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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国留学的我回来了
作者:编辑来帮我本章字数:2091更新时间:2025-05-26 09:28:06

我——许明远回来了。

窗外,1912年的上海正在梅雨中发霉。雨点像无数细小的手指,持续不断地叩击着法租界公寓的玻璃窗。远处黄浦江上,一艘货轮的汽笛声撕开雨幕,那呜咽般的声响让我想起伦敦泰晤士河上的雾号——三个月前我正是听着那样的声音,从利物浦启程回国。我的行李箱里塞着剑桥大学民俗学的毕业证书,还有恩师詹姆斯教授临别赠送的黄铜罗盘,当时他半开玩笑地说:"东方神秘主义的真相,或许就藏在你故乡的某个旧货铺里。"

现在想来,这话竟像一句谶语。

“爸,我回来了”

一位四十多岁男人从里屋出来,没错他就是我父亲。经营一家古玩店父亲经营的"漱石斋"古玩店藏在城隍庙西侧的青石巷深处,门脸不大,却因门前两株百年腊梅成了行家口耳相传的宝地。推开那扇雕着"卍"字纹的柏木门,扑面而来的先是陈年的气味——檀香木的甜腻里混着铜锈的腥涩,再往深处走,又能嗅到卷轴字画特有的宣纸与墨香。

店面不过三十见方,却暗藏玄机。正中央摆着张海南黄花梨的八仙桌,桌腿雕着"暗八仙"纹样,是前清某个贝勒府流出来的物件。四周的多宝阁按"天圆地方"的规制摆放:上层弧形搁架上陈列着宋代影青瓷、明代珐琅器这类娇贵玩意儿;下层方正的枣木格子里则码着铜镜、古钱、印章等金石杂项。

父亲最得意的是东墙那排"活格"——看似普通的樟木抽屉柜,实则暗藏机关。第三格抽屉拉开到一半往右轻抬,会弹出个暗匣,里头收着他二十年来淘到的"压堂货":一枚战国谷纹璧,对着日光能看见璧芯游动着血丝般的沁色;半截断剑,据说是岳飞麾下将领的佩剑,剑格上"精忠报国"的刻字至今清晰可辨。

每日清晨,父亲都要用特制的鬃毛刷轻扫这些古物。刷到那面唐代海兽葡萄镜时总要停顿片刻——镜钮上系着的红绳已经褪色,那是母亲生前亲手缠上的。偶尔镜面会突然蒙层水汽,这时父亲就会默默点燃三支线香,烟气在镜前扭曲成奇怪的形状。

柜台后挂着幅泛黄的《货殖图》,画的是明清商人交易场景。有趣的是,画中当铺柜台下永远蜷着个抱膝的小人,父亲说那是"镇店鬼",历代古董商都会在隐秘处画这么个形象,以防阴物作祟。有次我半夜取书,分明看见画中小人的位置移动了三分。

后堂用一道苏绣屏风隔开,绣的是"岁寒三友",但松针的走向有些怪异——顺着特定角度看去,会组成"慎独"二字,这是祖父留下的家训。屏风后是父亲品茶会客的雅间,一套曼生壶摆在酸枝木茶盘上,壶身刻着"茶禅一味",可每当暴雨将至,壶嘴会渗出淡淡的铁锈味。

最神秘的当属梁上悬着的那盏走马灯。灯面绘着八仙过海,但转动时投在墙上的影子却是狰狞的夜叉恶鬼。父亲从不准人触碰它,只说这是"漱石斋"真正的镇店之宝。去年腊月有个南洋商人出价三千大洋,父亲只是笑着摇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左腕那道蜈蚣似的伤疤——据说是年轻时在洛阳收一面汉代铜鼓时留下的。

我父亲许怀山,四十有五的年纪,两鬓却已斑白如霜。他常年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藏青长衫,左手拇指上套着个祖传的翡翠扳指,据说是我曾祖父从恭王府流出来的老物件。

父亲走路时有个特点,总是先轻轻踮一下右脚尖,这是十年前那场海难留下的旧伤。当时他的商船在舟山海域遭遇风暴,整船人只有他抱着一块船板漂了回来。自那以后,他右耳就聋了大半,说话时总不自觉地向左偏头。

我的好儿子回来了!"父亲的眼睛在镜片后弯成月牙,眼角的皱纹里夹着几星未擦净的朱砂。他放下茶盏时,我注意到盏底沉淀着些可疑的暗红色渣滓。"看看你都饿瘦了,"他伸手捏了捏我的脸颊,指腹的茧子刮得生疼,"伦敦的伙食比监牢里的还差?"

我正要反驳,却见他突然转身从多宝阁最上层取下一个锦盒。那盒子我认得,是前朝宫里流出来的剔红漆器,平日连客人多看两眼都要被他用身子挡住的宝贝。盒盖开启时发出"咔"的一声轻响,露出里面码得整整齐齐的六块云片糕,每块都印着"福"字花纹——是我小时候最爱吃的瑞和斋点心。

"昨儿个关店时..."父亲突然压低声音,余光瞥向门外淅沥的雨幕,"有个戴斗笠的客人,非要拿这盒点心抵一对珐琅彩鼻烟壶。"他拈起一块糕点,我分明看见糕体侧面渗着诡异的暗红,像是被什么东西浸染过。"我原是不收的,可他说..."

话音戛然而止。父亲的手悬在半空,茶盏里的液体突然泛起细密的波纹。多宝阁上的景泰蓝花瓶无风自动,里头插着的几支干梅枝"咔嚓"折断。父亲猛地将我护在身后,长衫下摆扫倒了桌上的茶盏——泼出的根本不是茶水,而是粘稠如血的暗红液体,在青砖地上蜿蜒出蛇形的轨迹。

"爹,这是...?"

父亲没答话,只是死死盯着店门方向。我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发现门槛内侧不知何时多了个湿漉漉的脚印,看尺寸是个孩童的,边缘还沾着几粒晶莹的海砂。更骇人的是,脚印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由外向内变得焦黑,仿佛被无形的火焰灼烧。

"吃吧,"父亲突然把云片糕塞进我手里,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吃完了去后院把晾的旧书收进来。"他的拇指在糕底飞快地划了个符号——那是我们父子间从小约定的暗号,意思是"别问,快走"。

糕点在口中化作一股腥甜。我佯装镇定地走向后院时,听见父亲正在柜台后翻找什么,金属碰撞声里混着他哼唱的小调——是母亲生前最爱的《牡丹亭》,可词却改得面目全非: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血海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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