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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昏头对悍匪 蛮力遇高功
作者:铁宅李本章字数:5462更新时间:2025-06-04 08:00:00

文敦一向不善喝酒,正被众捕快们劝得好不狼狈,见朱大捕头起身敬酒,连忙推辞:“只好小呡一口陪陪贵哥,我实在不会喝酒!”

“不给老朱面子不是?”朱壮大肉头一晃,大嘴一撇,脸上怪笑横飞,早推开了桌椅,一探手,抓住文敦肩头,猛可里便是一个大背跨。

原来难怪朱壮不服,你道他只是蛮力便大错了。朱壮少时,有个留乡的蒙人,本是大元时一个达鲁花赤的后人,没了家业,靠开场教武艺过活。见他天生的身长力猛,开手教他摔跤技法。尤其大背跨一招,是师父着力传授的绝技。

后来一个行伍回乡的武师,又教了他几路恃力的棍法。凭这一膀子气力和棍棒功夫,三乡五里没有对手。乡亲们都说他脑子钝些,却是练武的好材料。

此时蹬开桌椅,探出左手,抓住文敦右肩,右手便捋文敦胳膊,猛转身下腰,快、狠、稳,一气呵成。

众人都不提防,但见眼前泰山倒塌一般,朱大捕头已趴到地上,司马文敦也倒在朱壮身上。

原来文敦不知道朱壮憋了气,要煞一煞自己威风。只是被朱壮一搭肩头,本能地在脚下只一别一靠,便借力把朱壮扑在身下。

朱壮趴在地上,不明就里,便右臂横抡,脚下一旋,一个翻身要把文敦压身下。

文敦只侧臂一钩,顺朱壮右臂间钻过,还在朱壮身上。

朱壮大喝一声,一个旋翻,偌大身躯风转腾起,又回落地上,文敦还是压在身上。

文敦忍不住笑道:“朱捕头,你是喝晕菜了吧!瞧你这大块头,我真扶你不起。大伙快帮个忙吧!”

众捕快连拉带拽,朱壮才站起身,讪笑道:“老朱喝高了,拿不住桩,让兄弟们见笑了!”心下仍好生捉摸不透:瞧他那般小样,凭老朱怎地跌他不翻呢?众人一声哄,接着吃酒说笑。

话说涂州城西松林岗那一伙强盗。依山有个半山洞,早年抗元时便有人在此结寨。原地又重建了个百花寨,盘踞几十年了。匪首竟是个中年女子,人称辣手女魔头麻大姑,掌中一把柳叶弯刀,追星赶月一般,一身功夫非同小可,远近闻名。还在那山里屯田种花养鸡鸭贩草药,手下喽兵上百人。

二大王牛大膀是她的表侄,幼时在老家成了孤儿,便带在身边。一身功夫乃麻大姑亲手传授,虽然只二十多岁,却已是出名数载。

尤其是近两年接连打败了府衙请来的几名高手武师,着实让涂州远近百姓闻风变色。

如今二大王轻易着了司马文敦手段,十来个机灵的喽啰急急跑回去报麻大姑,道是二大王被打伤捉进衙去了。

麻大姑正带几个手下在后寨配药呢,正解说着不同药材的炮制要领。闻报“啊”了一声,着实吃了一狠惊。手里一笸箩炒干的浙贝母一下子撒到地上。

本来麻大姑已不再打理山寨里的事了,潜心读书练气和药材生意。只是日前听二大王说得了密报有笔好买卖,也只随口吩咐了声小心仔细。

此时再派人去细细打探,回来报道:城里眼线消息,新来了知府,还带来了两个捕头。原先只知新总捕头身高体壮,铁棒舞得十分了得。却并不知那个年少书童模样的副总捕头也会武功。击败二大王的恰是那个叫司马文敦的副总捕头。

原来这涂州城方圆百里有三处匪患,首推城西松林岗百花寨的麻大姑。

二是离此往北五十里北道口乾清观神拳鬼掌枯藤道长,手下虽只三四十名徒弟,却个个武艺高强。身为道徒,理应跳出三界,却喜好女色,几十里内但有姿色可人的女子被他们知晓,必要抢将来,与他们练习“阴阳调和功”。民怨尤甚!

