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阳光穿过“皇庭食府”的雕花窗棂，在红木桌上投下细碎的光斑。林峰站在包厢门口，第三次理衬衫领口——赵山河选地方总这么讲究，连服务员旗袍开衩都比别处高两寸。

“小林，进来啊。”赵山河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混着瓷器碰撞的脆响。

包厢里的八仙桌快摆满菜。龙井虾仁的绿、东坡肉的红、帝王蟹的灰，在水晶灯下泛着油光。赵山河坐在主位，左手边是他的心腹刘经理，右手边留着空位，显然是给林峰的。

“赵总，刘经理。”林峰弯腰握手时，系统提示突然在眼前弹出来：

系统扫描到：赵山河对你的信任度35%，杀意值60%

系统扫描到：刘经理是赵山河的心腹，参与过2018年项目款挪用，对你的敌意值70%

系统扫描到：赵山河袖口有白色粉末，和昨晚ICU护工投毒的成分一样

林峰的手指在掌心掐出红痕。他拉开椅子坐下，刚端起茶杯，赵山河就给刘经理使了个眼色：“老刘，把那瓶三十年的茅台开了。”

刘经理笑眯眯拧开酒瓶盖，琥珀色的酒液倒进青瓷杯，泛起细密的泡沫。“林工年轻有为啊，”他举杯碰过来，金戒指在杯沿划了道白痕，“赵总常说，技术部就缺你这样能扛事的。”

林峰抿了口酒，辛辣感从喉咙烧到胃里。系统突然标亮刘经理的话：这话表面是夸你，其实在试探你酒量。

“刘经理过奖了，我就是运气好。”林峰放下酒杯，夹了块虾仁，“海星系统的漏洞还没完全解决，不敢多喝。”

“哎，工作是工作，喝酒是喝酒。”赵山河给林峰续上酒，指甲在杯沿停了两秒，“这漏洞啊，当年周明远在的时候就埋下了雷，现在让你填坑，委屈你了。”

系统提示：赵山河提周明远，在看你反应

系统提示：周明远是你母亲的前同事，2018年因“泄密”被开除，现在瘫痪在康复中心

林峰的筷子顿了顿。他想起苏晴说的——周明远是被冤枉的。“周工的事我听说过，可惜没机会请教。”

“他啊，太聪明反被聪明误。”赵山河叹了口气，给刘经理递了根烟，“当年他手里有个项目，本来能让凌云上市，结果呢？把核心数据给了竞争对手，自己落得个中风的下场。”

刘经理点烟时，打火机“啪”地炸响：“可不是嘛，所以说做人不能太贪，林工你说对不？”

系统警报：检测到暗示！赵山河在影射你可能泄密

系统警报：刘经理把烟灰弹在你碗里，是故意的

林峰笑了笑，把碗里的烟灰拨到桌上：“刘经理说得对，安分守己最重要。”他举杯站起来，“我敬赵总一杯，多谢您给我机会。”

酒液滑过喉咙时，林峰盯着赵山河的眼睛。这杯酒肯定有问题，但他不能不喝——现在还没到翻脸的时候。

“小林爽快！”赵山河拍着桌子笑，眼角的褶子堆成菊花，“其实我挺欣赏你的，不像王磊，三姓家奴，靠不住。”

提到王磊，刘经理突然压低声音：“赵总，王磊那边都安排好了，刘强和张倩已经答应作伪证，就等系统崩溃那天……”

“吃饭呢，说这些干什么。”赵山河打断他，却给林峰又倒了杯酒，“小林，多吃点，这东坡肉是这儿的招牌，跟你妈做的比怎么样？”

林峰的心脏猛地一缩。赵山河怎么知道他妈会做东坡肉？

系统扫描到：赵山河手机里有你家的老照片，2010年拍的

系统扫描到：照片背面写着“李慧兰家地址：幸福路78号”

“赵总说笑了，我妈做的哪能跟饭店比。”林峰夹起东坡肉塞进嘴里，肥油顺着嘴角流下来，他故意抹了把脸，假装醉态，“其实……我妈住院前，总念叨您，说您是大好人……”

赵山河的眼神闪了下：“哦？你妈还说什么了？”

“她说……”林峰打了个酒嗝，手往桌上一趴，“她说……当年周明远的事，您知道内幕……”

“喝多了喝多了。”刘经理赶紧扶他，“林工酒量不行啊。”

赵山河没说话，只是盯着林峰的背，手指在桌下敲出急促的节奏。过了两分钟，他对刘经理说：“你扶林工去休息室躺会儿，我去趟厕所。”

