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不知太子爷所言何意。”被李亨冷不丁点名,边令诚吓了一跳。
众人也是一片哗然,纷纷在心里忖道,太子殿下刚刚回来,难道就要动手了吗?
不过,边令诚这厮确实可恨,仗着圣上的宠幸,欺压良善,胡作非为,贪赃枉法,早就该死了。
“东都之战,你干扰封常清指挥,导致东都城破,东都留守李憕战死,可有其事?”李亨冷冷地问道。
“这……”边令诚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潼关之战,你向高仙芝索贿不成,就向圣上诬告高仙芝与封常清谋反,可有其事?”李亨继续问道。
“这……奴婢……”边令诚开始身体发抖,额头冒汗。
“哥舒翰率领20万新军守潼关,又是你逼着哥舒翰出战,导致哥舒翰全军覆没,潼关不保,可有其事?”李亨站起身来,朝着边令诚走过去。
李亨走一步,边令诚退一步。
“太子爷,那都是圣上的旨意。圣上连下十二道圣旨,催哥舒老将军出战。
奴婢也是奉旨行事,望太子爷明鉴!”看着李亨冷峻的脸,边令诚知道自己今晚在劫难逃。
但是,他不能坐以待毙,都到这个份上了,该往万岁爷头上推的,也只能往上推了。
“圣上亲征前,将宫城钥匙交给了你,你却私下里与叛军暗通款曲,可有其事?”李亨怒斥道。
李亨又往前逼了一步,边令诚一下子瘫坐在地上。
边令诚心中充满了疑问。这件事情做得如此私密,太子爷不是刚回长安吗,他是怎么知道的?
听到这里,众人也都是心头一震。
太子回来还不到一个时辰,就已经将此等大事了解清楚了,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众人都低着头,不敢再看李亨一眼。
“来人,将边令诚这个祸国殃民的奸贼拖出去,斩立决!”李亨大声喊道。
“太子爷,饶命,奴婢知错了,请太子爷饶奴婢一条狗命吧!”边令诚跪伏在地,拼命地磕着响头。
两个侍卫闻声上来,一边一个拉起边令诚,拖出大堂。
只听边令诚一声惨叫,随后两个侍卫提着带血的刀进来禀报道:“太子殿下,边令诚已死。”
没想到,以前寡言少语的太子,今晚竟然如此杀伐果断,在场之人无不瑟瑟发抖。
“崔光远,你可知罪?”刚杀了边令诚,李亨又转向了崔光远。
只听扑通一声响,崔光远重重地跪倒在地。
“太子殿下,微臣知罪!”崔光远以头抢地,连连自承有罪。
“崔留守,你何罪之有?”李亨问道。
“微臣奉旨留守长安,理当稳住都城,以资守卫。微臣无能,未能稳住局势,导致长安大乱。
微臣自知罪无可恕,请太子殿下治罪!”说着又磕了几个响头。
“没了?”李亨目光如箭一般看着崔光远,似要穿透他的灵魂。
“微臣请太子殿下治罪!”崔光远大声喊道。
“左藏库起火,你没有去救火吗?”李亨问道。
“救了。但火势太大,无法扑灭。”崔光远见李亨如此一说,以为太子殿下有意饶过自己,眼中顿时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
“宫禁被乱民抢劫,你没有去弹压吗?”李亨又问道。
“也弹压了。但乱民如潮,微臣手下那点人,根本拦不住。微臣杀了十几个人,才勉强止住抢掠。”崔光远叩首说道。
“这么说起来,你不仅无过,反而有功?”李亨冷冷地说道。
“太子殿下,微臣不敢居功,只是做了应该做的事情而已,还很不够,请太子殿下明察!”崔光远又磕了一个响头。
其他人都默不作声,连大气都不敢出,以免被太子盯上,引火烧身。
“崔光远,你好大的胆子!都到这个时候了,竟然还在欺蒙本宫!”李亨一声暴喝,崔光远浑身就像筛糠一样。
“你派你儿子前去和叛军接触,准备接收长安,可有此事?”李亨厉声呵斥道。
“太子殿下……”崔光远脸上一片死灰。
他想不明白,此等机密,太子是如何得知!
