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慌的情绪涌上了脑海,许庆争的思绪竟快了不少。
原身那便宜老子杀了他,他是要夺舍我.....
怪不得原身对他避如蛇蝎,老子还把他当成了金手指....
佛门有得道高僧转生的说法,并会在一定的年纪恢复宿慧的记忆。
其实就是夺舍!
电光火石间,许庆争便想明白了一切,恐慌的情绪蔓延,心口像是有蚂蚁在爬。
怎么办?
我才刚来到这个世界,又要送我走吗?
这一次还有没有运气能穿越?
许庆争敢说此刻他对大脑的开发到达了人类的极限,大脑飞速运转,苦思生路!
脑海中场景不断生灭,强烈的求生欲望让他瞬息间接纳了原身的所有记忆。
这一刻,他就是原身!
白眉老僧握着剃刀的手缓缓下落,他凝视着菩萨,脑海中想到了破局之法。
刹那间,许庆争疲惫的眸子涌上了狠意,体内灵气涌动,逆行经脉。
嚓!
许庆争脸上青筋暴起,吐出一口黑血。
白眉老僧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深邃的眸子里浮现了不解的神色。
许庆争缓缓起身,忍着身子不断传来的痛感,狂笑道:“老子废了灵根,绝了道法根基,你就算夺舍了这具身子也无用,任你有通天手段,也修不了佛法了!”
白眉老僧深深地望了一眼许庆争,身形渐渐消散。
于此同时,许庆争的脑海中传来一声叹息。
“小施主,何至于此?”
许庆争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腿肚子控制不住地打颤。
幸好最后消化了原身的所有记忆。
这个世界除了武夫,剩下的修炼体系,都需要拥有灵根才能修炼。
只不过各大修炼体系的叫法不同,道教称它为灵根,佛门说其是慧根,儒家叫它玄根,术士则称其是炁根。
其实都是一样的东西,修道法的根骨!
废了灵根,便是绝了儒,道,佛,术四大修炼体系的路子。
当然,许庆争敢如此果断废了自己灵根的主要原因,是因为他看到了原身自己都不知道,被封存的一些记忆。
这青狮菩萨的残魂原本是在许长安的体内,当年武安王和青狮菩萨大战时,死前曾为自己诵了往生经。
往生经乃佛门一道极为霸道狠辣的秘法神通,非当世佛门一品不可施展,与道教的金蝉脱壳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在绝境时舍弃肉身,保全神魂的欺天之术!
不过往生经更为霸道,能牵动因果,死前神魂会隐匿在仇敌的血嗣体内,随着时间的迁移,神魂慢慢苏醒,夺舍血嗣的躯体,再续因果轮回。
六,打不过你,我就给你当儿子,认贼作父了说是,还是佛爷会玩!
而当时许长安和武安王许烽虎二人都在镇守接天峡,还在江湖上留有一段上阵父子兵的美谈。
那一战,青狮菩萨自知走不掉后时,便诵了往生经,神魂沉睡,隐匿在许长安体内。
回京后,武安王向国师求了往生经的解法。
国师给出了一个法子,便是移花接木之术,将青狮菩萨的残魂移入拥有和许长安同源血嗣的人体内。
庶子身份的许庆争便成了那个倒霉蛋子,最后还被武安王用道法封存了这段记忆。
他娘的,这便宜老爹,好事想不到我!
现在记忆恢复,当务之急就是抱紧国师那条大腿!
记忆中,国师那日施法时,说到底是欠了他一份因果,问原身是否愿意拜在他门下,修术法。
可那遭天谴的便宜老爹把这段记忆封存了,导致我和国师相互错过那么多年!
抱大腿只是其一,主要是仰慕坐镇一座千年王朝的国师是何等的风采!
这时,门外传来门栓划动的声音,随后许庆争便听到了细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一个穿着绿裙,梳着妇人辫的女子走了进来,精致的瓜子脸格外白嫩,巧嘴红润。
叶灵清!
许庆争咬了咬牙。
叶灵清见许庆争醒来也有些诧异,随后脸上便聚上了娇柔的神情。
只见她怯生生的说道:“庆争,都怪嫂子,我只是想着你已经及冠了,天天逛窑子混日子也不是个事,想着让你哥劝劝你,我没想到你哥会下死手......”
女表-子!
对于叶灵清,原身的评价只有两个字。
她本是扬州一座小宗门的修士,因着一桩江湖密事,宗门覆灭,后流落到教司坊,成了个清倌。
许长安“偶然”和其结识后,视其为知己,为她赎了身。
后面的故事就有些老套了,许长安和皇室的落花公主有着婚约,他断然不敢在明面上和叶灵清欢好。
武安王的王妃唐嫣,也就是许长安的亲娘,见自己儿子割舍不下这段情缘,便出了个馊点子。
让原身娶了叶灵清,为许长安养着外室,往后的日子,行事避着点落花公主就好。
然后自己为了避嫌夜夜宿在教司坊,还被许长安这个嫡兄以怠慢了嫂子的罪名活活打死了。
这特么不是欺负老实人吗!
望着叶灵清一脸情真意切,许庆争心中冷笑。
早晚弄你一脸!
叶灵清见许庆争只是盯着自己不说话,神情凝固,良久后,才不情不愿的说道:“你伤还好吧,要我为你寻个大夫来吗?”
许庆争摆了摆手,暂时压下了心中的杂念。
她是七品修士,我还打不过她....
现在还在抓紧抱上国师那条大腿为好!
许庆争挤出了一抹笑容,轻声道:“嫂子还是回自己屋吧,我静养几天就好了!”
叶灵清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随后转身离开。
半个时辰后,许庆争彻底理清了所有思绪,缓缓起身,从衣架上取下了外衣的皮质腰带。
深吸了口气,挺直了腰,扣好了腰带。
许庆争踱着步走出了门外,望了一眼叶灵清紧闭的屋门,挪步间又走出了院子,走出了泗九巷。
抬眼望着烈阳,许庆争心中盘算着到京郊观天司的距离,估计有二十里地。
他得去那座国师常年坐镇的观天楼,见一面国师。
观天司有着一整套脉脉相传的术士传承,而国师,就是术士体系的二品!
传言国师与国共寿,虽是二品,大周境内,无人可敌。
更有甚者说国师能掐会算,整个大周朝发生的事都在国师的眼中。
不知道他能否知道,我要去见他!
阳光的照耀下许庆争的脸色苍白,无一丝血色。
他就这么,凭借着原身的记忆,拖着哪哪都疼,可能已经受了不轻内伤的身子,缓慢又坚定的朝着那座屹立千年的观天楼走去。
与此同时,观天楼顶楼,一座八角台前,一身黑袍,颇有一番仙风道骨气质的男子嘴角微扬,望向棋盘前对坐的,身着蓝袍,鬓角微霜的中年男子。
二人一旁的案桌,一个骨瘦嶙峋的白衣老者正伏在案上酣睡,怀里还揣着个酒葫芦。
“允我退一子!”国师将棋盘上关键的一颗黑子移开,笑道。
蓝袍男子皱了皱眉,不解道:“国师通天晓地,也需要悔棋?”
“小气!”国师摇了摇头道:“这一子我也不白悔,等会给你个资质拔尖的武夫苗子!”
蓝袍挑了挑眉,面无表情地说道:“武夫,不看重资质!”
国师笑了笑,接着落子。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