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茂暗暗下定决心。
他一定要所有人都对自己刮目相看。
可还没等他开始行动时,许月玲正好从人群中挤了进来,“哥,你让个位置,我要和嫂子坐在一条凳子上。”
“那里不是还有个空位置吗?”许大茂用手指了指自己身后。
许月玲当场不高兴了,“那是妈的位置,你起开!快点,等人都来齐了,就要开会了。”
“哎,那你说,我坐在哪里?”
许大茂是一百个不愿意。
对着许富贵那边就开始挤眉弄眼,想让他帮自己说几句公道话。
可许富贵却假装没看见,语气中还带着指责,“许大茂啊许大茂,你个当哥哥的,那可是你亲妹妹,你就让着点吧。”
提到许月玲,许富贵现在还有点愧疚。
年轻时,他们家境还算困难,没有办法带两个孩子住在城里,就只能将自己女儿许月玲先放在乡下养着,暂住在外婆家。
这一住,就是近十年。
后来条件好了,他们才把许月玲接到了城里。
可是那个时候,儿子许大茂也差不多要讨媳妇儿了,母子俩看娄小娥这姑娘人不错,就开始设法撮合这门婚事。
借钱送礼,一连折腾了好几年。
总之,许月玲这孩子从小到大,就没有过几天舒坦日子。
为此,许富贵总觉得对不起女儿。
许月玲见父亲都站在自己这一边了,顿时底气更足了。
她像一只骄傲的大公鸡一样,双手叉着腰开始尖叫,“你听到了没,许大茂,快点让开。”
“你说得轻巧,那我坐在哪里?要不你往那边挤一挤,咱们三个挤在一条凳子上算了。”
许月玲冷哼一声,一屁股坐在中间,还上手挽住娄小娥胳膊,一脸谄媚。
不过等看到自己亲哥时,她又开始横眉冷对,“去去去,你什么档次啊,敢跟我和嫂子坐一条凳子上?”
许大茂气不过,他直接起身坐在后面。
“算了,好男不和女斗,爸,你看我说得对吗,就让这几个娘们挤一条凳子上算了。”
“等下妈来了,就让她们三个坐一块吧,呵呵,咱们这边宽敞得不得了,让她们羡慕去吧。”
许富贵最见不得自己儿子的窝囊样,“你瞧瞧你,一个女人都拿不下,有点出息没有。”
“嗨,你这话说的,刚才你还不是在帮月玲说话,也没见你向着我呀!现在说这种话,你不是在打马后炮吗?”
许大茂真受不了这伪善的一家人。
可许富贵脸皮厚,他像是失忆了一样。
“啥?我有吗,不是我在跟你吹,就年轻时,我脾气可爆了,我说东,你妈绝不敢说西……”
许大茂一脸冷淡,用看向弱智的眼神看着自己老爸,“你觉得我会相信吗?”
见儿子不信,许富贵当场就急眼了。
“行,你不信是吧,就比如说我上厕所时,忘带卫生纸了,我就让你妈拿点纸过来。”
“哎,你猜怎么着,你妈就不过来,结果,我……”
“直接在路上摘了几片树叶子,你就说厉害不厉害吧,没有你妈的帮助,我照样可以提起裤子走人。”
“你就说我硬气不硬气吧?”
“够不够男人?”
许大茂没再说话,给了他一个眼神,让他自己去体会。
看到儿子如此“仰慕”自己的眼神,许富贵开始飘了,“好好学着吧你,我现在不是在和你吹,就算我现在去找老情人,你妈也绝对不敢吱声。”
“你找什么老情人?”许母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
两个人又简单切磋了一下。
紧接着,就传来许富贵如杀猪般的惨叫声。
许大茂是个孝子,他不忍心,看到自己老父亲被别人如此对待。
于是,他立马伸出双手,捂住了自己耳朵。
“咳咳,人都到齐了吧,现在大家伙都别说话了,开会吧开会吧。”
一大爷拍了拍桌子,示意大家安静。
“贾东旭去世了,想必大家都知道吧。”
“都一个大院里的人,就应该团结友爱,互帮互助。”
“现在可不是自私自利的时候,我和几个大爷都商量好了,为了让贾家渡过这次难关,每家每户都捐点表示一下吧。”
“这样我做个表率,我先捐二十块,你们看着来吧!”
一大爷一边说着,一边从自己怀里掏了两张大团结出来。
当着众人的面,他将钱塞进了红色捐款箱里。
与此同时,旁边的三大爷“身残志坚”,他开始奋笔疾书,在账本上认真记录每一笔钱。
看三大爷身体大不如前,何雨柱一脸愧疚。
都是自己那瓶酒惹的祸。
紧接着,二大爷也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他看了看一大爷,又看了看众人。
“我家呢,没有一大爷家那么宽裕,我这边捐十五块好了。”
说完,二大爷如法炮制,也将钱塞进捐款箱里。
见二大爷如此不情不愿,一大爷心生不快。
不是说好诈捐吗,到时候捐多少回多少。
你就不能大意凛然一点嘛,给整个大院做好榜样。
可一大爷不知道的是。
贾张氏并不这么想,她抱着自己儿子的遗像,眼神正死死地盯着那只捐款箱,生怕别人偷了她的钱。
在她眼里,这些钱只管进不管出,绝对不可能原路返还。
要是一大爷到时候非要过来要,她就直接撒泼打滚。
实在不行,就说这些钱算是她借的,等她以后有钱了再还,然后就一直往后拖。
反正自己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一大爷,二大爷都表态了。
这下该轮到三大爷了。
阎埠贵放下手中的笔,他摸着易中海偷偷给自己的五块钱,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了。
“我……大家都知道,我酒精中毒了,现在身体几乎是废了,以后这工作都不一定能保住,我……”
“我就不捐了吧?”
“但是你们也看到了,我也在尽自己的一份绵薄之力,这不,这个账本不就是我记的吗?我也算付出劳动价值了。”
大家本来还想反驳,可见三大爷现在都这么惨了。
好几个人又将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一大爷都快要被气死了,那五块钱可是他给三大爷的,可是他现在居然敢出尔反尔,不捐出来。
早知道就不应该相信他。
这下好了,他的五块钱,最后也不知道能不能要回来。
可是他又想到,这件事是柱子做的,要是哪一天三大爷反应过来了,他非要调查这件事。
那可就不是光赔偿的事了,没准柱子还要进保卫科。
那他的养老问题怎么办。
一大爷想了又想。
最后,他只能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面吞。
等捐款结束之后,他一定要把这件事和柱子从头到尾说一声。
好让柱子知道,整个大院谁对他最好。
末了,他还是觉得,这阎埠贵也太不是个东西了。
不过当着众人的面,他也不好发作,只能接着扮演热心老大爷。
三大爷忍不住在心里偷乐。
他觉得自己的脸没有白白中毒,这次的戏也没有白演。
这不,连五块钱都省了下来。
下次要是有人再动员大家捐款的话,他可以接着装残废。
说自己身体有个什么灾什么难的,这样可以省下不少钱呢。
几个人各有各的盘算。
他们并没有注意到。
角落里,有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正杵着一根拐杖慢慢挪了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