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餐时间。

办公桌的电脑前，苏茜手捧一支饭团吃得喷香，眼睛盯着电脑屏幕闪闪发光。

“加油，baby，加油，林嘉家！”

苏茜一边吃一边叫喊，偶尔还挥舞拳头，俨然脑残粉丝的样子。

程星做完面膜睡了一小觉，精神焕发地从电梯里走出来，看到苏茜的样子忍不住笑起来。

“苏茜，马上就要下午上班了，你还没吃完午饭？你昨天吃的好像就是饭团，我记得前天也是饭团，今天还吃饭团？”

“我就爱吃饭团。”苏茜没抬头，眼睛盯着电脑屏幕一眨不眨。

程星惊讶：“你真的每天中午就吃一个饭团，能吃饱吗？”

“我减肥。”苏茜翻了个白眼。

苏茜有点心虚，她不敢跟任何人说她其实是没钱了。

最近一段时间，苏茜的开销有点吃紧。

她在常去的酒吧看上了一个帅哥。对方年纪比她小，为了讨好对方，几次在酒吧消费都是她买单。

每次至少几千，把她好不容易攒的一点钱都花光了。那些钱原本要用来偿还这个月透支的信用卡。

苏茜心里叫苦，眼睛却还紧盯着电脑屏幕。

“你看什么呢？”程星伸头看向苏茜的电脑屏幕。

苏茜正在看网络综艺《偶像向前冲！》。

《偶像向前冲！》上个月开始放送的网络偶像选秀类综艺节目，从199人中选出12人组成男子偶像团体，这12人完全由网络观众投票选出。每个星期五放送一集，选手排名每周刷新。

在这个偶像像雨后春笋一样不停冒出来的时代，《偶像向前冲！》迎合了网络观众的心里期待，但真正让它爆火的是其中有一位没出道就拥有超高话题的选手。

苏冉，国际级影后乐怡莲的侄子，是《偶像向前冲！》的选手之一，在节目没有开播前就引起了全民话题。

乐怡莲，拿过国内国外无数电影节的影后桂冠，国内一线影视大咖，再加上时尚女王的称号。她是国内目前知名度最高的女明星，没有之一。

苏冉刚被媒体曝光的那段时间，有不少传言苏冉是乐怡莲的私生子。

虽然乐怡莲一再澄清苏冉是她姐姐的孩子，甚至把造谣者告上法庭并胜诉，却依然有不少网络黑手时不时就拿这个话题出来刷眼球。

重点是苏冉跟乐怡莲长得很像。

乐怡莲被大众封为国内第一美女，可以想象苏冉长得有多好看了。再加上苏冉一米八五的身高，堪称第一帅哥都够了。

苏冉有了话题度，个人在节目中表现也不俗。能笑能跑能严肃，要颜值有颜值，要才华有才华。

《偶像向前冲！》节目才开播一个多月，苏冉得了“国民儿子”的称号，可见大众有多喜欢他了。

但是，这个节目目前的投票排名却不是苏冉第一，而是另一个叫林嘉家的再出道偶像。

话说苏冉今年才十八岁，林嘉家已经二十二岁了。

林嘉家三年前以偶像团体成员身份出道，团体发行过三张专辑，但是后来像大部分男团一样，他的男团也解散了。

三年的时间，林嘉家吸引了一批死忠粉丝。在他参加《偶像向前冲！》之后，他的粉丝们爆发出了让人瞠目结舌的集资能力。

据目前网络上公开的数据，林嘉家的粉丝已经集资过千万软妹币。粉丝用这些钱买节目组的产品刷票，连续几个星期把林嘉家推在投票第一的位置上。

而苏冉仅是投票第三名而已，排在他上面的还有一位富二代少爷。

《偶像向前冲！》这个节目，观众给选手投票，并不是一人一票。粉丝可以通过购买节目组推出的产品，额外获得赠票。

说的直接点，选手的排名由粉丝的购买能力而决定。

《偶像向前冲！》已经成为现象级节目。因为这个节目，粉丝经济也再次成为热门话题。

就连程星这个每天都很忙的人都听说了这个节目。

“苏茜，你是苏冉的粉丝？你们两个都姓苏。”

“我喜欢的是林嘉家。”

“林嘉家是哪个？”

“这个正在唱RAP的就是我家嘉家。”

“看着好像比苏冉年纪大。”

苏茜白了程星一眼：“嘉家二十二岁，这个年纪的男孩介于青涩与成熟之间，是男人一生中最美好的年龄阶段。那个苏冉才十八岁，法定成年都没到，乳臭未干。”

“是嘛，我倒觉得十八岁的少年纯真美好。你是林嘉家的粉丝，给他投票了吗？”

