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包车的轮胎碾过积雪覆盖的街道，溅起混着黑泥的雪水。车窗外，往日繁华的商业街早已沦为炼狱——服装店的玻璃门被撞得粉碎，模特倒在血泊里；便利店的招牌冒着黑烟，几个蹒跚的身影正围着一具尸体撕扯，腐肉的腥气顺着车窗缝隙钻进来，呛得李兰一阵咳嗽。

“小衍，慢、慢点开……”李兰靠在后座，脸色苍白如纸，肺炎还没好利索，刚才的奔逃又耗光了她大半体力，说话时连呼吸都带着颤音。

赵衍紧握着方向盘，目光死死盯着前方。左手掌心的火焰还残留着余温，可此刻他不敢轻易动用——刚才在车库里连续用了几次，他能明显感觉到掌心的热度在减弱，万一遇到更危险的情况，他不能没有自保的能力。

突然，前方十字路口冲出一辆失控的公交车，车身满是抓痕，车窗里伸出几只灰白的手，朝着面包车疯狂挥舞。赵衍猛打方向盘，面包车擦着公交车的车尾冲过去，后轮撞到路边的隔离带，车身瞬间失控，朝着旁边一栋垮塌的写字楼撞去。

“妈！抓紧！”赵衍嘶吼着踩下刹车，可积雪让轮胎失去了抓地力，面包车还是“砰”地一声撞在写字楼的断墙上。

剧烈的冲击让赵衍额头磕在方向盘上，眼前一阵发黑。他强撑着眩晕感回头，却看见让他魂飞魄散的一幕——写字楼外墙断裂的钢筋，竟穿透了面包车的后车厢，尖锐的金属尖端从李兰的腹部穿出，鲜血瞬间染红了后座的坐垫。

“妈！”赵衍疯了似的推开车门，跌跌撞撞绕到后座。李兰的眼睛已经半睁半闭，嘴角溢出鲜血，手无力地搭在钢筋上，气息微弱得像风中残烛。

“别、别怕……妈没事……”李兰艰难地抬起手，想摸赵衍的脸，可刚抬起一半就垂了下去，彻底昏死过去。

“妈！妈！”赵衍抱住母亲，声音哽咽。他想拔掉那根钢筋，可刚碰到金属，李兰的身体就猛地抽搐了一下，鲜血涌得更凶——他知道，现在拔出来，母亲只会死得更快。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嗬嗬”的嘶吼。赵衍回头，看见刚才那辆公交车上的丧尸已经围了过来，足足有七八只，最前面的丧尸穿着司机制服，半边脸已经腐烂，露出白骨，正伸着爪子朝他扑来。

“滚开！”赵衍将母亲轻轻放在后座，站起身。怒火像岩浆般在胸腔里翻涌，母亲重伤昏迷，自己却连保护她都做不到，还有这些怪物敢来挑衅——一股从未有过的力量，顺着他的脊椎猛地窜上头顶。

他的瞳孔突然泛起猩红，原本散在掌心的余温瞬间爆发，不是火焰，而是一种无形的气场，以他为中心向四周扩散。赵衍能清晰地感觉到，周围 10米内的一切都变慢了——丧尸挥舞爪子的动作、雪花飘落的轨迹、甚至自己的呼吸声，都像被按下了慢放键。

“这是……”赵衍愣住的瞬间，最前面的丧尸已经扑到他面前。他下意识抬起手，没动用火焰，只是顺着那股无形的力量一拧——丧尸的脖子竟像麻花般被拧断，“咔擦”一声脆响，头颅滚落在雪地里，黑色的血溅在雪上，格外刺眼。

剩下的丧尸还在往前冲，可在赵衍的“领域”里，它们的动作慢得可笑。赵衍迈步上前，左手抓住一只丧尸的胳膊，右手按在它的胸口，领域的力量顺着掌心涌入，硬生生将丧尸的心脏捏碎。他每走一步，就有一只丧尸倒下，有的被拧断四肢，有的被震碎内脏，短短几秒钟，七八只丧尸就全倒在雪地里，没了声息。

就在这时，一只丧尸的头颅突然炸开，一颗核桃大小、泛着淡红色的晶体滚了出来，落在赵衍脚边。晶体散发着微弱的能量波动，赵衍弯腰捡起，指尖刚碰到晶体，一股温热的能量就顺着指尖涌入他的身体，刚才消耗的火焰能量竟瞬间恢复了大半，连额头的伤口都不那么疼了。

“这是……丧尸的核心？”赵衍捏着那颗红色晶体，眼睛亮了起来。他想起刚才在医院里烧杀丧尸时，好像没见过这种晶体，难道只有被领域杀死的丧尸才会出现？

他来不及细想，赶紧回到面包车旁，小心翼翼地将母亲抱到副驾驶座，用外套裹紧她的身体，尽量避开那根钢筋——现在必须尽快找到能救治母亲的地方，他记得之前张阿姨提过，城西有个“曙光城”，是政府临时建立的安全区，那里应该有医生。

赵衍坐回驾驶座，发动面包车。这次他没再避开障碍，而是朝着前方一道被废弃车辆堵住的通道冲去。左手掌心的火焰再次燃起，这次他同时催动了领域——10米范围内的废弃车辆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推着，竟自动向两边分开。面包车像一头披荆斩棘的野兽，撞开最后几辆挡路的汽车，朝着城西的方向疾驰而去。

副驾驶座上，李兰的呼吸依旧微弱，鲜血还在顺着钢筋往下滴。赵衍看着母亲苍白的脸，紧紧攥住了那颗红色晶体，指尖的火焰映着他猩红的瞳孔：“妈，再坚持一会儿，我一定带你到安全的地方，谁也别想伤害你！”

车窗外的雪还在下，可赵衍的心里却燃着一团火——不仅是掌心的融合之炎，还有觉醒领域后燃起的希望。他知道，从母亲被钢筋刺穿的那一刻起，他再也不是那个只能拼命护母逃亡的普通人，他有了能在末日里掌控生死的力量，有了保护母亲的资本。

面包车驶过一座横跨河流的大桥，远处已经能看到隐约的城墙轮廓。赵衍深吸一口气，踩下油门，朝着那道象征希望的城墙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