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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阴阳两隔
作者:林葭本章字数:3034更新时间:2019-03-09 10:49:43

这番话芳芹说的十分诚恳,其实她很早就有这个念头了,只是一直不得时机说出口罢了。她虽平日里喜欢斤斤计较些,可心里头着实是善良得很。

清秋眼底闪过一丝动容,不过她仍是有些执拗地摇摇头,道:“嫂嫂要顾着虎子就已是不易了,怎好再让你分出心去照看蝉儿,还是罢了吧。她在文府里,想要安生过日子总是有法子的。”

“这,也罢,怎么着蝉儿也是个官家小姐,若真出来了免不了挨饿受冻,哪里比得了在文府里头舒舒服服地被众多婢子伺候。”话说到这儿,芳芹的语气中难免又夹杂了几许醋味儿,。

清秋听出来了,但不欲解释。芳芹说的也没有错,她将蝉儿送回去也不止是因为自己时日无多了,更要紧的是……

见清秋不说话,芳芹想着自己方才的话是不是太重了,颇有些懊悔。

“八哥进城寻蝉儿去了,相信过不了多久你便能见着她了。”芳芹道。

“寻蝉儿去了?文家?”清秋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脸色大变。

“是啊。”芳芹有些莫名其妙,“寻蝉儿不去文府寻又要去哪里呢?”

“去了多久了?”

“约摸两个时辰了。”

……

清秋的两叶柳眉紧紧地拧在了一起,半晌,她长叹一口气,合上眼无力地道:“嫂嫂,若是可以,日后请嫂嫂,罢了罢了,日后你们还是莫要再管蝉儿的事了。我这屋子老了旧了,纵是卖了也不值几个钱,那边的柜子里还剩我先前织得几匹布,都给嫂嫂裁衣裳罢……”

“你,你说这话是何意,血已经止住了,八哥也去买补身子的药了,妹子,你很快便能好起来的。”芳芹被她说得有些害怕,突然,她忆起有件十分重要的事情还未问她,火急火燎地开口道:“妹子,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你会……”

清秋一直没提这事儿,一个劲儿的把话题往其他方向带,芳芹竟也给忘了。

记得何八临走前说:“清秋腕上的口子一定不是她自己划的,刀锋指向不对!”何八要打猎,常年与各种各样的伤口打交道,一眼便能看出其中的端倪来。他说清秋昨夜定是被人谋害的。

可是,谁会在除夕夜冒雪出门上七子山来划清秋一刀呢?据她所知,清秋这十来年都不曾与外人打过交道了。

昨夜?清秋神情恍惚了一下。

“我”

芳芹焦急地在等她开口,

就在清秋要开口之际,外头一个妇人冲里面喊道:“何家娘子,你家哥儿跌到崖底下去了!”

“什么?!”一听何虎子出了事,芳芹坐也坐不住了,何虎子可是她唯一的孩子,若是虎子出了事只怕立刻就能要了她的命。这下芳芹顾不上清秋了,立马起身往外跑去,跑了几步才想起何八曾吩咐过她要好好照看清秋,必得等他回来。

“去吧,虎子要紧。”清秋不在意地道。见着芳芹要走,她反倒是长吁了一口气,要是再问下去,她可就不晓得要如何答她了。

外头的风在猛烈地呼啸着,芳芹走时虽然把门掩上了,可清秋还是能察觉到身子被冷风拂过的阵阵凉意。

因为失血过多,眼前不断出现叠影,清秋用力按了按腕上的伤口处,试图用尖锐的刺痛将眩晕感驱散。

待脑子稍微清醒了些,她沙哑地开口:“来了就出来吧。”

四周静悄悄的,清秋在说完这句话后就闭目养神了,不然她不知晓自己是否会有足够的气力再次开口。

不一会儿,灰白色的地面上多了一个乌黑的影子。

“你知道我来了?”听着声音是个年纪不大的女子,她着了一件白衣将自己遮得严严实实的,脸上缠了一块白纱,只露出一双眼睛,让人瞧不清她的容貌。

“嗯,估摸着也该来了。”

何八两个时辰前便入城了,想必她也是早就得到消息了,昨天没让清秋死成,今日一定会冒险再来,不然以她多虑的性子,可就再无安眠之日了。

“昨夜那刀子割得这么深,你竟还未死,真是命大。”那人冷笑一声,说不清是在嘲讽还是在感叹。

“是啊,我的命一向都大。”就像十年前所有人都觉着她该死了,可她还是奇迹般地从死人堆里爬了回来,本以为凭她的身子骨撑不了几年,她却是苟延残喘到了现在。

“这次是要我死透了你才肯走吧!”清秋轻笑了一声,她那澄澈如水的瞳眸中没有丝毫对尘世的留恋。“自从下定决心要将蝉儿送回去,我就料到会有这么一日了。其实像我这样的,生与死也没多大区别,活着的趣味早在十年前就没有了。”

