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掌柜哪里的话,以后有作诗的活计了还来找我就行。”谢轻谣也是颇为的谦虚,如今得了钱自然是开心的。
“对了,柳公子,云公子和裴公子正在隔壁坐着要不要去打个招呼?”莫怀远似是忽的想起来一般,就告诉了谢轻谣。
谢轻谣还从前几日那般醉酒风波中还没清醒过来,此刻听到裴煜的名字也是下意识的就想跑。
“掌柜的,不用了,不用了这次就不打扰。”
谢轻谣的话还没说完,莫怀远就已经去了隔壁的雅间。
还时不时冲门外的谢轻谣笑笑。
片刻过后,莫怀远走了过来。
“柳公子请吧,云公子和裴公子他们二人请您过去叙旧。”
谢轻谣此刻也只能是硬着头皮上了,哪怕她面皮在薄,也没办法了。
刚进去就看见两个身影在悠然自得的饮茶。
坐在那竹凳上喝茶的不是裴煜和云锦瑜还有谁。
今日的云锦瑜还是一身月白色长衫,只是今日却没有束腰,头发被高高竖起,中间却是用一个木簪固定着,颇显随性之风。
而裴煜则依旧是一身玄色长袍,只是他身着镶金边的祥云纹的束腰,流光四溢的水曲锦绣图案,发髻上是用一个墨玉制的发冠固定,整个人丰神俊朗中又透着股与生而来的高贵。
“谢家小姐,今日卖诗卖的如何呀?”云锦瑜看着一身家丁衣服的谢轻谣,调笑道。
这可与昨日天仙般的人物,相差甚远啊。
此时那莫掌柜早就识相的离去,这雅间里坐的两位可都是大人物,他可是得罪不起。
“托云公子的福,收入微薄,能糊口。”谢轻谣也知云锦瑜是在看玩笑,但是看着裴煜打量她的眼神,还是让她很不自在。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裴煜原本没出声,只是看到谢轻谣尴尬的表情,陡然间说了谢轻谣昨日唱的那歌的第一句,还将手中的茶微微一抿,用余光观察了一下谢轻谣。
果不其然谢轻谣听到这句,原本平静的脸蛋面色忽然变红,看向裴煜也是多了丝怒气。
“既然两位公子没什么事, 小女子就先告退了。”谢轻谣可是不愿意再待下去,平白的让自己尴尬。
“谢小姐怎么这就走了?昨日那首诗你写的真是让云某大开眼界,在下的诗才在小姐眼中还是有些小巫见大巫了。”云锦瑜开口叫住了谢轻谣,有意要跟她沟通一下昨日那首但愿人长久。
“云公子,不敢当不敢当,这是小女子从。”谢轻谣不愿与云锦瑜多说话,便推脱道。
“从古书上看来的?谢轻谣下次可莫用这种理由来搪塞在下了,这有才华是件好事,小姐为何如何隐瞒。”云锦瑜也是忽然打断了谢轻谣的话,似是很不解她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的隐瞒。
“第一件事,此次女官大选考中江南十六城的魁首。”裴煜此刻却是放下了茶杯,微微向后扬了一下头,一双眸子没有任何感情,只是微微牵动的嘴角,看起来也是对谢轻谣十分有信心。
说完裴煜更是从腰间掏出一个铜板来,放到了桌岸上,眼神示意了一下谢轻谣。
谢轻谣此刻却是有些迷糊,怎么忽然之间就说到了女官大选之上,只是她方才听的清清楚楚是第一件事,而且裴煜又拿了个铜板出来,自己若不是做不到该如何是好?
沉思了片刻,谢轻谣伸手接过那个铜钱,这本来就是自己当日为救娘亲所许下的承诺,如今既然是他要用,自然也是得照做。
而且她方才想了一下,若是得了江南十六城的魁首,必会奔赴京城参加复试,到时候直接就可以带着娘亲逃离谢府,这般一举两得她是何乐而不为。
“小女子本也是打算报考女官,如今正是与公子想到了一处。”谢轻谣心中虽是那般想的,但是言语间却是没落了下风,反倒这种要求正是她所期待的那般。
“如此便好。”裴煜说完直接转过了头不再看她。
云锦瑜此刻看了看裴煜,又看了看谢轻谣,这两人如今就这样简单草率的把江南十六城的魁首给定了。
谢轻谣又在云锦瑜的目瞪口呆中出了雅间,离开的易安居。
此刻易安居内。
“你怎会想到让她去夺得江南十六城的魁首?”云锦瑜的表情有些不可置信,这个谢轻谣虽说是会作诗,也会唱曲,只是要夺得江南十六城的魁首谈何容易,这女官大选本就难考,几乎是十八般才艺,样样皆通,才有成的可能性,如今他还没有看到谢轻谣身上的其他才艺。
“谢轻谣非常人之才。”裴煜的话却是十分相信谢轻谣的才能一般,语气颇是坚定。
此刻走在集市上的谢轻谣每走两步就听到有人在唱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这一路下来不只是有年轻姑娘还有小孩子老人,都唱着这首曲子。
谢轻谣路过青楼时,就连那门外揽客的妓子们都哼着但愿人长久的曲调,谢轻谣心想这次自己真的算是火了,这江宁城的大街小巷几乎没有不会唱这首曲子的人。
一时间这首曲子更是传到了京城去,就连街上小乞丐也是会唱这首曲子,只是不知是何人所作,这曲中的思念之情更是让人十分羡慕,对着作词人更是多了几分好奇。
……
江南,谢府玉兰园内。
谢轻谣得了这五百两银子,这次可没有敢随便乱放,一直都是贴身带着。
