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我把网吧那点事儿跟我哥说了个遍。
“你一天那个破嘴就跟机关枪似的,那种人你搭理他干啥?”他白我一眼。
“他嘴太贱了!”我耸肩。
我哥“嗯”了一声就出门了。
过一阵子,他叉着腰回到屋,脸上写着“办完事”的满足。
我从被窝里支棱起来:“咋样?治爽了吧?”
“早就想收拾他。你是不是偷看来着?”
“啊?你咋知道?”
“墙缝里露个小脑瓜,黑乎乎,我以为谁家小南瓜呢,一瞅是你。”
我憋着笑没吱声。
事实是:我哥先去对面小卖部招呼了李浩,几人拐到村部后胡同。
我悄悄翻墙垫砖头往里看——等王二驴被人带进胡同,几个人烟一灭,上去就是一顿组合拳。半小时后才收手。
王二驴爬起来骂骂咧咧,我顺手抄起小砖从墙里丢过去,正中脑门。
他“嗷”地一嗓子,我拔腿就跑。。
清早 6点,我钻出被窝直奔小卖部。
“三哥,我打个电话。”
“打吧,打长途记得前面加 0。”
几声嘟音后,一个带倦意的女声接起。
我报上姓名,说找刘大悦。
“刘大悦还没起呢,你等会儿,我喊他。”
“麻烦……阿姨!”我客气
“我是他姐!”对面纠正。
“啊——姐姐好!劳烦叫一下大悦。”
原世界里,大悦说自己独生子;
这边竟多出个姐姐、一个妹妹?
我正纳闷,听筒里传来一串秦地口音的催促:
“刘—大—悦!你朋友电话!快起来!”
一阵扑腾,夹着两声“啪”
终于,他接了起来。
“烁哥……咋这么早……”
“早啥呀,都六点多了。我这儿三点就天亮”我笑
“服了,你把 QQ号报我,我想办法上网。”
我念完号码,又叮嘱:
“你赶紧清醒下,找个能上网的地儿,10点上线,我提早去等你。”
“好嘞,我去舅舅家碰碰运气,他家有电脑。”
我跟小卖部老板订了 9点一台机,压下2块钱回家。
吃过早饭,把要聊的重点先写纸上,免得上机一激动给忘了。
9点,轮到我上机。
登录、新改网名,不一会儿,大悦的好友申请弹出来。
——“烁哥~!”
——“嗯。”
——“你那边还好吧?”
——“刚考完试,我这边……来的当天,养父爸去世了。”
——“……节哀!”
我们沉默了几秒,话题还是回到正事:
——“大悦,得尽快想办法联系上沈砚,然后再研究怎么回去。”
对面顿了很久,发来一行字:
——“烁哥,你发现没,这里跟以前有些不一样。”
——“暂时最大的不同,是抚恤金谈下了 45万,可我还是没能阻止那天的事。”
——“你打算咋办?”
——“先把学习搞上去,我们可能会在这边待很久,甚至……直到老去。所以谨慎做人、低调行事,你那边争取跳级,尽量我们把年级拉齐,然后考到同一个大学,因为眼前我们不在一起,没办法找到回去的方式!”
——“哥,我学习一向不咋地。”
——“你现在才三年级,底子还来得及重练,趁暑假把小学知识过一遍,有竞赛就报,争取直跳!”
——“行,我试试。我在长安城,资源确实比你那边好点。”
——“对了,沈砚,你还记得他老家,或者有什么线索不?”
——“只记得潮州人,后来在鹏城长大,具体地址我也不知道了!”
——“那先两条腿走路:一边找人,一边找回去的‘门’。还有,把这事谁也别说,包括家人。”
他回了个“OK”的手势表情,随即又发:
——“电脑我先说服我姐试试,不行再想招!”
我回了句“行”。停了几秒,他忽然敲来一行:
——“烁哥,你说这,不就是我们常念叨的‘要是能回到小时候’吗?要是能改点什么,得多好。”
我盯着闪烁的光标,没回。
心里却轻轻应了一声:
“是啊!”
可是,现在真的回到小时候了,我应该很开心才对啊?
可我为什么总是觉得有什么事情压着。
就像睡着的时候,胸口压着什么东西,醒又醒不来,又喘不过来气那种感觉。
这种感觉一直伴随着我在整个原世界的人生。
直到有一次我从另外一个世界才彻底的摆脱掉这种感觉!
但,随即换来的却是对自己的怀疑和存在的意义。
那时,似乎已经逐渐在疯魔的边缘徘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