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神神秘秘地凑近几人:“我听说,商捧月之前出嫁那天,被一伙乞丐给劫到了城外的破庙里...”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给了大家一个“你们懂的”眼神。
“听说被那一窝子乞丐给轮番糟蹋了。”
“嘶!”
亭子里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李宝珠吓得小脸煞白,手里的糕点掉在了地上:“乞、乞丐?这也太惨了吧?”
赵婉也是一脸的震惊和嫌恶。
“难怪池家不要她,这要是娶进门,池家的祖坟都要冒绿烟了。”
商舍予垂下眼眸,遮住眼底那一闪而过的快意。
看来那个乞丐办事还挺利索。
这才两天的功夫,这消息就已经传得有鼻子有眼了。
她原本的计划就是让这丑事传遍北境,让商捧月身败名裂。
只要这名声一臭,就算商捧月拿着金山银山去池家,池家那个死要面子的老太太也不可能让她进门。
只是没想到,池家那个窟窿居然大到了这种地步。
为了那双倍嫁妆,连这种绿帽子都肯戴?
“这也太奇怪了。”
李宝珠皱着眉头,一脸的不解:“既然都发生了这种事,那池家怎么又答应办婚礼了?难道就不怕被人戳脊梁骨吗?”
江月言摇摇头,也是一脸的困惑。
“谁知道呢?也许是商捧月给池老太太灌了什么迷魂汤,或者是许了什么更大的好处?反正听说昨儿在池家大闹了一场,最后池老太太才松了口。”
众人沉默了一会儿。
这些弯弯绕绕,实在是让人看不懂。
过了一会儿,赵婉突然看向商舍予,小心翼翼地问道:“三嫂,那五天后的婚宴,你会去吗?”
大家都知道商家没给商舍予发请帖,这摆明了是不想让她去。
商舍予抬起头,迎着众人的目光,脸上绽放出一个温柔至极的笑容。
“去啊,怎么不去?”
她理了理袖口,语气轻柔:“捧月毕竟是我的亲妹妹,商家也是生养我的地方,妹妹大喜,做姐姐的虽然没收到请帖,但也该去讨杯喜酒喝,顺便...送妹妹一份大礼。”
众人没听出商舍予话里意味。
江月言闻言笑了笑,点头表示:“既然三嫂要去,那咱们也跟着去凑凑热闹,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正好去看看那商捧月到底是怎么个‘倒贴’法。”
“对对对,我们也去!”
李宝珠也跟着起哄:“我也想看看那个池大少爷到底长什么样,能把商捧月迷成那样。”
“那就这么说定了。”江月言站起身,一脸的兴致勃勃:“走走走,咱们现在就去挑礼物。”
说着,众人看向商舍予,眼神询问她是否要一道前往。
“好。”
商舍予点了点头,站起身来。
她转头看向一直候在亭子外的喜儿:“喜儿,去跟婆母说一声,就说我跟几位小姐出去逛逛,晚些时候回来。”
“是,小姐!”
喜儿脆生生地应了一声,转身跑得飞快。
商舍予裹紧了身上的大衣,跟着几位小姐走出了西苑。
不多时,几人有说有笑地来到天香楼。
这是李家产业,李宝珠到了自家地盘,小手一挥,笑着让几人随意挑选,她可以做主给大家打个对折。
几人自是满意,散开了去寻心仪的物件。
商舍予走到一处红木柜台前。
柜面上摆着一排精致的小瓷盒,盒盖绘着仕女图,是天香楼新出的胭脂。
她也不看里面的胭脂是啥样,拿起一盒便交给旁边伙计。
“劳烦,包起来。”
“三妹?你怎么在这儿?”
身后忽然传来两道脚步声,紧接着是一声略带诧异与不满的冷哼。
商舍予眉头微蹙,转身。
两米开外,站着两个青年。
是她两位哥哥。
“不在权公馆好好待着,跑出来抛头露面做什么?”商灼语气不善,眉头紧皱:“要是让权家说你不守妇道,到处乱跑,到时候连累商家怎么办?”
商舍予脸上神色未变,双手交叠在身前,微微福身:“原是大哥二哥,来前我已告知婆母,算不上乱跑。”
商礼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目光沉沉地盯着她。
三妹变了。
以前在商家,她见到自己连头都不敢抬。
如今嫁进权家不过几日,腰杆子倒是挺直了,说话也滴水不漏。
“既已告知,那便罢了。”
商礼淡淡开口,视线扫过商舍予手里还未来得及交给伙计的那盒胭脂:“这胭脂不错,方才伙计也给我们推荐过,说是要十个大洋一盒。”
十个大洋在如今,足够普通一家三口半年嚼用。
商灼接收到大哥的示意,眼珠子骨碌一转,立马接过话茬:“正好,我和大哥正愁给四妹挑什么新婚贺礼呢,这胭脂不错,那就送这个吧。”
说着,他招手叫来伙计,指着柜面上剩下的一排胭脂:“把这些都给我包起来,我全要了。”
伙计见商家二少如此阔气,喜得眉开眼笑。
“好嘞,二位爷稍等,一共是八盒,八十个大洋。”
商灼站在原地未动,也没有掏钱的意思,理所应当地冲着商舍予努了努嘴:“三妹,付钱吧。”
商舍予站在那儿,看着这对厚颜无耻的哥哥,心里只觉得好笑。
“二哥这是什么意思?”她明知故问。
“让你付钱啊,”商灼瞪着眼睛,一脸不耐,“你耳朵聋了吗?你现在是权家三少奶奶,前儿个不还借了五百大洋给四妹吗?既然那么有钱,这区区几十个大洋算什么?赶紧的,别磨磨蹭蹭。”
商礼沉声命令:“三妹,捧月是你亲妹妹,她大婚在即,你这个做姐姐的虽然不能到场,但这份心意总是要到的,这些胭脂就算是你给妹妹添的嫁妆,也是全了你们姐妹的情分。”
拿着她的钱,去讨好商捧月,还要让她感恩戴德?
她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大哥二哥说笑了。”
“妹妹虽嫁进了权家,但权家治家严谨,每一笔开销都要过公中的帐,有专门的账房先生核对,若是让账房知道我拿公中的钱给娘家妹妹买胭脂,只怕婆母要怪我不懂事...”
“你少拿权家压我!”
商灼一听这话就炸了,他左右看了看,未见商舍予回门那日带着的持枪警卫,胆子也变得更大。
“以前在家没见你如此口齿伶俐,现在嫁了人倒是能说会道,别忘了你姓什么,你骨子里流的是商家的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