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来几天,除了熊盛迪之外,氿玄斋所有的学子都对吴芄芄和祁赡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很显然这是唐文起的孤立政策。
“看起来,唐文起在同窗中的影响力很大嘛。”看方才韩缅圭见到她像见到鬼一样赶紧避开的神情,吴芄芄摸着下巴感叹道。
“全是欺负人的小把戏,”熊盛迪不屑道,“也不知道你哪里惹到他了,大半夜的挨个宿舍传话,说什么谁也不能搭理你。”
“我可没惹他,”吴芄芄连连喊冤道:“谁知道他哪根筋搭错了,”说着她突然向祁赡了然一笑,“祁哥,你说该不会那小子真的喜欢灵秀吧。”
虽然被同窗孤立,但祁赡和吴芄芄沉浸在两个人的小世界,讲着他们之间的小笑话,谁也没注意熊盛迪听到“喜欢灵秀”这几个字时倏然红了的脸颊和不自然的神态。
“又瞎说,我看你恨不得把书院的人都要编排一个遍不可。”祁赡轻斥道。
“我哪有。”吴芄芄瞪了眼睛做无辜样子,“我就从来不编排你。”
熊盛迪觉得奇怪,吴刓成的话虽说调皮却也没有不正经的地方,怎么祁赡却不自在的笑了几声。
“对了,刓成,上次你们为一点小事就要打一架,怎么这才你倒是一声不吭了?”熊盛迪奇道。
“唐文起他就是想让我不高兴,不舒服,忍不住自己卷铺盖下山,我就偏不,我就偏偏一点不舒服都不现出来,要他气的跳脚。”
三人说话间已经到了课舍,“闹哄哄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事情呢。”吴芄芄一面说一面推门,谁知她这一推门,喧闹声戛然而止,课舍立刻鸦雀无声。
吴芄芄面上毫不在意众人冷落,笑嘻嘻的向祁赡道:“祁哥,今天我要是打盹儿,你就掐我一下。”
“干嘛让祁赡掐你,他在前面怎么知道你打瞌睡,我在你后面坐着,才真正方便呢,我掐你。”熊盛迪道。
“盛迪兄你那虎狼之力,我可受不得。”吴芄芄一面说一面慢慢坐在椅子上,接着扑通一声,祁赡一看吴芄芄已经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刓成,你没事吧。”祁赡在众人哄笑声中赶紧上前扶起她。
“没事的,不怎么疼,”在众人看笑话的眼神中,吴芄芄若无其事的笑了一笑,心中却在哀嚎,这才真叫屁股摔成八瓣儿了。
熊盛迪检视吴芄芄的座椅却发现座椅的早被锯断了三条腿,刚才不过虚虚的摆放而已,吴芄芄一坐就漏了馅儿。
“男子汉大丈夫尽出阴损招,有本事真刀真 枪的干啊,别搞这邪门歪道。”熊盛迪一上火,真汉子本色便显露出来,环眼瞪圆开始骂骂咧咧起来。
“老熊,你咋呼什么呢?”陈岚故意揉揉耳朵,“我耳朵都被你震聋了。”
“臭小子,”熊盛迪捏捏拳头,“你找揍呢吧。”
唐文起见熊盛迪威胁陈岚,便站了起来与熊盛迪对峙,“你要动手吗?”
“盛迪兄,先生要来了,你赶紧坐下看会书吧,”吴芄芄柔声劝道:“ 别等一会先生提问,你又答不上来。”
“那你怎么办?总不能站着吧?”
“刓成跟我坐,反正他小小一个,占不了多大空,挤挤就是。”祁赡温言道。
吴芄芄一下子羞窘起来,“我--我还是站--站着好了。”
“哎,一个多时辰,你站着多累啊。”熊盛迪道:“又没犯什么错,还罚站不成,你就和祁赡坐一块儿。”
唐文起站在原地冷冷的看着他们三人推来推去,最后吴刓成和祁赡坐在了一张椅子上。
晚间,玄字三号房的房门轻轻响了两声,“祁哥,有人敲门。”吴芄芄说着提拉着鞋子开门,“赵昌易?”
“祁兄,吴兄。”赵昌易清秀文弱的脸上挂着无害的笑,“这么晚了打扰你们,真是不好意思。”
“昌易兄?”祁赡站起身挡在吴芄芄面前问道,“这么晚了,所为何事?”
赵昌易朝廊上左右看了两眼,低声道:“可否进去说话?”
祁赡点点头将赵昌易让进屋里,赵昌易一进房间便朝吴芄芄躬身大礼,“几日以来多有得罪,请吴兄见谅。”
吴芄芄面露讶异赶忙扶起他,“赵兄何故行此大礼。”
“文起要对吴兄无礼,昌易违背不得,因而助纣为虐,但心中着实对吴兄有愧,故前来请罪。”赵昌易话说的声情并茂,愧疚后悔之意溢于言表。
“这关赵兄什么事呢?”吴芄芄道:“这是唐文起那厮做的蠢事,赵兄实在不用自责。”
“吴兄不用安慰我了---”赵昌易又说了几句身不由已的痛悔之言。
吴芄芄也假惺惺的温言安慰,几番来回之后,赵昌易见吴芄芄却是没有记恨他,这才放心离去。
“祁哥,我看起来很有钱吗?”吴芄芄送走赵昌易之后问道。
“你?”祁赡对吴芄芄这样无厘头的问题有些反应不过来,“---的确---从你言行举止来看,像是出身权贵之家。”
“怪不得这人要来给我卖一个好儿。”吴芄芄冷笑道。
“昌易为人谦和,”祁赡道:“想来是心里过意不去才跟你道歉的。”
“嘁,他这样的人我最看不上。”吴芄芄冷声道:“他和陈岚都是唐文起的好朋友,一个费尽心机帮着赶我出去,另一个却背地里来给我道歉。”
“这样不好吗?这不是说明他为人良善?”虽然祁赡隐隐明白吴芄芄的言外之意,仍旧开口问道。
“像要么他就像陈岚一样,要么就像其他人一样默不作声,要不然他就像盛迪兄一样站在我这边。做了坏事却不想当坏人,把责任推到好朋友身上,他可是真良善。”
祁赡心中奇怪,她怎么好像还在替唐文起打抱不平的样子,明明唐文起已经那么欺负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