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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破局与顿悟
作者:袁竹本章字数:7070更新时间:2025-12-09 07:51:03

夜色如墨,泼洒在川剧艺术中心的练功房顶上。月光透过高窗,在青灰色的地砖上投下几道狭长的影子,像极了陆临川此刻纠结的心境。练功房里只剩下他一个人,空气中还残留着松香与汗水的混合气息,那是川剧人最熟悉的味道,此刻却只让他觉得憋闷。

他猛地收势,脚下的厚底靴在地面上蹭出刺耳的声响,原本流畅的“云手”动作硬生生中断。指尖的力道还没散去,心口却像被什么东西堵着,闷得发慌。眼前的铜镜里,映出一张略显憔悴的脸,眼底的红血丝像蛛网般蔓延——这已经是他连续第七个夜晚在练功房枯坐,“无相”的门槛明明就在眼前,却怎么也跨不过去。

自京城那次灵光乍现后,那种“神”随念动、呼之欲出的玄妙感觉,就像指间的流沙,无论他如何用力攥紧,都留不住。他试过师父留下的所有心法口诀,试过在清晨的竹林里站桩调息,甚至试过重现京城那次的场景,可换来的只有一次次的挫败。丹田处的气脉明明运转顺畅,可到了面部肌理,就像被无形的枷锁困住,怎么也无法达到“随心而动”的境界。

更让他焦躁的是,与沈眉庄的合作也陷入了死胡同。三天前,投资方代表周明远把一份解约警告拍在了他的桌上,语气里满是不耐:“陆先生,我们投钱是想做一台能出圈的戏,不是看你和沈小姐在理念上互相拉扯。要么你听她的,彻底放弃川剧那套老掉牙的程式;要么你让她妥协,按传统路子来。再耗下去,我们只能撤资。”

陆临川指尖用力,指甲几乎嵌进掌心。他怎么能放弃川剧的程式?那是祖辈传下来的根,是陆云亭太师父用一辈子心血打磨的艺术精髓。可沈眉庄的话也并非没有道理,她在视频会议里红着眼睛争辩:“陆临川,艺术不是标本!你死守着那些程式不放,就像给情感套上了镣铐,观众能感受到的只有僵硬的技巧,而不是真正的灵魂!”

两人的争论从具体的表演细节,上升到了传统与创新的根本矛盾。沈眉庄是海外归来的现代舞编导,信奉“即兴即真情”,认为艺术的内核在于瞬间的情感迸发;而陆临川是川剧“无相”派的唯一传人,从小被教导“程式即风骨”,每一个眼神、每一个身段,都藏着川剧百年的文化底蕴。他们就像两条平行线,明明都朝着“打造一台好作品”的目标前进,却始终找不到交汇点。

“呵……”陆临川发出一声自嘲的轻笑,随手拿起搭在一旁的戏服。那是一件月白色的褶子,是太师父陆云亭当年的戏服,领口处还绣着一朵小小的梅花。他想起太师父临终前的叮嘱:“临川,‘无相’不是变脸的技巧,是心的修行。将来若遇困境,就去翻翻我的笔记,那里有我一辈子的感悟。”

之前他只当是师父的寻常叮嘱,此刻心烦意乱,竟真的从书柜最底层翻出了那本泛黄的笔记。笔记本的封面已经磨损严重,边角处被摩挲得发亮,显然是陆云亭经常翻阅。他随意翻开,里面大多是关于川剧剧本的修改意见、身段技巧的标注,还有一些对戏文的感悟,字迹时而工整,时而潦草,想必是不同时期所写。

他一页页地翻着,目光渐渐被其中一页潦草的字迹吸引。那页纸的字迹与其他页面不同,笔锋急促,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激动,似乎不是在记录戏文或技巧,而更像是一种心绪的随笔:“……今日见青山师兄于林中练功,身形与林木光影浑然一体,忽悟‘法无定法’之理。戏是法,脸是法,然执着于法,便落了下乘。心中无戏,脸上无脸,唯有那一刻的真情真性,方是‘无相’之本……”

“青山师兄?”陆临川心里一动。他曾听师父提起过,青山师兄是陆云亭的同门师兄,擅长武生,造诣极高,可惜在战乱年代为了保护戏班,死在了日军的炮火下。没想到太师父竟从他身上领悟到了“法无定法”的道理。

“心中无戏,脸上无脸……唯有那一刻的真情真性……”陆临川反复咀嚼着这句话,只觉得一股清凉的气息从头顶灌入,如同醍醐灌顶!他猛地站起身,铜镜里的自己眼神骤然明亮。他一直以来,是不是太执着于“无相”这个形式了?