林峰被架起来时，故意把手机掉进沙发缝里。屏幕朝上，录音功能还在转——刚才的对话，一个字都没漏。

休息室的沙发散发着烟味。刘经理刚带上门，林峰就睁开了眼。他摸出藏在鞋垫下的备用手机，系统正疯狂弹出提示：

检测到赵山河跟王磊通话：“人醉了，你那边抓紧，我半小时后到KTV”

王磊在金碧辉煌KTV 302包厢

包厢里有3个人：王磊、刘强、张倩，正在分赃

是否启动“代价兑换”：耗10%体力值，获取包厢监控权限？

林峰咬了咬牙，点了“是”。瞬间的眩晕过后，手机屏幕上出现KTV包厢的实时画面——王磊正把一沓现金塞进刘强手里，张倩的包里露出个录音笔，红光闪得刺眼。

“……就说亲眼看见林峰拷贝核心代码，”王磊的声音透过扬声器传来，“赵总说了，事成之后给你们每人加两万。”

刘强舔了舔嘴唇：“磊哥放心，保证演得跟真的一样。”

林峰截了段视频，刚要退出，就看见赵山河走进包厢。他拍着王磊的肩膀说：“做得好，等林峰把锅背稳了，技术部经理的位置就是你的。”

系统提示：赵山河信任度降了5%，现在30%，对你的杀意值升到70%

休息室的门突然被推开，刘经理探进头来：“林工醒了吗？赵总叫你回去接着喝。”

林峰赶紧把手机藏进裤兜，故意晃了晃脑袋：“喝……喝不动了……”

回到包厢时，赵山河正对着镜子整理领带。林峰走过去，脚下“一滑”，整个人撞向赵山河——青瓷酒杯“啪”地摔在地上，酒液溅了赵山河一西装。

“对不住对不住！”林峰手忙脚乱地去擦，指尖故意在沾了酒的地方多蹭了两下，“我给您拿去干洗……”

“不用了。”赵山河的脸黑得像锅底，扯掉领带扔进垃圾桶，“今天就到这儿，我让老刘送你回去。”

车开到医院门口，林峰刚要下车，刘经理突然说：“林工，赵总让我给你这个。”他递来个黑色U盘，“说是海星系统的原始文档，对你修复漏洞有帮助。”

林峰捏着U盘，金属外壳冰凉刺骨。系统提示像警灯一样闪：

检测到U盘里有恶意程序

程序功能：1.自动生成你拷贝核心代码的假日志 2.植入王磊的指纹 3.插任何联网设备就触发

“替我谢谢赵总。”林峰关车门时，看见刘经理的嘴角勾起抹冷笑。

凌晨一点，ICU的走廊空无一人。林峰坐在楼梯间，一遍遍地看KTV包厢的视频。手机突然震动，是苏晴发来的消息：“小心赵山河给你的U盘，里面有监控程序。”

林峰的心跳漏了一拍。他回了句：“你怎么知道？”

对方秒回：“我爸以前跟赵山河打过交道，他就喜欢玩这手。”

系统突然弹窗：检测到苏晴跟王磊的通话记录（近72小时3次）

通话内容摘：“……林峰接了漏洞任务……”“赵山河的计划能成吗？”“放心，我盯着呢……”

系统警报：苏晴对你的善意值降了20%，现在25%，她在利用你！

林峰盯着屏幕，后颈的冷汗流进衣领。苏晴到底是谁的人？她提醒U盘有问题，是真心帮他，还是怕他太早暴露，坏了更大的计划？

楼梯间的声控灯灭了，黑暗中，那个青铜酒樽在背包里硌得他生疼。林峰摸出来，借着手机屏幕的光看——樽底的“马谡”二字被下午的酒液泡过，晕出片暗红色，像干涸的血。

他想起母亲在掌心画的“周”字，想起赵山河西装上的酒渍，想起苏晴闪烁的眼神。这盘棋里，每个人都戴着面具，连系统都看不透人心的全貌。

手机又震了下，是护工发来的视频：母亲的手指在被子上敲着，像在打摩斯密码。林峰放大画面，突然看懂了——那是“302”三个数字，和周明远康复中心的房号一模一样。

系统任务更新：24小时内见到周明远，拿到他跟你母亲的关系证据

任务奖励：解锁“深度记忆回溯”功能（能恢复母亲中毒前的关键记忆）

失败惩罚：赵山河会收到你“泄密”的假证据

林峰把U盘扔进垃圾桶，金属撞击声在空荡的楼梯间回荡。他摸出那个藏着王磊黑料的加密U盘，又看了看青铜酒樽，突然笑了。

赵山河以为洒了酒就能销毁证据？王磊以为塞点钱就能买通证人？苏晴以为藏起通话记录就能瞒天过海？

他们都忘了，代码可以伪造，但人心的痕迹，抹不掉。

第二天一早，林峰刚到公司，就被保安拦住了。“林工，赵总让你去他办公室一趟。”保安的眼神怪怪的，手里的橡胶棍握得很紧。

林峰心里咯噔一下，跟着保安走进电梯。系统正在解析赵山河的最新动态：

赵山河把被酒浸湿的西装送去化验，结果显示有氟硝西泮（迷药）

他向董事长举报：你想下药迷晕他，偷公司机密

王磊、刘强、张倩已在会议室等着，准备“作证”