“当然，每天都投，我还买了饼干刷票。”

说到买饼干刷票，苏茜就又心虚。

追星刷票，也是造成她这段时间钱包羞涩的原因之一。

偶冲节目组推出了购买饼干赠送投票权的活动，为了给林嘉家刷票，苏茜都是成箱购买节目组的饼干，买的饼干都快堆满她家厨房了。

苏茜没敢让快递把饼干送到公司，因为害怕被人看到嘲笑，这点儿面子她还是要的。就像她现在追星用的网络账号都是新买的，而不是自己的。

因为没钱吃饭，苏茜现在只能中午吃饭团，早餐和晚餐都是吃饼干。

最让苏茜郁闷的是，她今天早上称体重发现自己居然重了两斤。

每天吃不饱居然还能增加体重，这真是见了鬼了。

发现苏茜脸色不好看，程星笑得没心没肺：“你给林嘉家投票，那我去给苏冉投票。”

程星笑呵呵回了助理办公室。

苏茜看着程星的背影，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

“哼，既然我们是对手，那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

苏茜点开偶冲的贴吧，发了一个黑苏冉的帖子。

苏冉的黑点不多，但只一个乐怡莲私生子的话题就够大家吵好几天了。

苏茜又编造了一个苏冉整容的帖子，还附上几张她亲手制作的P图。

苏茜的帖子是匿名发布的。

几乎是瞬间就在贴吧里引发了骂战，参战双方自然是林嘉家的粉丝和苏冉的粉丝，其中还夹杂着各种黑粉。

林嘉家的粉丝团更加有组织，而苏冉的粉丝则以散粉为多。很快林嘉家的粉丝就在骂战中占据了上风。

程星自然不知道苏茜在做什么。

回到办公室打开电脑，程星也点开了偶冲的页面，顺手就给苏冉投了一票。

看到页面上方购买饼干送赠票的广告链接，程星想起付乐乐对代言人海选的坚持。

付乐乐曾明确说过不允许刷票，也不允许买面膜送赠票。

程星点开蜂蜜面膜海选代言人的页面，看着上面目前的排名。

海选代言人活动开始已经半个月，选二十的第一阶段也已经过半程。

到目前为止，前十名的投票数与后面拉开了差距，从第十一名往后的票数差距不大，看来后两个星期排名还可能会有不少变化。

程星看了一下目前的前二十名，发现其中有不少名字有些眼熟，赶忙拉过偶冲的投票页面一对照，其中居然有五个人是偶冲的选手。

苏冉和林嘉家都在前二十名里，苏冉甚至进入了前十，林嘉家则排在第十六位。还有第十八、第十九和第二十都是偶冲的选手。

这算什么？网络热点集中效应吗？

程星没去偶冲的贴吧，而是去苏冉的贴吧和林嘉家的贴吧转了几圈，找到了答案。

在苏冉的贴吧里，一位自称乐怡莲粉丝的网友发布了一个帖子，重点推荐了付氏蜂蜜面膜海选代言人的活动。

这位网友爱屋及乌，成了苏冉的粉丝，以过来人的角度关注偶像未来发展，认为如果苏冉能拿下付氏的蜂蜜面膜代言人对他将来的事业发展有非常正面的影响。

这位网友的ID叫守护莲冉，在帖子中呼吁大家去付氏蜂蜜面膜海选代言人的页面给苏冉投票。

帖子下面的评论，有人赞同，也有人质疑。因为这个帖子，不少苏冉的粉丝知道了蜂蜜面膜海选代言人的事情，然后他们跑过去投票，这才把苏冉推入了代言人海选排名前十。

而在林嘉家的贴吧里，则是有人转发了守护莲冉的帖子。

这个转发贴首先引起了版权问题被删除，之后贴吧的管理者发了一个精华置顶帖。这个帖子同样是号召粉丝去代言人那边投票，甚至呼吁粉丝把亲朋好友都拉上一起去投票。

在两个贴吧里，林嘉家的粉丝对代言人的事情明显更看重。

这跟他的粉丝团更有经验有关，也可能他的贴吧的管理者就是幕后的经纪团队。

毕竟林嘉家已经出道三年，虽然没有大火，但也没有在大众视野中消失，说明他背后的经济团队还是有一点能力的。

程星又去另外三个选手的贴吧看了看，发现他们的粉丝也注意到了海选代言人的事情。

事实上，那些选手之间是竞争关系，他们的粉丝团也在竞争。

在网络这个开放环境中，一家有风吹草动，很快就会被所有人知道，跟风就成了必然。

程星觉得这件事情挺有意思，觉得有必要研究一下这种情况，在工作日志中记下了这件事。

关注到这件事的人不止程星，还有付氏市场部的主管付安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