昏过去了。

刘贞一直在身边为他打伞,王彤彤扶起他,把着他冰冷的脉薄向刘贞点点头。

高台山上没有雨水,仿佛置身天外,斗笠老人摇了摇头,对座是一个粗壮的男人,他结实的臂膀放在桌上有序地敲击。

“想不到你会收徒。”

老人冷冷回应:“你想不到的多了去了。”

“你向中的一个有人要跟你抢人,另一个……”对座的男人又笑嘻嘻地打趣他。

“乳臭未干的小子而已。”老人那是静静地回复,语言上没有一丝波动。

对座的男人声音粗犷有力,拍击桌面,极为戏谑地调侃:“我为你的大道让路,你到头连个谢字都没有!这么小心眼,难怪被你那个文宗祖师传承的师兄给打下山来。”

“圣人不骄,君子亦如此,我老了!早就没有那般狂劲,但你若再出言不逊,扔个人下山我还是办得到的。”老人举盏放在男人面前。

男人见状只好收敛,他偷偷观察对座的脸色,举起面前的茶盏向老人敬了一杯,“别呀!一把年纪脾气要大度点。”

一饮而尽,才发现老人的视线一直在凉亭之外的另一山。

许久,老人才缓缓开口,“果然,叫人活的是天,杀人的……竟也是天。”

中年男人顺着看向那方天地,黑云压低,风雨不断,他应和道:“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

雨中,少年在徘徊,昔日熟悉的老木房,药房里破旧的药台,那张写满的药方,知清真是最熟悉不过了,那一款款的药无不是自己亲手抓的。

匆匆䠀开那个隔间,依旧如记忆里一样,一点儿没变,铺直了的床单,叠好的被子,桌子上半碗热乎乎的药汤。

明明什么也没有丢,心里却好似丢了什么,那是一块极大的落失。左顾、右顾。

“是什么?究竟是什么?”

少年急着跺脚,摸着心口问自己,慢慢的,他气馁地垂头。

“别丧气啊!有我呢!”不知哪里冒出来的一道声音。

张知清连忙抬头,想要看清来人的脸。

刘贞!

“弟弟,我也在!”

王彤彤!

“功夫都要慢慢练出来的!”

王师父!

一个又一个人影,终于,是一个佝偻白发垂条的老妇背影正安详地坐在椅子上。

张知清蹒跚地靠近那个背影,“奶奶……奶奶……”

一步一步一步……

终于触及,老人转身,对着孙子依旧微笑。

在一缕阳光透入窗帘,照在老人慈祥的脸庞上,白发竟化青丝。

张知清一把靠在老人怀中,苦与泪,痛与伤,不再隐藏统统都表达出来,泪水浸湿了老人整个衣领。

“别哭,别哭,奶奶只是去了很远的地方,但一直看着你,好孩子。”老人粗糙的大手抚慰怀中少年的脑袋。

“可……孙儿……不想你走。”知清抽泣道。

老人无奈地笑笑,“可是奶奶不能不走,如果奶奶一直不走,奶奶也活得很累,你要答应奶奶,要坚强,要自信,不然奶奶会难过的。”

时辰似乎到了,老人最后给孙儿一个慈祥的笑容,知清试图抓住,挽留。

老人一直看着,身体却渐渐化为枫叶落,秋天的枫叶,一定是悲秋。

究竟是梦还是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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