三是离此南去三十里芍药谷谷主大刀严丑,手下喽兵约两百人,专做劫道营生。是往来客商们的噩梦。

这些年,官兵虽然每年都进剿。但官兵一来他们便隐,一去便还,从未伤过他们筋骨。

麻大姑虽是女流,在此立寨二十年许,从未逢过对手。近些年已然收手,把山寨交一手调教的表侄牛碌碌打理。

去年官府请来知名武师,悍名久著的大刀严丑都败了阵。还亏牛大膀及时赶到,一柄大刀使出野火烧天气势,让武师负伤而去。

如今得悉二大王牛大膀竟然轻易失手遭擒,怎能不吃惊:知府我见得多了。恁个新知府,要倒了我麻大姑的锅灶?倒要看看新知府有何法力。

当下写了四封信。一封写给涂州蔡知府。

一封写给朱、司马两位捕头,约期按江湖规矩在西城门外设场比武。

另两封分别写给枯藤道长和大刀严丑,请他们前来助拳。

话说蔡知府,二十二岁中举,二十六中进士,选庶吉士,入工部。却因父丧丁忧,之后又做了十多年的候补道。好容易才得此官缺,正是踌躇满志时。却不知他前任就是实在受不了贼寇的捣乱,托门烦窍好容易才获调任的。

蔡知府看那来信:“涂州知府蔡老爷钧见:小女子远避荒野,确有不白之冤。然一向约束小寨,苦自谋生,与民无犯。劣侄牛碌,幼失怙恃,听信奸人教唆,冒犯威严。罪在小女子失教,凭大老爷责罚。望复交小女子严加管教。所有损失,小寨竭诚加倍赔付。则合城百姓幸甚,大老爷诸事平顺。小女子麻胜玉再拜顿首。”

看字迹十分清秀,柔中有刚。蔡良辅心中诧异,山匪中竟有这等人物。虽言语谦恭,却隐隐暗示不放人将不得安生,不禁气恼:“小小强贼,怎敢公然上书挑衅本府,威胁本官?特也猖狂了!”于是一边上报布政司,请兵剿匪。一面着人去唤朱壮、司马文敦,着他们尽快查清匪患由头,好到时配合官兵追剿。

且说这边朱壮也接到麻大姑来信,朱壮虽然粗憨,却出生自耕读人家,颇识得文字。见强人要约期比武,正中下怀。

来信语气越谦恭,朱壮气焰越收不住势。心道:小小司马娃娃儿的你牛什么牛,满大街风光。看老朱大棒使开了不顶你厉害?让你占个便宜露那么大脸!哼!把信揣怀里,不给文敦看。

正想着,蔡知府着人叫两位捕头议事。

朱壮大声吩咐道:“司马兄弟给我盯一盯摊,老朱亲自去应应卯。”

见了菜知府,情绪正旺。大声叫道:“五舅,什么事交给我办?”

菜知府打量打量风风火火而来的朱壮,问道:“大贵,上任有两月了,众捕快们可服气?”

“服气!凭我手中的大棒,别人提也提不动,敢不服气!谁敢不服气,我大巴掌烀他,大棒子就就就上……”

“行了行了,莫要以动粗为能。司马捕头呢?”

“他他他也得服,老朱大棒子使开喽……”

“你大棒子哪里去使?终究要以德服人。那日文敦擒了悍匪牛大膀,百姓们都称颂他呢……他怎么没来?”

“他整天就知道读翻那几本破书,傻不叽叽的,净耽误事儿……”

“什么耽误事。我看他小小年纪倒是个文得武得的角色,我只虑他不能久做,早晚该考取个出身。”

然后招呼朱壮坐下:“找你来一件事,回去与文敦好好商量,我已打听得这有多处强匪,非止抓住的那个一家。许多年了打家劫舍,官府奈何不得。可见贼人强悍非同小可。我已上报了布政使汪蕃台,请兵收剿。你等先要查清楚匪盗的来龙去脉,到时才好配合官兵进剿。”

朱壮满心高兴,扑落扑落前胸道:“五舅,小事儿么!包在我身上。我正要定下一计,把那个山大王诳来,那是就地捉拿!您老到时瞧好吧。看大侄儿怎么大棒招呼他……”

“贼人能逞凶这么多年,必有其门道。以前的老爷、捕快都是吃干饭的?断不要含糊大意。我记述下几条:贼人究竟有多少、什么来历、窝匿何地、地形地势、什么路数。都要摸摸清楚。带回去与文敦好好商量。不可造次。”

蔡良辅知他是个什么脑子,怕他记不住,所以特意写个字条与他,好让他转告文敦时不至丢落。

“小事儿。司马小子捉的只是二大王。大大王还还还得我亲自捉,别人哪能对付得了?我要用一计,您就擎好吧!”