电梯门打开的瞬间，林峰突然转身撞开保安，往消防通道跑。身后传来对讲机的嘶吼声，他摸着口袋里的加密U盘，跑得像阵风——现在不能去赵山河的办公室，他得先找到周明远。

跑到一楼大厅时，苏晴突然从柱子后面跳出来，手里攥着车钥匙：“上车！”

林峰愣了下，系统疯狂报警：苏晴的车里有录音设备！

“别犹豫了！”苏晴拽着他往停车场跑，“赵山河的人已经去康复中心了，再不去就见不到周明远了！”

车开出地下车库时，林峰看着苏晴握着方向盘的手，指甲缝里还沾着点咖啡渍——和那天在技术部给她递咖啡时看到的一样。

“你到底是谁？”林峰的声音很轻。

苏晴的肩膀抖了下，没说话。车载电台突然响起，播放着早间新闻：“凌云集团今日突发人事变动，技术部员工林峰涉嫌泄密，已被停职调查……”

林峰看着窗外倒退的街景，突然明白苏晴为什么帮他——赵山河要除掉的，可能不止他一个。而周明远的嘴里，藏着所有人的命门。

车在康复中心门口停下，苏晴把一个口罩塞给他：“302房在三楼东侧，护士说周明远今天状态不好，你抓紧时间。”

林峰刚要下车，就看见赵山河的车停在对面马路。他戴上口罩冲进大楼，系统在眼前刷出红色警报：

赵山河的心腹已进康复中心，带着管制刀具

周明远的病房里有异常生物信号，可能被注射了镇静剂

你的体力值还剩80%，建议速战速决

三楼的走廊弥漫着消毒水味。林峰刚跑到302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争执声。他踹开门，看见个穿黑西装的男人正往周明远的输液管里推东西，老人躺在床上，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气音。

“你干什么！”林峰扑过去，一拳砸在男人脸上。

黑西装回手一拳打在他肚子上，林峰忍着疼抱住对方的腿——他的体力值正在快速下降，再耗下去必输无疑。

混乱中，周明远突然从枕头下摸出个东西，用尽全身力气砸过来——是个录音笔，正好落在林峰脚边。

黑西装见状，掏出刀就往林峰胸口刺。千钧一发之际，苏晴冲了进来，手里的灭火器砸在男人后脑勺上。

“快走！”苏晴拉起林峰，“保安来了！”

他们跑出康复中心时，赵山河的车已经不见了。林峰回头看了眼302的窗户，周明远正趴在窗台上，手里举着那个青铜酒樽，阳光在樽身反射出一道刀光。

系统提示：周明远把关键证据藏在酒樽里

录音笔内容在解析：“……李慧兰知道项目款的事，赵山河不会放过她……”

车开到江边，苏晴突然说：“我爸不是周明远。”她的声音很轻，“我爸是张建军，2018年项目组的成员，被他们逼得跳楼了。”

林峰握着录音笔，金属外壳烫得像火。系统弹窗覆盖了整个屏幕：

检测到苏晴的DNA和张建军一致

她对你的善意值涨了30%，现在55%，隐瞒值降了20%

赵山河的U盘已被激活，假日志正在自动上传到公司服务器……

林峰猛地抬头，对岸的凌云大厦在晨雾中像个巨大的墓碑。他摸出手机，按下了报警电话——不是报赵山河杀人，而是报王磊商业泄密。

有时候，扳倒一个人不需要致命一击，只需要把他最在意的东西，狠狠摔在地上。

挂了电话，林峰看着苏晴：“去赵山河的办公室，我们得把那个酒樽拿回来。”

苏晴发动汽车，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像撕裂布帛：“你知道里面是什么？”

“不知道。”林峰望着窗外，“但那是周明远用命护着的东西，一定比我们想象的更重要。”

车过隧道时，手机信号中断了几秒。再次亮起时，系统弹出最后一条提示：

假日志上传进度：90%，还剩10分钟

赵山河信任度：0%

他在办公室等你，手里有把拆信刀

林峰握紧了录音笔，金属棱角硌进肉里。隧道尽头的光越来越亮，像刀光，劈开了所有伪装和谎言。

这场酒局上的刀光，终于要见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