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核嵌入青铜鼎的刹那,何北辰听见了母亲的哼唱。那首采药人传唱的《青萝谣》,此刻裹着青铜锈味从鼎底渗出。鼎身血纹攀上他裸露的腕骨,凝成三百年前星陨阁地牢的锁链纹。
叶无涯的眼眶已被辰砂染红,苍老的瞳孔里映出九轮破碎的月影:"终究还是走到这步了..."
鼎中药渣突然沸腾,母亲的碎玉簪浮出粘稠液面。簪头镶嵌的萤石亮起微光,在雾气中投出段残影——青衣女子抱着啼哭的婴孩,指尖星砂正渗入孩子眉心。何北辰看见女子腕间的鲛丝,与自己此刻缠绕的一模一样。
"阿娘..."他伸手触碰虚影,鼎中突然伸出藤蔓缠住手腕。那些藤蔓表面凸起人脸,赫然是白日里袭击天机阁的玄霄宗弟子。
沐清雪的冰莲突然在鼎心绽放。莲中婴孩攥着半截锁链爬出,锁链另一端拴着正在消融的第八世冰雕。当婴孩的赤足踩进药渣时,整座青铜鼎发出垂死般的嗡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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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万大山·月墟**
群妖的冰雕正在月光下龟裂。蛇首石像的残骸中升起玉碑,碑文淌下的血珠凝成沐清雪的名讳。婴孩遗留的琴弦钻入地脉,唤醒沉睡的古祭坛。十二尊兽首铜人破土而出,它们掌心托着的星盘里,囚禁着历代太阴星使的残魂。
第一尊铜人突然睁眼,眸中映出沐清雪在深渊的模样。她颈间的锁链已断其八,最后一条正栓着婴儿时期的自己。
"月主归位,需斩尽前尘。"铜人口吐玉霄子的声音,鳞甲缝隙钻出血藤,"来,把那个星辰余孽的心头血..."
山风突然裹着星砂灌入祭坛。何北辰的化身残影在月光中重聚,指尖星火点燃了铜人手中的星盘。被困的残魂尖啸着扑向血藤,啃噬的声响惊醒了其余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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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机阁地脉**
真正的何北辰正在坠落。叶无涯启动的传送阵把他抛向地底灵泉,泉眼深处的天玑仪指针疯转。每掠过一道刻度,他腕间的鲛丝就浮现新的伤痕。
"当年你娘亲抱着你闯进这里,"叶无涯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用星砂重塑了你的心脉。"
灵泉突然倒流,显露出被星砂封存的记忆:三岁的他蜷缩在母亲怀里,女人胸口的血洞中飘出星砂,正如此刻从他溃散的躯体溢出的光点。
天玑仪爆出刺目强光,指针停在"癸未"与"甲申"之间。何北辰的瞳孔突然映出星陨阁藏书楼——那本被撕去末页的《东荒志异》,正安静地躺在自己当年的床榻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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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重残局**
1.**血鼎困局**
婴孩沐清雪啃食着藤蔓上的人面,每吞下一张脸,青铜鼎就浮现新的星图。何北辰母亲的虚影开始结冰,玉簪正在消融。
2.**月墟祭礼**
铜人手中的星盘接连爆燃,释放的残魂与血藤缠斗。何北辰的化身逐渐透明,却还在点燃第七个星盘。
3.**时隙裂隙**
坠入灵泉深处的何北辰抓住天玑仪指针,发现刻度间藏着微小的铭文——是他幼时在母亲药典上见过的古怪符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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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玉点命**
当第八个星盘燃尽时,月墟祭坛突然坍塌。婴孩沐清雪出现在灵泉之中,指尖月刃抵住何北辰心口:"哥哥的星核,好香啊。"
叶无涯的狂笑震得地脉颤抖。老者撕开胸前的皮肉,跳动的脏器上缠满鲛丝:"三百年的局,终于..."
何北辰突然捏碎母亲的玉簪。萤石粉末混着星砂渗入灵泉,天玑仪表面浮出被篡改的星轨。他看见三百年前某个雨夜,叶无涯将染血的辰砂耳钉,刺入尚在襁褓的自己的耳垂。
"原来是你。"星砂顺着鲛丝逆流而上,缠住叶无涯的咽喉,"在我出生那刻就种下辰砂印。"
青铜鼎轰然炸裂。沐清雪的第八世冰雕彻底消融,而婴孩腕间多了道星砂凝成的锁链。何北辰在灵泉倒影里看见自己的面容——左眼是摇光的星芒,右眼是玉霄子的竖瞳。
十万大山的月光突然熄灭。所有修士丹田处的辰砂印记同时破碎,他们呕出的黑血里,游动着细小的星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