蔡知府心道:只道这厮一向心智蒙昧,难道几年不见长了出息了不成?还会用计了?反正对如何捕盗他蔡知府也不摸门,便道:

“字条收起,回去与文敦细商量。无论如何,不可大意了。务须知己知彼。等剿灭了强人,我自按功行赏。”

“交给大侄儿办就得了!五舅,您可别再给那司马小子赏钱了,一有钱他就去花楼搂大窑姐,看月亮唱歪词儿……”

“哦?还有这事儿?”

“可不是怎地,回来还吹竹箫哼小调呢!”

“文敦年纪轻,我会慢慢调教与他。”

“好嘞!五舅你就擎好吧!”

朱壮得了令,心道:偏你小小司马娃子能露脸,偏我老朱就不能?这回定要你知道,老朱可不是吃干饭的!打定主意不告诉文敦,找来老到的刘班头问道:“那天那酸小子捉小贼,带几个人去的?”

“八个,连他九个。”

“露脸的事,这回该老朱了!挑八个好手,到时跟老朱捉贼头去。不许告别人啊!记住喽。”

要说刘班头那帮捕手,个个贼精又溜滑。却一来看朱总捕头大棒子舞得了得,相信他比文敦更厉害。二来怕人多了少分赏银,竟真的闷声未语。

直到约定日期,偷偷点下八个利落的捕快,个个手持长刀,跟随朱总捕头到西城门外去斗麻大姑。

临出门才派人去给蔡知府报个信:“告我五舅,在西城门楼上看老朱捉贼。你们还没见过老朱的真本事呢!老朱大棒子使开了,啪啪啪啪……看哪个挡得住?”

再说松林岗百花寨麻大姑,本是有些计较之人。只是在涂州这些年,不曾遇到真对手,渐渐变得疏狂了。加上表侄儿被擒,心下焦急。

此番与神拳鬼掌枯藤道长、大刀严丑一起,带着二十名武功出色的匪徒来到城门外。另安排了三五十名匪徒备下强弓硬弩,为防万一在半路上接应。

抬眼看时,城门开处,只有朱壮带领八名捕快,雁别式排开,大步跨出城来。

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事情:从前官府剿匪,哪回不是几百甚至上千人的队伍?那样都不曾济事!倒把个麻大王看愣了,暗想:究竟是新知府另有计谋,还是新捕头本领确实十分高强,有恃无恐?怎敢如此托大呢?虽城已提前与城里的眼线联络情况,此时还是再吩咐人悄悄潜入城门附近,仔细观察有没有埋伏。

朱壮早见前面二十多人骑着马到城门前不远处驻下,精神更涨,掌中五十斤大铁棒,吐口唾沫在手搓一搓,先耍个棒花,豪气冲天:“来来来,朱某等多时了!”

一看对方,三四十丈开外下了马。前面三人,后面一排二十来名各色喽兵,个个精壮。其中竟还有六七个道师。

三个贼首当中一人徐娘半老,蓝花披风,上面还有几个细密补丁,手中一把柳叶快刀,无疑这便是涂州城外大名鼎鼎辣手女魔头麻大姑。

左边之人身材长大,道冠博带,面色灰青,两只眼睛除了天谁也不看,乃是北道口乾清观神拳鬼掌枯藤道长。

右边之人是个车轴汉子,身材不甚高,却持一把长柄门扇大刀,颇有些不般配,这便是大刀严丑。

朱壮早已等得心痒,忍不住大声叫道:

“哪个是麻姥姥?有种出来,跟老朱比画比画!”

还用问,对面只有一名女子。

麻大姑见朱壮如此狂傲无礼,着实让人恼火。

只是念及表侄牛大膀还在人家手上,不得不收敛些,只好把气压下,化作几分谨慎有礼:“来的可是朱总捕头!老身好生佩服,这里备有一碗水酒,全做见面礼吧!”