他想起自己练功时的状态,总是刻意去控制面部的肌肉,去回想师父教导的“无相”心法,一门心思想要“引动”那种玄妙的感觉。可越是执着,就越是僵硬,反而离那种“神随念动”的境界越来越远。这不就是太师父所说的“执着于法,便落了下乘”吗?

他忽然想起三年前的一次表演。那是在一个偏远的山村,戏班去慰问演出。当时台下坐着的大多是老人和孩子,他们不懂川剧的程式,不懂什么是“无相”,只知道跟着戏里的情节哭、跟着笑。那天他演的是《霸王别姬》里的项羽,当演到虞姬自刎时,他想起了自己刚去世的母亲,那种失去至亲的悲痛瞬间涌上心头,脸上的表情根本不需要刻意控制,自然而然地流露出绝望与不舍。

演出结束后,一个老奶奶拉着他的手,哽咽着说:“孩子,你演的霸王,让我想起了我那战死的老伴。”那一刻,他第一次明白,真正打动人心的,不是完美的程式,不是精湛的技巧,而是那份发自内心的真情。可后来,他却在一次次的专业演出中,渐渐迷失了自己,开始过分追求技巧的完美,反而把最珍贵的“真情”给丢了。

“叩叩叩——”敲门声突然响起,打断了陆临川的思绪。他回头一看,是师弟林墨。林墨是戏班里最坚守传统的人,一直反对陆临川和沈眉庄合作,觉得那是“离经叛道”。

“师兄,你还在练功?”林墨走进来,看到桌上的笔记,眉头皱了起来,“又是太师父的笔记?师兄,我知道你想创新,但川剧就是川剧,不能丢了根本。沈眉庄一个跳现代舞的,懂什么川剧的精髓?你别被她带偏了。”

“墨儿,你觉得什么是川剧的精髓?”陆临川没有生气,反而平静地问道。

“当然是祖师爷传下来的程式!”林墨毫不犹豫地说,“变脸的手法、身段的韵律、唱腔的腔调,这些都是不能改的。改了,就不是川剧了。”

“那你觉得,祖师爷创造这些程式,是为了什么?”陆临川又问。

林墨愣住了,一时语塞:“当然是为了演好戏啊。”

“是啊,是为了演好戏,是为了更好地表达戏里的情感,传递戏里的道理。”陆临川拿起那本笔记,指着“法无定法”那一页,“太师父说,执着于法,便落了下乘。这些程式,就像过河的船,我们的目的是过河,而不是抱着船不放。如果有更好的方式过河,为什么一定要守着船呢?”

“师兄,你这是歪理!”林墨急了,“没有船,怎么过河?丢了程式,怎么演川剧?”

“我不是要丢了程式,而是不要被程式束缚。”陆临川站起身,走到铜镜前,拿起一支笔,在自己的手背上画了一个简单的脸谱轮廓,“你看,变脸的技巧是程式,但如果我只是为了变脸而变脸,观众看到的只是一个花哨的技巧。可如果我把变脸和角色的情感结合起来,当角色开心时,脸变得明亮;当角色愤怒时,脸变得狰狞,那观众感受到的,就是角色的内心。这才是‘无相’的真谛啊。”

林墨沉默了,他看着陆临川,又看了看那本笔记,眼神里充满了困惑。他从小就被教导要坚守传统,从来没有想过这些问题。

就在这时,陆临川的手机响了,是周明远打来的。他深吸一口气,按下了接听键。

“陆先生,考虑得怎么样了?”周明远的声音带着不耐烦,“我可告诉你,我们已经联系了另外一个编导,人家答应完全按我们的要求来。如果你今天还给不出答复,我们明天就正式撤资。”