白衣女子沉默着没有开口,只听清秋仍在絮絮叨叨地说着:“我唯一顾虑着的便是蝉儿了,也不知道她在那边过得好不好,想来是不大好的。同在府中,她万一有难了,你念着些我们俩往日的情分,多照看着点儿,咳咳。”

“你要自己动手还是我送你上路?”白衣女子把眼神落向他处,对清秋的请求避而不答。清秋也不强求,她的嘴边还半扬着笑,道:“昨日也是你送我,今日劳烦你再送送我吧。”

白衣女子低眸,衣袖下的手臂一动,一把锋利的刀子就顺着里衣落了下来。正在此时,门被重重地撞开,文听蝉用尖利的声音喊道:“住手,不许害我娘亲。”

清秋听到响声立即看向文听蝉,她的眼神里露出一丝亮光。自己竟然,竟然还能再见女儿一面,真是死而无憾了。

白衣女子没有理睬她,刀刃还是笔直地刺向清秋的胸口。当刀刺穿清秋的胸膛之后,她果断收手,纵身跃过窗户,不知所踪。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待文听蝉反应过来时,清秋的胸口处已经插了一把刀子。

“娘。”文听蝉凄厉地哭喊一声,跑过去扑在清秋的身上,惊慌不已。她那小小的手死命地捂住刀口处,似乎她捂着不让血流出来,清秋就能完好无损。

文砚则是向那名女子离开的方向追去。

“别,别追了。她轻功好,你,你追不上的。”清秋虚弱地道。文砚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他看了眼窗外,尽是白茫茫一片,雪上也无半点印子,真应了那句“踏雪无痕”,果然是追不着了。

“娘,娘你怎么样?三哥哥,快,快去请大夫,七子山上的大夫看不了这些,去一趟城里又太慢了,这,这可怎么办?”文听蝉的话说得断断续续的,眼泪在她那红通通的脸蛋上肆意地蜿蜒纵横着,她见到如此情形,已然慌了心神,不知如何办才好。

“我先去请七子山上的大夫,将他带来后再去找城里的。”文砚有条不紊地道。

其实文砚的镇定也不过是强装出来的,他袖下的手指已经像筛子一样抖起来了。文砚常年与诗书为伴,连杀鸡的场面都未曾见过,突然见着这些如何会不害怕。只不过当看到文听蝉匍匐在清秋身上痛哭到不能自已时,他就知道自己不能胆怯了。作为哥哥,他必须要成为妹妹强有力的后盾。

清秋用颤抖的手摸了摸文听蝉头上的双髻,断断续续地道:“蝉儿,蝉儿这头发是,是谁盘的?真,真好看!”

清秋一边说一边吐血,把胸前的衣裳都染红了,她也不管蝉儿回不回答,只是自顾自地说话,她清楚,此刻不说,日后怕是再也没机会说了。

“蝉儿别哭,娘只是累了。”

“以后,娘不在你身边,你要懂得保护自己!”

“在没有足够的能力与后盾之前,万万,万万别去,去,露出锋芒。”

“娘知道你聪慧,可娘却从不叫你在人前显露这份聪慧,你要,你要明白娘的用心,咳咳。”

“娘,娘我明白,你快别说话了,哥哥,哥哥很快就会带大夫回来的!”文听蝉哭道,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清秋气息一点点地微弱下去,恨自己除了哭泣什么都做不了。

“蝉儿,蝉儿。”清秋呼唤着反握住文听蝉的手,不停地说话,仿佛在与老天争时间。“文府的那位夫人,你,你别去违逆她,要,要好好生活,还有,还有吴,吴攸,她,她会,不会……”

“娘,娘。”文听蝉害怕地看着清秋,她能感觉到覆在她手上的清秋的手正在一点一点地流失温度,此刻她已经进入半昏迷状态,想说的话到底也没有说完。

昏迷的清秋嘴巴仍在微微抖动,发出微不可闻的声音,文听蝉凑近去,只听她一直在呼唤着“二郎”。

终于,最后的余音也随着清秋最后一口气的呼出消失在了冰天雪地里,文听蝉呆呆地看着清秋,还没反应过来清秋已经去了。

一声尖叫刺破云霄,带着大夫赶回来的文砚在屋外听见了文听蝉的放声大哭,默默停下了脚步。

一抹掩藏在雪天里的白色听到了这哭声,终于徐徐退去,消失了在茫茫天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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