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从电视塔的顶端俯瞰整座南枫市是一种帝王般的享受。川流不息的车灯似奔腾的河,一刻不停地流向不知名的远方;通明的建筑似巍峨的山,直指天穹,染色流云;星点的路灯似欢畅的鱼,游离于黑暗的夜幕之海......
如此辽阔的视野,让人有种身为云上的君王向人间投向淡漠一瞥的感觉,令那些手握权力之人心醉沉迷。
一道黑影独自站在电视塔顶,身形很好的隐匿在了夜色中,脚下的玻璃倒映出觥筹交错的宴会之景。
凛冽的寒风刮过他的身体,却难以撼动他略显瘦弱的身躯。他如同一座冰冷的石像,矗立在塔顶,守望着......万家灯火。
轻微的响动从他身后传来。他转过身,露出一张白色的面具。面具上有一奔放的草书——烛,完美的覆盖住了他的面庞,只露出一只令人仿佛身处数九寒冬的眼睛。
“我很喜欢大夏,这是个美丽的国家。”来人用生涩的中文说道,西方的面孔上洋溢着微笑。
“好了,你也不必假惺惺的说着违心的话,”戴着面具的黑影不耐烦地开口,“你们不过是想让你们的势力进入大夏罢了。但我可以提前告诉你们——不可能。”
“这便是大夏守墓人【山海】的队长——烛的决定吗?”来人笑道,“有魄力,不过没有用。因为冥力的大规模复苏,你们应当已经穷途末路了。”
“我说的对吧,烛?”
“如你所见,我们的确自顾不暇。身为大夏守墓人南方战区的守护者的统领【山海】,我们已经从全年休一月变成全年无休了。”
“但那又如何?既然我们选择了这一条路,便会一直走下去。”
“我们的确艰难,但我们不会引狼入室。”
“人心,绝对比邪物危险。”
“好了,尊贵的克尔莫索斯阁下,您在大夏的旅程已经结束了,明早八点的机票勿错过。感谢您的好意,不过,如我所说,我们不需要你们的帮助。”
克尔莫索斯面色有些难看,但终究没说什么,只是冷哼了一声,转身从几百米高的大楼一跃而下。
烛并未理会这看似自杀的举动。他知道能被北欧【圣廷】派来的人绝非等闲之辈,不然也不会亲自监管。
“看来我来晚了,谈得如何?”在克尔莫索斯走后的第一时间,一个面戴同款白色面具的人出现在塔顶。与烛的面具不同,他的面具上是一个挥毫泼墨一蹴而就的草书——帝。
“不如何,”烛叹息,语气中充满疲惫,“都是狼子野心,窥视我华夏山河之人。”
“啊!那就好,”帝长舒一口气,“那我的良心就不不安了。”
烛似乎觉得有什么不对劲,问道:
“你干啥了?”
“没啥,”帝露出的眼中充满笑意,“就是给我们的贵客留了点小礼物罢了。”
话音未落,烛似乎听见冥冥之中传来一声痛斥:
“Fuck!”
烛扶额,帝却笑得很开心:
“看来他很喜欢。”
“你这样做会拉仇恨的。”烛责备帝,但以往凛冬般的瞳孔中却并无谴责之意。
“何妨?”帝耸肩,“只差撕破脸了呢。”
“美国的【王权】,南亚的【空竺】,日本的【樱重】和北欧的【圣廷】都无出手协助之意,我们只能靠自己了。”烛陈述着这个事实,语气波澜不惊。
“无所谓啦,”帝依旧满不在乎,“大不了以后再给我们【山海】多招点人呗。至少隔壁东方战区的【千岩】是这样打算的。”
看到烛的眼中依旧充满担忧,帝上前拍了拍烛的肩膀:
“看开点,烛队长。有你在,冥力无法肆虐的。”
“但愿吧,”烛抬眸,“还记得我们【山海】的入队誓言吗?”
“当然,”帝仿佛在看智障一样,“咋啦?”
“若至暗之时降临,吾必以身铸屏障,守灯火万家,佑黎民太平。”
帝很识趣地没有多嘴。
“今夜状况如何?”过了半晌,烛问道。
“如你所愿,平安夜,”帝望向下方的城市,叹了口气,“这该死的冥力怎么就要从这撕开入口呢?”
“做好自己该做就行了,”烛正了正面具,“既然当初选择了这条路,就要把它走到底。”
寒风凛冽依旧,百姓们却安然入眠。但他们不会知道,夜晚的安详宁和,是由许多人不分昼夜的守护换来的。
他们也是血肉之躯,但支撑他们的信念很简单:
守万家灯火,佑黎民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