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总裁助理程小姐，在下安东尼，海外部主管。”

安东尼伸出了手，程星只好也伸出手。

付乐乐脸色不太好看：“Stella，知道为什么海外融资计划被否决吗？”

这是付乐乐第一次叫程星的英文名，程星愣一下才反应过来，脸颊有点发热。

“董事会认为海外扩张不宜过快，容易造成尾大不掉，前些年的某乐就是典型例子。”

付乐乐得意地看安东尼：“听到了吗？安东尼，老实工作，别老想着扩张，做人要学会踏实。”

安东尼没有理会付乐乐的挑衅，十分绅士地对程星说：“如果跟着Joy工作不开心，可以来找我，我们海外部欢迎任何聪明人的加入。”

付乐乐把程星挡在后面：“想挖我的人？”

“古话说得好，良禽择木而栖，你不是一个好老板，那就不要责怪手下人离你而去。”

“这话还是送给你自己，我对下属好得很，”付乐乐用力拍了拍程星的肩膀，恶狠狠地看着程星问，“你说我是不是一个好老板？”

程星咧嘴一笑：“是，付总是好老板。”这句话是真心的，只是眼下的场景显得程星很心虚，缺乏了说服力。

旁边的会议室在喊人，安东尼挤开挡路的付乐乐，整了整西装走进了会议室。

进门的时候，安东尼故意回头看了一眼，眼神中充满了对付乐乐的鄙视。

付乐乐气地咬牙。

十六楼总裁办公室。

付乐乐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显得有些烦躁。

“安东尼还是那么令人讨厌，无论什么都要跟我抢，他刚才是在讽刺我做不好总裁吗？”

付安东大长腿搭在沙发上，抬头望着天花板。

“你早该习惯他的态度，而且这次他针对你不是无的放矢，安董事差一点就成了总裁，如果他成了总裁，他的接班人就会是安东尼，所以说你不但抢了安董事的总裁之位，也抢了安东尼的位子。”

“又不是我想做这个总裁。”一说到这个话题，付乐乐就感觉头疼。

“Joy，现在不是发牢骚抱怨的时候，安家窥视付氏不是一天两天了，原来有叔叔压着他们不敢捣乱，现在你坐在总裁的位子上，不能让他们从你手里夺走付氏。”

“是啊，我也想做出成绩给董事会那些老头子们看看，可是蜂蜜面膜项目的销售情况仅是达到预期，我需要的是火爆销售。”

付安东忽然正襟危坐，神情严肃起来：“是时候来一波持续性的营销手段了，下半年节日比上年多，七夕，中秋，国庆，双11，黑五，双12，圣诞...一波接一波，全部都可以促销提升销售量。”

付乐乐也坐在下来：“我知道，本来这个月就可以搞促销的，跟乔氏的那个指甲油捆绑，但是你拒绝了。”

付安东摇头：“嘿，是你拒绝的，我只是给了你建议。”

“好吧，不说这个了，你有什么具体想法？”付乐乐认真地看着付安东。

“到了这个阶段，该给蜂蜜面膜找一个代言人了。”

“代言人？付氏的产品从来没找过代言人，我们要打破这个传统吗？”

“这就是我要说的问题，付氏一贯秉承品质第一为原则，我们的口碑来自顾客的口头相传，付氏建立二十多年，老牌子口碑深入人心，所以我们的销售一直处于同行领先位置。

但是，现在是信息爆炸的时代，多少新产品新公司依靠网络媒体成长起来，在这方面付氏已经落后了。就像乔氏在网络上有官方店，我们付氏也可以做，完全没必要捆绑乔氏。”

“我听说付氏在某宝上有旗舰店的？”

“那是代理商代管的，我们可以开一家自营店。”

“好吧，你可以在下一次董事会议上提出来，我会支持你，但是这跟你之前说的代言人有什么关系？”

“我的意思是我们要重视网络影响力，我们可以在网络上海选代言人，由网友投票选出，增加网友参与度的同时提升品牌知名度。”

“这种方式会不会失格，降低我们付氏的格调？”

“蜂蜜面膜系列的销售群体就是大众，这个系列的价格也比较平民，我们的营销方式就应该走亲民路线。关键一点，我们不是为付氏选品牌代言人，只是为蜂蜜面膜这个系列找产品代言人。”

付乐乐有些犹疑不定，伸手按动电话把程星叫了过来。

付乐乐大体讲了下付安东的想法，询问程星的建议。

程星想了一会儿才说：“我觉得付主管的建议很好，蜂蜜面膜系列的价格亲民，利用网络热点提高知名度的想法可行。”