陈希烈闻言也直打寒颤。崔光远暗通贼军,自己身为左相也是刚刚得知,没想到太子竟然也掌握了此事,难道他真的能掐会算?
他们万万想不到,眼前的太子来自于一千三百多年以后的世界。边令诚、崔光远干的这些事,史书上都有明确的记载。
“你还有何话可说?”李亨厉声质问。
“太子殿下,饶命!”崔光远磕头如捣蒜。
“此等叛贼,留你不得。拉出去,斩了!”李亨一声令下,又有两名侍卫迅速进来,将崔光远如拽死狗一般拽了出去。
紧接着,堂外又是一声惨叫。
见太子连杀两人,所有人都感觉到脖子上凉凉的,生怕下一个被杀的就是自己。
“诸位,边令诚、崔光远吃里扒外,罪大恶极,当灭三族。现在,此二贼已经明正典刑,其余人等,今晚全部处决!
本宫真的不想杀人,但此二贼不诛,不足以震慑宵小,以儆效尤!非常时期,本宫也只能用非常手段。”
李亨重又坐下,朗声道:“如今长安混乱,叛军肆虐,人心不稳,还望诸位与本宫同舟共济,共克时艰。
如有不从者,边令诚和崔光远就是榜样!”
李亨说着,声音在大堂中久久回响,震得众人心尖颤抖,头皮发麻。
“臣等愿意为太子殿下效死!”众人齐声喊道。
李亨顿了顿,目光转向卫国公李俊,喊道:“李浚何在?”
“臣在。”李浚听闻,赶紧出班行礼。
“你乃我大唐战神李靖之后,忠勇可靠。今本宫命你为京兆尹,限你三日之内恢复长安秩序,可能办到?”李亨缓缓说道。
“微臣幸蒙太子殿下恩典,敢不效命!”李浚磕下头去。
“再者,要速速清查长安城中人口,将十五岁以上、六十岁以下丁壮登记在册,三日之内报给本宫,可否办到?”
“微臣遵命。”李浚躬身答道。
“那就好,去吧。”李亨摆摆手,让他离开。
李浚行了一礼,随即赶往京兆府上任,连夜着手恢复京城秩序。
“第五琦听令。”李亨又喊道。
“臣在。”第五琦迅速出班行礼。
“你身为户部堂官,现命你速速清理户部库存,明日申时之前报告本宫,可否办到?”
“臣等遵命。”第五琦施礼而去。
“梁国公狄若曦。”
“微臣在。”
“你身为狄仁杰狄国老后裔,忠贞许国。兵部尚书韦相目前扈从圣驾,本宫命你为兵部侍郎,暂时执掌兵部。”
“谢太子殿下恩典!”
“本宫命你速速清理长安内外兵力以及武库库存,明日酉时之前报告本宫,可否办到?”
“微臣遵命。”狄若曦也施礼而去。
“李藏用。”
“臣在。”李藏用出班行礼。
“本宫问你,左金吾卫还有多少人?”
“回太子殿下。左金吾卫原有四千五百人,现在数量未知。微臣估计,可能不到两千五百人。”李藏用如实回答。
“你乃宗室之后,志虑忠纯,本宫命你执掌长安巡防。
从即日起,长安戒严。你派人把守各门,若有进出者,严加盘问,不得有误!”
“微臣遵旨。”李藏用也行礼而去。
“鄂国公尉迟天皓。”
“臣在。”
“你乃我大唐门神尉迟敬德之后。今以你为工部侍郎,权掌工部,协助兵部制作兵器甲仗,不得有误。”
“臣遵命。”
就在这时,殿外有人喊道:“李泌先生求见。”
“李泌?智囊来了,速速有请!”李亨闻得此名,心中狂喜,如获至宝,当即起身,疾步相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