陆临川的心跳骤然加快。撤资意味着什么,他比谁都清楚。戏班的场地租金、演员的工资、道具的制作,都需要钱。如果没了投资,他和沈眉庄的合作就彻底泡汤了,甚至连戏班都可能维持不下去。

“周总,请你再给我一点时间。”陆临川的声音有些沙哑,“我和沈小姐很快就能达成共识。”

“时间?我们已经给了你足够的时间了!”周明远冷哼一声,“我最后给你二十四小时。明天这个时候,我要看到你和沈小姐的合作方案,否则,一切免谈。”说完,便挂了电话。

陆临川握着手机,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林墨在一旁看着,脸上露出一丝幸灾乐祸:“师兄,我早就说了,和沈眉庄合作没有好结果。现在好了,投资方要撤资了,我看你怎么收场。”

“你闭嘴!”陆临川猛地回头,眼神里充满了怒火。林墨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不敢再说话。

焦躁再次涌上心头,刚刚的顿悟带来的平静瞬间被打破。他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漆黑的夜空,只觉得前路一片迷茫。难道自己真的错了?难道传统与创新,真的无法共存?

他再次拿起陆云亭的笔记,一页页地翻着,希望能找到更多的启示。翻到中间一页时,他看到了一段关于“无相”起源的记录。原来,“无相”并非一开始就有固定的程式,而是陆云亭的师父在一次演出中,为了救场,临时打破了传统的变脸手法,根据角色的情感变化,创造出了一种全新的表演方式。当时所有人都以为他会被骂“离经叛道”,可没想到,观众却被这种“真情流露”的表演深深打动。

笔记里还写着:“‘无相’之初,本无定法。因情而生,因境而变。情真,则法活;情假,则法死。”陆临川恍然大悟,原来“无相”的本质,从来就不是固定的技巧,而是对情感的真实表达。太师父之所以强调“法无定法”,就是希望后人不要被他创造的程式束缚,要根据自己的理解,根据角色的情感,去创造属于自己的“无相”。

他想起与沈眉庄的争论。沈眉庄追求打破形式,直指内核;自己则强调形式本身承载的内涵。两者看似矛盾,但其实,问题的关键不在于选择形式还是打破形式,而在于是否能让形式与内心达到高度的统一,让技术为情感服务,而不是让情感被技术束缚。

就像川剧的变脸,那些复杂的手法是形式,但如果没有角色情感的支撑,再精湛的变脸也只是一个空洞的技巧;而现代舞的即兴,看似没有固定的形式,但每一个动作都是内心情感的流露,这其实也是一种“法”。无论是川剧的程式,还是现代舞的即兴,都只是手段,最终目的,都是为了表达那份“真”。

想到这里,他心中的郁结豁然开朗,就像被乌云笼罩的天空突然放晴。他快步走到书桌前,拿起手机,给沈眉庄发去了一段长长的信息。他没有直接讨论具体的表演方式,也没有为之前的争论道歉,而是分享了自己对“无相”的这番新领悟,以及太师父陆云亭关于“法无定法”的笔记内容,还有那段关于“无相”起源的记录。

发送成功后,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下来。他不知道沈眉庄会如何回应,也不知道投资方会不会给他机会,但他此刻的心情,却异常平静。因为他终于明白了自己要走的路,明白了“无相”的真谛,明白了传统与创新的真正关系。

然而,平静并没有持续多久。凌晨三点,他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是戏班的会计打来的,声音带着哭腔:“陆班主,不好了!我们的账户被冻结了!周总说,因为你迟迟给不出答复,他们已经正式启动撤资程序,还申请了财产保全!”

陆临川的脑袋“嗡”的一声,瞬间清醒过来。账户被冻结,意味着戏班的所有运营都将陷入停滞。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问道:“具体情况怎么样?冻结了多少资金?”