那日她醉醺醺的回来,说好帮元宝带些吃食回来,她是给忘了,只是苦了浅秋,一路驮着她还得带着月饼。
这几日元宝老是在她身旁念叨着中秋的月饼怎么怎么好吃,谢轻谣实在是被缠的没有法子,想了想便去厨房忙活了一个下午,终于做好了几个月饼,轻轻敲了敲元宝的房门,将月饼送了进去,这才解了元宝的馋嘴,这几日终是安静了下来。
翌日。
谢轻谣一大早起来就动身去学堂了,之前是因为自己不考女官故此也没有好好听张夫子所讲的题材,这次去了可得好好学习才是。
女官第一轮考的是诗才和策论,诗才她没有问题,只是策论却是有些伤脑筋。
只是一进月华厅,氛围就有些奇怪,谢轻谣也说不为什么,刚脚一踏进月华厅的大门。
“快快快,谢轻谣马上就来了。”众人议论的声音由远及近。
谢轻谣朝内一看,自己的座位已经被不少人占领了,把桌子上的书本翻的乱乱的,看到谢轻谣进来,众人的动作如同静止了一般。
谢轻谣一把抓住了那带头人林小雪的手腕,经过这几日的夜夜锻炼,她的手也颇是有力,林小雪是挣脱不开的。
“你们在做什么。”谢轻谣冷淡的声音传了过来,了解她的人都知道这是她发怒的前兆。
“谢轻谣,你还不放开我!”林小雪试着挣扎了一番,但并无结果,不得不出声制止谢轻谣。
谢轻谣听了林小雪的话,手下的劲更是重了几分,疼的林小雪直直的要掉眼泪。
在一踏进学堂之时,谢轻谣就看见了这一幕,心知这林小雪要找什么,无非是不相信自己有如此诗才,而生了嫉妒之心。
“给我放回原处,不然你这手以后别想弹琴了。”谢轻谣手下又是狠了几分劲,她知道这个林小雪是要参加女官考试的,这手要是费了今年怕就是考不了了。
一脸威胁的看着林小雪,又朝着手示意了一下,不怕她不答应。
林小雪观察了半晌,发现谢轻谣不是在开玩笑,终是点了点头。
开始慢吞吞的收拾,她们方才弄乱的桌面,谢轻谣在旁边负手而立,她倒是不着急,这桌子是什么样子,林小雪必须得给她恢复。
在后面学生都进入内堂的时候,林小雪终是整理完了,回到了座位上,却还是一脸愤恨的看着谢轻谣,但是谢轻谣轻转了一下手腕,就将林小雪的吓得赶忙低下了头。
“轻谣,我可算是见到你了,你前几日唱的那首歌实在是太好听了。”宋飞灵一进门就朝着谢轻谣奔了过来,坐在了谢轻谣的旁边,开始话家常。
“这几日学堂放假,我又无事就在家里待着。”谢轻谣看着宋飞灵还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当日是她安排的马车将自己送了回来。
“我娘亲昨日还向我问起你,说是让我邀你去我家玩上几天。”
谢轻谣也是想起了当日,宋夫人说让自己教导宋飞灵诗才的事情。
“好,改日我便登门拜访。”便答应了,正好自己考女官的话,也是需要学琴,眼下不是正好有个宋飞灵宋老师。
两人便相约了时间,要一起去游玩。
不一会,张夫子就捧着厚厚的书来上课,几日不见,张夫子今日似有喜事一般,看起来十分高兴。
“今日我们来讲一讲策论,看看你们平常都该如何写。”张夫子的声音极是认真,那厚厚的书皆是策论之中的瑰宝,收藏于诸子百家的竹简上,后由后人摘录下来,成为课本。
这堂课正是谢轻谣需要上的,平日里张夫子讲的都很是笼统,她极少能听的明白,今日张夫子更是举了几个不同的例子,并将每个例子最为仔细的讲述了一遍。
谢轻谣这堂课听得很是认真,这考女官一事可是不能在马虎了,自己必须得认真对待,而且近日就到了报名的时节,自己必须得去同谢天阳商量一下才是。
一天又是这样过去了,今日谢轻谣却并未一下课就走,而是朝着宋飞灵挥了挥手示意她先走,如今她还有话要同张夫子说。
“夫子,不知可否将前几年的女官大选的策论试题借于我摘抄一份?”谢轻谣在现代时,正好赶上的应试教育,所有人拼命的学习并不是为了学习,而是为了通过那最后考试。
这试题每年分辨下来也是有规律在其中的,不知道古代的试题会是什么样的,会不会也有迹可循,这策论前几年的试题一直在讲台上放着,都没有人翻。
“就在这放着,摘抄完了作答,拿来我看看。”张夫子扫了眼谢轻谣,只说了这一句话,也是出了月华厅,甚至都不给谢轻谣回答的时间。
谢轻谣此刻也是欲哭无泪,平白无故,她自己却是给自己布置了一个作业,这个作业对她来说还是极难!
拿了那几张试题后,就回到了玉兰苑开始摘抄,并且写到了不同的宣纸上面,方便自己作答。
她先是写了一份,却发现语言实在是硬伤很难掰的过来,白话文写多了怎么写也写不出文言文的效果,折腾了许久,连晚饭都未曾吃,浅秋和元宝催了好几遍都被谢轻谣给打发了,柳月含也是来催了几遍,也无法只得把饭菜,放在了桌子上。
终是月悬半空她才写出一个相对满意的策论,虽说里面她刻意加了许多的之乎者也,但是理念看起来并无冲突,颇有些古人的意思。
这般想着,只啃了个冷馒头就洗漱一番躺下睡着了。
第二日又是起了个大早,她要把昨日写的策论今日拿去给夫子看,也不知道夫子觉得这是好还是不好呢?谢轻谣自己心里也是没底。
到了学堂之后,就端正的坐在座位上耐心的等着张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