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也。”
许初胸有成竹,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我们只需静观其变,以不变应万变。”
众人听罢,神色各异。
有人赞同颔首,也有人面露不屑,觉得这是纸上谈兵。
许初并不在意,继续道:“董卓看似强大,实则内部矛盾重重,各方势力都在暗中窥伺。我们只需稳守河内,积蓄力量,等待时机。”
他顿了顿,环顾四周,声音沉稳有力:“与其被动挨打,不如主动出击。待时机成熟,一举拿下董卓,成就一番霸业!”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
他们原以为许初会建议避其锋芒,没想到他竟如此大胆,要主动攻打董卓!
议事厅内,瞬间鸦雀无声。
片刻后,众人方才回过神来,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这…许督尉也太狂了吧?竟然想攻打董卓?”
“董卓可是占据关中,兵强马壮,我们怎么可能赢?”
“我看这许督尉就是个愣头青,根本不懂军事!”
质疑声不绝于耳,但也有人表示支持。
“我觉得许督尉说得有道理!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没错!董卓内部矛盾重重,正是我们千载难逢的机会!”
“我相信许督尉!他敢这么说,肯定有他的把握!”
张杨听着众人的议论,心中也有些犹豫。
他欣赏许初的胆识和谋略,但攻打董卓绝非儿戏,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
他沉吟片刻,看向许初,“你当真有把握?”
“主公放心,我已有万全之策。”
“哦?说来听听。”
许初走到沙盘前,指着上面的地形,侃侃而谈:“董卓虽占据关中,但麾下多为西凉兵,虽骁勇善战,却军纪涣散,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消耗敌军有生力量,伺机反攻。”
“董卓内部矛盾重重,并不齐心,我们可以加以利用,策反他的部下。如此一来,便可不费吹灰之力,拿下董卓!”
众人听得目瞪口呆,张杨也心中暗忖,眼神闪烁。
他仍然有些顾虑,毕竟要与董卓正面抗衡,稍有不慎,满盘皆输。
“计策虽好,但董卓势大,我们是否应该再从长计议?”
许初早已料到张杨会有此一问,微微一笑,道:“主公,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董卓如今看似强大,实则外强中干。如果我们错失良机,待他稳固了关中,再想攻打,恐怕就难如登天了。”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坚定:“而且,主公难道忘了,董卓倒行逆施,早已天怒人怨。我们此举,乃是顺应天意,匡扶汉室,必将得到天下百姓的支持!”
张杨听罢,心中顿时涌起一股豪情壮志。
是啊,董卓倒行逆施,早已天怒人怨,自己为何还要畏首畏尾?
大丈夫生于乱世,当提三尺剑,立不世之功!
想到这里,张杨的眼神一变。
“好!既然许督尉有如此妙计,三军听令,与董卓决一死战!”
张杨的声音铿锵有力,满是决绝。
众人见张杨下定了决心,纷纷起身,齐声高呼:“愿随主公,共讨董卓!”
议事厅内,顿时充满了激昂的斗志。
许初看着众人,嘴角上挑。
一鼓作气势如虎,眼下,这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
接下来,就是遵循历史,一步步瓦解董卓的势力,妙计安天下的时刻!
众人陆续散去,议事厅内的喧嚣渐渐平息。
张杨却没动,他朝门口的许初递了个眼色,示意他留下。
待最后一人消失在门外,张杨才走到窗边,负手望着外面灰蒙蒙的天空。
“冀州那位…袁本初,”他声音不高,带着几分探究,“如今是个什么章程?你此去一行,可还算顺利?”
许初上前几步,停在他身后不远处。
“袁本初此人,志向不小,名为讨董,实则欲借此扩充羽翼,图谋河北。”许初将与袁绍的会面,包括对方的试探、拉拢,以及自己如何应对周旋,简要地叙述了一遍,尤其点明了袁绍对河内这块地盘若隐若现的觊觎。
张杨听着,慢慢转过身,脸上有些复杂。
“好个袁本初…藏得够深!”他走到许初面前,“你能在虎口周旋,还能探听到这些,不简单。”
沉吟片刻,张杨下了决心。
“以先生之才,新招募的一千人,还没个章法,一并交给先生操练,你看如何?”
“主公信重,初,岂敢不尽力。”
许初拱手应了下来,心中却也明白,这一千新兵,怕是跟白纸差不多,说是兵,不如说是刚放下锄头的农夫,要将他们锤炼成能上阵厮杀的士卒,绝非一日之功。
也就是自己先前练兵有过奇效,张扬才放心交给自己指挥!
翌日,天边刚泛起鱼肚白,冷风飕飕地刮过河内郡的校场。
一千个脑袋,黑压压一片,却没什么精气神。
队伍站得七扭八歪,呵欠连天,不少人还缩着脖子跺脚取暖,身上混杂着泥土、汗水甚至劣酒的气味。
这就是张杨口中的“新兵”。
许初负手站在队伍前方,一言不发。
校场上只剩下风声和粗重的呼吸声。
“站直了!”
他声音不高,却像鞭子抽在空气里。
队列稍微整齐了些,但依旧透着生涩。
“看看你们这熊样!”许初的声音冷冽起来,“还当自己是扛锄头的?打铁的?还是哪个犄角旮旯的泼皮?”
他往前走了几步,迫近队伍。
“从今天起,都给老子忘了以前那套!”
“进了这校场,你们就一个身份——兵!”
“兵,就是上阵杀贼的!兵,也是随时准备掉脑袋的!”
“怕死的,趁早滚蛋!”
“留下的,我的话就是规矩!谁敢不听号令,谁敢糊弄差事,”他停下脚步,声音沉得吓人,“那就用你的脑袋来试试军法利不利!”
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不少人脸色发白。
许初心里清楚,这群人离能上战场的兵,还差得远。
张杨甩过来的,何止是千把人,分明是一块需要千锤百炼的生铁。
这副担子,压得人肩膀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