“几乎是所有的流动资金!”会计的声音越来越哽咽,“还有几个演员听说投资方撤资了,已经提出了辞职。陆班主,我们该怎么办啊?”

陆临川挂了电话,坐在床上,看着窗外渐渐泛起鱼肚白的天空,心里一片冰凉。他以为自己顿悟了,就能解决所有问题,可现实却给了他沉重的一击。难道自己坚守的东西,真的就这么不堪一击吗?

他想起了太师父陆云亭当年的经历。笔记里记载,战乱年代,戏班流离失所,缺衣少食,甚至还面临日军的威胁。可太师父从来没有放弃过,他带着戏班的人,在破庙里演出,在街头演出,用川剧的力量,给流离失所的百姓带去希望。他写道:“艺术的生命力,不在于有没有资金,不在于有没有舞台,而在于有没有人心的支撑。只要还有人愿意听戏,愿意被戏里的情感打动,我们就不能放弃。”

陆临川猛地站起身,眼神重新变得坚定。他不能放弃!就算投资方撤资,就算账户被冻结,就算演员辞职,他也要把这台戏做出来!他拿起手机,给林墨打了个电话:“墨儿,通知所有演员,早上八点在练功房集合,有重要的事情宣布。另外,联系一下我们之前合作过的几个老戏迷,看看他们能不能帮我们想想办法。”

挂了电话,他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去练功房。他知道,接下来的路会很难走,但他已经没有了退路。他要让所有人知道,川剧的生命力,不是靠资金和舞台支撑的,而是靠那份发自内心的真情,靠那份对艺术的执着。

早上七点,陆临川提前来到了练功房。他把陆云亭的笔记放在桌子上,然后开始打扫练功房。阳光透过高窗照进来,落在地上,形成一道道金色的光柱。练功房里的空气,似乎也变得清新起来。

演员们陆续来了,一个个面带愁容,眼神里充满了不安。林墨也来了,身后还跟着几个老戏迷。老戏迷们看到陆临川,纷纷走上前,说:“临川,我们都听说了。你别担心,我们已经凑了一些钱,虽然不多,但至少能解燃眉之急。还有,我们可以帮你联系一些小型的演出场地,就算没有大舞台,我们也能把戏演下去。”

陆临川看着眼前的老戏迷,眼眶微微湿润。他知道,这些老戏迷才是川剧真正的根。他走上前,对着所有人深深鞠了一躬:“谢谢大家。我知道,现在情况很困难,但我向大家保证,我不会放弃。我们要做的这台戏,不仅仅是一台戏,更是对川剧的传承,是对艺术的坚守。”

他拿起桌上的笔记,对大家说:“这是太师父陆云亭的笔记,里面记载了他一辈子对川剧的感悟。他说,‘法无定法’,‘情真,则法活;情假,则法死’。我们之前之所以陷入困境,就是因为我们太执着于形式,而忽略了情感的本质。从今天起,我们抛开所有的束缚,只专注于一点——表达真情。”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他犹豫了一下,按下了接听键。

“请问是陆临川先生吗?”电话里传来一个温柔的女声。

“我是。请问你是?”

“我是沈眉庄的助理。沈小姐已经看到了你发的信息,她非常认同你的观点。她让我告诉你,她已经说服了她的海外投资人,愿意全额投资我们的项目。另外,她已经订了今天下午的机票,明天一早就会飞过来,和你面对面交流。”

陆临川愣住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反复确认:“你说的是真的?沈小姐愿意继续和我们合作?还带来了新的投资?”

“是的,陆先生。”助理的声音带着笑意,“沈小姐说,她终于找到了和你合作的基础。她相信,我们一定能打造出一台震撼人心的作品。”

挂了电话,陆临川的手还在微微颤抖。他看着眼前的演员和老戏迷,激动地说:“大家听到了吗?我们有救了!沈小姐明天就会过来,还带来了新的投资!”