付乐乐仍然在犹豫：“付氏以前没用过代言人，选代言人是非常重要的事情，即使只是代言蜂蜜面膜这一个系列的产品，大众不会把产品和品牌区分的很鲜明，这个代言人的品格会影响到付氏整个公司的信誉。”

付安东：“这是不可避免的，但这个问题是可以解决的，只要我们在确定人选的时候严格一些，在合同注明相应的条款。这样的事情不只是我们要面对，任何请代言人的品牌都会面临这个问题。”

付乐乐：“可是网络海选不确定性太高的，如果投票第一的人口碑不好怎么办？”

付安东：“我们可以在一起开始就说清楚，声明代言人在投票前五名之中选出，而不是投票第一自动成为代言人。”

程星忽然想起前几天在付乐乐的贴吧看到的帖子，犹豫了一下说：“付总，其实您本人就可以为公司代言，您的粉丝数量破千万，他们一直在背后支持您。我在网络上看到帖子，蜂蜜面膜上线首日，您的粉丝集资购买刷销量，我觉得很感动。”

大概是没想到程星会这么说，付乐乐很是愣了一会儿，才摇着头说：“不行，我不能让他们再为我破费，我已经没有可以回馈给他们的东西了。”

以前做偶像歌星，付乐乐每次发单曲或有其他作品公布，粉丝们都会自发购买或集资冲销量。每年过生日，粉丝也会集资送生日礼物。

那时候，公司说那是粉丝经济。

付乐乐看到粉丝这样破费，总是觉得心里有亏欠，于是就用自己的歌曲和作品回馈粉丝。

付安东拍了拍付乐乐的肩膀：“我们可以把海选分三个阶段，第一阶段选前二十名，第二阶段选十名，第三阶段选五名，最后再留下悬念，时间可以拖到双11，甚至可以在双11晚会上公布，绝对可以成为爆点。”

付乐乐想了很久后说：“投票必须尽量公平，一个账号只能投一票，账号必须是跟身份证绑定的正常账号，不接受买票。”

付安东：“可以购买产品送票吗？”

付乐乐坚决回道：“不可以，我丢不起那个人。”

付安东站起来：“那就暂时这样说定了，我去写报告，回头发给你审核，然后向董事会申请。”

付乐乐：“要快，你多久能写好，要不让程星帮你写？”

程星脑袋一懵，她可没写过这种东西，会耽误时间的。

付安东看到程星的脸色，笑起来：“还是我写吧，我可是市场部主管，这种报告小菜一碟，我今天赶工，明天发给你，争取后天就提交到董事会。”

虽然平时看上去有些吊儿郎当，付安东做起工作来却很认真。

当天晚上，付安东在公司加班到八点多完成了报告，把电子文档发送到付乐乐的邮箱后，这才下班回家。

走到电梯里，付安东才想起来自己还没吃晚饭，于是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

“美女，在哪忙什么呢？”

“我刚结束加班。”

“那正好了，我也刚加完班，忘记吃晚饭了，要不要一起吃个宵夜？”

电话对面，梅莉儿也刚从研发室出来，正在关闭研发室的门禁，听到付安东这么一说，也觉得肚子有点饿了。

“好吧，但我吃过晚饭了，可能吃不多，晚上吃太多也不好消化，会影响明天的皮肤状态。”

“那我到地下车库等你。”

“好...”

三分钟后，付氏大楼地下车库，一辆骚包的红色轿跑闪烁着大灯。

梅莉儿从电梯出来就看到了这辆跑车，她知道这是付安东的车子。

望着那辆跑车红色的车身，梅莉儿忽然有些犹豫，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去吃这顿宵夜。

付安东打开了车顶，红色轿跑变身敞篷车，他也看到了梅莉儿，朝她喊道：“你想吃什么？”

“呃...”梅莉儿犹豫着说道，“随便...”

虽然心里有些抗拒，梅莉儿却已经做到了车里。

付安东笑着说：“如果你没意见，那就吃我想吃的。”

梅莉儿看着付安东的侧脸，一边系安全带：“你想吃什么？”

“说到夏天晚上的宵夜，当然是烧烤和啤酒。”

“烧烤不好消化，还有开车不能喝酒。”

“不吃烧烤，那就去吃拉面，我知道一家日料店，他家店长做的拉面味道不错，关键是汤好喝...”

夜幕下，黄浦江畔，霓虹闪烁，红色的跑车像一条快活的鱼儿在车河中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