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竟敢擅闯?!”
虚空深处,一轮美得近乎梦幻的宫阙前,空间骤然撕裂形成了一道门户。
无序的时空乱流夹杂着一股极其厚重的道力肆虐开来,带动赫赫风声,涤荡周围。虽谈不上什么力道,可这动静却不免引得内外人等为之侧目。
一众殿值戍卫面对如此情景,自是不敢怠慢。出手化解的同时,早已展开各自道域暗结阵势上前喝问。
看那架势,俨然是做好了大打出手的准备。
不过,也不奇怪。
星虞界中,麟皇圣殿。
作为七煞门面所在,纵不谈此地钟灵毓秀,道韵珍奇如何紧要,个中人物如何尊贵,便只念宗门的地位人望,那也容不得有人如此撒野。
然而,不等这几位成阵出手,宫阙之中却先有一位长老瞬身到此,兀自对着这门户抬手施了一礼。
“小老儿实在昏聩,不察墟皇圣族亲至,未及远迎,还请勿怪。”
这话未说完,门户那边也终于有了动静,却是一位清俊少年率先走出,同样拱手还礼。
“晚辈归弦,见过婴古真人。”
说罢,便又回头轻喝:“九弟,咱不是说好这次不能失了礼数吗?你怎么直接干这来了?”
一番训诫未完,他又急不可耐的对着其他人拱手示意,寒暄起来。
饶是在场的,都是见多识广的强人,此刻也不禁面色古怪。
而跟在他身后正在还礼的虚灵,更是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也不免又学着归弦与在场人等连连致歉。
只是态度更加敷衍,叫人愈发难绷。
“神,神王殿下?”
婴古本来是感应到虚灵身上墟皇遗族独有的天赋手段,一时欣喜,才赶来迎接的。
而此刻看着这个自称归弦,一副熟络模样的陌生少年,他只觉得脑子阵阵抽筋……就,很魔幻。
你个搅局的堵在前面,事件性质都变了好吧。
我七煞奉上古七皇遗族为正朔,迎接墟皇遗族,那是家中人迎接流落在外的小太爷进门……
再是礼敬,也不算出格。
可你个神庭之主来凑啥热闹?
而且,你真是归弦?气息,波动,修为截然不同,你咋敢说你是你的?
额,好吧,你不是归弦又不大可能,别人确实不敢如此行事。
可你怎么敢来的啊?
而且,他喵的关键是你为什么,凭什么来啊?!
我……喵的!
婴古尽管心绪万千,但也知道这情况越僵持就越尴尬,索性又朝着归弦深施一礼:“王上神采非复从前,倒叫老夫走眼了,礼数怠慢,罪过,罪过。”
“哎,真人错了。今日只有走亲访友的归弦,没有那高高在上的神王。何必多礼。”
归弦调侃,虚灵也开口解释。
“二哥闭关日久,心念旧人,才求我与他同来看望昔日兄弟,真人确无需以尊号相称。”
这话说得轻巧,却听的人们脑子愈发混乱。
处在最前的婴古更觉得头脑有些昏沉。
就……
归弦小儿,你在说什么玩意你自己知道吗。
你一神庭之主,领着墟皇苗裔,一声招呼不打的擅闯进来,然后说这些?
而且你要不想受我这一礼,你他喵倒是拦一拦啊!
喵的,要不是碍于墟皇情面,又念你神王身份,今日你便当为齑粉矣!
心里骂过百遍,面上婴古也只能无奈微笑。
“王上真是念旧之人啊。只是近来门内诸事繁杂,几位主上各自操劳并无闲暇恐。王上也是日理万机……”
“真人这是要赶人?!”
“……”
婴古摇头苦笑:“岂敢。”
“哈哈哈,一句玩笑,真人何必当真。不过那些抬举我的虚词,真人也不用说了,肉麻的很。
我的为人,旁人不清楚,您还没数吗?
一贯的闲散无状,神庭中十之八九都盼着我别去过问具体事物,又哪儿来的日理万机?
况且,我若没把神庭那摊子料理清楚,能拉着九弟到此躲清闲?
至于诸弟没工夫我能理解,真人也不用催促。圣宫形胜之地,平时我一堆烦心事缠身不能过来看看,终是遗憾,如今在这等上几天也是无妨。
只是要劳真人为我安排一处清净宅院了。
九弟,你说呢?”
虚灵面色微变,可神观左右,也没露什么声色,只说到:“合该如此,合源尊者多次相邀,我也未得拜会……”
归弦点头,又是一脸热络的安排起来:“那咱俩就住一起吧,也省的真人额外费心。”
“……”
呵,你还怪好的嘞。
婴古凝眉看完了二人唱和,几乎要被气笑了。
可气归气,婴古到底不傻,心知此间干系不小,既不能再任由这货耍宝,又不敢随便处置,便索性顺着话头谈起交情,将二人引到了自己名下的别院安顿。
同时间又分了神念去和那些未露面的大人物商议去了。
个中细节暂先不论,只归弦,虚灵二人此刻也有一番热闹。
……
婴古刚走出一进院落,背后便有虚灵的抱怨声传来,“二哥啊二哥,来时分明什么也没说,人前却把我卖了?”
“哈哈哈,情势所逼,不得不为啊。还得多谢九弟给我颜面。”
归弦玩笑遮掩:“不过,话说回来,你急着怪我似也不该啊?
来时没嘱咐是真,可也总说过是来做客的啊,强闯宫禁可是做客之礼,嗯?
再者……呵呵,七煞这些人,是宁肯信我杀人放火,也不信你会作妖弄乖啊,左右还不是把这账记我头上?
终不过是为了神庭,七煞之间这点体面,害的你我为难啊。
你要真气不过,二哥再替他们敬你一杯权当赔罪如何……”
“呵,少说这些屁话了。”虚灵看着归弦撒泼心中可谓无奈,也只能笑骂着结束了话题,却也谈起了自己真正的困惑。
“我原以为这次还是立威才随了你,可你竟还真拉我在这儿住下了?!
神庭,七煞两家暗中早成水火你比谁都明白吧,怎么?还真觉得凭你的脸面,就能劝两家止戈?就怕一言不合,把你扣下做了人质也说不准。”
归弦却是自在,仍旧打趣。
“呵呵,九弟啊九弟,你想的也太多了。还把我扣下……
我此来,不就是来做人质的?”
???
虚灵闻言近乎瞳孔地震,连带着听墙角的一众强人也是不知所谓……
我超,一方首脑主动入质?
什么他喵的迷惑发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