练功房里瞬间爆发出欢呼声,演员们脸上的愁容一扫而空,老戏迷们也激动地热泪盈眶。林墨走到陆临川身边,不好意思地说:“师兄,对不起,我之前错怪你了。”

陆临川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没事,我们都是为了川剧。”

当天早晨,处理完戏班的紧急事务后,陆临川像往常一样,来到练功房后面的竹林里站桩调息。这一次,他没有再刻意追求引动“无相”,也没有再去想那些烦心的琐事,只是纯粹地感受自身的呼吸与存在,感受阳光透过竹叶洒在身上的温暖,感受微风拂过脸颊的清凉。

他的脑海里,浮现出那些真正触动他心灵的记忆片段:小时候,师父牵着他的手,教他唱第一句川剧;母亲去世时,他在灵前唱《孝亲图》,泪水混着歌声落下;在偏远山村,老奶奶拉着他的手,诉说着戏里的情感;还有太师父笔记里,那些关于“真情真性”的感悟……

忽然间,他感觉面部肌肤微微一凉,一种难以言喻的松弛感蔓延开来,仿佛某种一直紧绷的枷锁被悄然打开。丹田处的气脉运转得更加顺畅,一股暖流顺着气脉,缓缓流遍全身。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面部肌肉在随着内心的情感自然地变化,没有丝毫的刻意与僵硬。

他缓缓睁开眼睛,眼神明亮而清澈。他知道,瓶颈松动了。不是因为他找到了什么新的技巧,也不是因为他得到了什么外力的帮助,而是因为他终于放下了执着,找到了“无相”的真谛——真情真性。

艺术上的顿悟,往往来源于对生活与内心的深刻洞察。陆临川站在竹林里,看着眼前生机勃勃的景象,心中充满了感慨。他明白,传统与创新,从来就不是对立的。传统是根,创新是枝,只有根扎得深,枝才能长得壮。而连接根与枝的,就是那份发自内心的真情。

他想起了郑和下西洋的故事,想起了袁世舟兄弟为了技术主权的坚守,想起了自己为了川剧传承的挣扎。他们虽然身处不同的领域,但都在坚守着一份初心,一份对国家、对民族、对艺术的责任。这份责任,这份真情,就是支撑他们走过困境,实现顿悟的力量。

夕阳西下,陆临川回到练功房。他拿起太师父的笔记,在空白的页面上,写下了自己的感悟:“‘无相’者,无固定之形,无固定之法。以真情为根,以心性为干,以程式为枝,以创新为叶。情真,则形活;心明,则法通。此乃‘无相’之真谛,亦乃艺术之真谛。”

写完后,他合上笔记,嘴角露出一抹释然的笑容。他知道,新的征程即将开始。明天,沈眉庄就会到来,他们将一起,以“真情”为基础,打造一台属于这个时代的川剧作品。这台作品,既有川剧百年的文化底蕴,又有现代艺术的创新活力;既有传统程式的精髓,又有真情流露的灵魂。

他仿佛已经看到,在舞台上,川剧的身段与现代舞的动作完美融合,变脸的技巧与情感的表达相得益彰。台下的观众,有白发苍苍的老戏迷,有朝气蓬勃的年轻人,他们都被戏里的真情打动,为川剧的魅力喝彩。

夜色再次降临,但这一次,陆临川的心中没有了焦躁与迷茫,只有平静与坚定。他知道,只要坚守着那份真情真性,川剧的生命力就会永远延续下去,就像这竹林里的竹子,无论经历多少风雨,都会顽强地生长,绽放出属于自己的光彩。

而他自己,也在这场破局与顿悟中,完成了从“执着于法”到“法无定法”的蜕变,从一个单纯的川剧传承人,成长为一个真正理解艺术本质的艺术家。他明白,未来的路还很长,还会遇到更多的困境与挑战,但他已经无所畏惧。因为他知道,只要心中有真情,眼中有光明,就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他前进的脚步。

第二天一早,陆临川来到机场,迎接沈眉庄的到来。当沈眉庄从飞机上走下来,看到陆临川时,两人相视一笑,所有的争论与隔阂,都在这一笑中烟消云散。他们知道,一场伟大的艺术合作,即将拉开帷幕。而这一切,都源于那场深夜的顿悟,源于对“真情真性”的坚守,源于对“法无定法”的深刻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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