言毕着喽兵托一盘两碗酒,麻大姑先拿起一碗。喽兵托着另一碗到朱壮跟前。

原来江湖黑道上有个惯例,一来有意表示谦逊以便有回旋余地,要先敬酒。也可双方互敬。一来表现江湖好汉豪迈本色。还可以借敬酒掂一掂对方的斤两。按规矩这酒是不会有假。

可朱壮并不懂啥规矩,早一把抢过酒来,一扬脖自己喝了个干,全不睬麻大姑。

然后吧嗒吧嗒嘴,回眼偷偷瞅瞅,城门楼上出现几个身影,知道是蔡知府到了,这正是大显能耐的时候,于是大手一运力,咔吧一声,熟铜酒碗捏了个瘪:“哎哟,老朱一不小心,捏坏了酒碗,什么破碗,不结实……”

敬酒礼行不成,麻大姑哭笑不得。手里的酒也不喝了,回手交还了喽兵。

那边严丑一看,面露不屑道:“高手演技,功力随发随收,哪有不小心捏坏酒碗的道理!”

朱壮一听,这分明说他不是高手,好不恼火!铁棒挽个棒花,叫道:“个矬鳖小子,你来你来,朱爷爷先收拾你!”

“朱大捕头即是急着要比试,就请划下道来,赢了怎样,输了又怎样……”麻大姑一心只为救她表侄,不能由着性子来。

朱壮浑横上来,哪理会那一套,大棒舞得风响道:“捉你这几个毛贼,还不费朱爷爷什么事儿!你们一个不许跑。跑得让老子捉住一棒搂瓜!”

然后回头叫道:“多备绳子,打翻一个,给我挂城头上一个。听没有!”说着抡铁棒冲过去。

与官家动手,麻大姑虽泼悍可也知道分寸。

她今是为表侄落在人家手上才来的,她要先讲好条件。即使谈不拢,也想只在拳脚上解决问题。恃勇斗狠只是威慑手段,不得已才为之。

江湖上说起来是打打杀杀,其实背后许多门道许多计算。

但朱壮并不知黑道武林的讲究,正是意气风发时,一味抡起铁棒步步赶前,叫阵动手。

麻大姑已退了十余步,正自踌躇,身后响起一声闷叫:“大当家的且少歇,让兄弟先会会他。看来不先撂下点玩意儿是不行了!”

一个壮实的黑矬汉子双手握一把门扇大刀一阵风冲过来,却把大刀戳在地上,亮个门户叫作单揖手。大刀严丑要打个头阵。

别看严丑小个不高,可功夫走的可是刚猛一途,见朱壮手中大棒,能看出颇有斤两,便有心比试比试。

尤其严丑曾被以前官府请的武师挫败,幸亏松林岗牛大膀前去解救。此时情愿打个头阵,江湖好汉,断是不能输在“义”字上头的。于是飞步向前。

江湖习气要先盘一盘道,可不承想朱捕头不容分说,大铁棒直砸将来。严丑不及防,身法虽灵活却如何能直迎铁棒?闪转两步来捉戳地上的大刀。刚拔刀在手,未及展开架势,大棒早迎头砸将来。

若论身法,严丑功夫显是不弱。可此时失了先机,仓促间举刀一架,但听“咣”的一声,两般兵器砸在一起,这一下便分出了高下。

武林中有句话道是一力降十会,究竟还是朱壮力气更胜两筹,严丑的大刀一下子脱了手,飞出圈外。严丑一抖手,撒脚往回奔。

朱壮精神倍增,大吼道:“哪跑,爷爷棒死你!”不管有没有追上,一棒抡下,却被一物颤忽忽架住没按下去,一看,不知何时麻大姑已到跟前,一把柳叶刀横在棒下。

朱壮见不过小小柳叶细刀,向下便压。

不想麻大姑突然撤了劲,朱壮不由向前一踉跄,只见麻大姑一侧身让过朱壮,刀花一闪,朱壮右臂早着,“唉哟”一声,咣当丢了铁棒,回头便跑。

麻大姑有心卖弄,待朱壮跑出三五步,才纵身而起,使出八步追驷,后面飞起一脚,点在朱壮左侧肥臀上,那叫环跳穴。

朱壮“噢”的又一声,疼得一个蹦高。

还未及落地,麻大姑早等在下路,瞄准右侧肥臀再一个弹踢,只见朱壮大皮球般又被颠将起来。

此时麻大姑还刀入鞘,伸出双手便来半空中接朱壮。

总捕头一招失手,正不知性命如何,能否逃得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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