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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向阳光拥抱你
小雨立阳
现代言情 类型2019-03-22 首发时间54.3万 字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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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少年不识愁滋味(一)
作者:小雨立阳本章字数:3374更新时间:2021-12-23 11:06:21

自从项玉看了一部动画片,总觉得自己的身体里也住着一个小宇宙,它拥有惊人的力量,即使不能开天辟地、粉粹星辰,也能开开心心地劈开一切烦恼,快快乐乐地主宰好自己精彩的人生,且像个昂扬的斗士傲立于天地间。一想到这儿,她就忍不住咧嘴笑了。

时光如梭,这个曾快快乐乐地成长的小女孩,有一天,却要撇嘴哭了。那天,她盯着一眼望不到头的火车道,酝酿着一个像是临时起意,又像是蓄谋已久的计划。

呜呜呜——火车要来了,项玉坚定地朝它走去。她一脸迷茫。与此同时,附近的一个“看护人”撒腿朝她跑来。他满脸恐慌。

这一年,项玉十五岁,火车的声音之于她,一点都不悦耳。

项玉第一次遇到火车,是在十年前。

那是1990年的某一天,她跟着爸爸项修贤去了隔壁的城市。

他们住在A省B市C县马集乡油庄行政村。当年,打工潮还没有兴起,B市也没有火车站和飞机场,只有一个小小的客车站。受制于客观条件,村里人也没有外出旅行的习惯。别说是另外的城市了,有人连市里都没有去过。项玉好不容易跟着爸爸出一趟远门,去程,表现得也很兴奋。

“爸爸,那个地方跟我们这儿一样吗?”在公共汽车上,她瞪着一双圆圆的大眼睛,好奇地问。

“基本上一样吧。”项修贤说。

“那,吃的也一样吧?”

“一样的。”

“爸爸,咱们是去城里。他们那儿的城里也是油漆的路吧?”

“是的,是的。”项修贤扭头看着她,咧嘴一笑说。

她也对着爸爸笑了起来。

跟很多孩子一样,项玉也有十万个为什么要问。

“花儿为什么这么美?”

“天空为什么是蓝色的而不是绿色的?”

“煤油灯为什么要用煤油?吃的油为什么不可以?”

村里通了电后,有人说光是从灯泡里的钨丝发出来的,于是,她又要问了:“为什么光是从钨丝里发出来的?不用钨丝,用铁丝可以吗?”

“不可以呀。”大人们说。

“为什么?”项玉穷追不舍。

她还问过:“为什么小荷他们姓油,我们姓项?”油小荷是她最好的玩伴之一,两人简直形影不离,无话不说。

下午,在返程的公共汽车上,项修贤突然指着窗外说:“小玉快看,是火车。”

“啊,火车。”

她趴在车窗上,顺着爸爸的指示和某种声音,很快地,视线就和它相遇了。

“它开得真快呀;它长长的,还一节一节的;它还发出轰轰轰的声音;还有,呜——”

那一年,项玉五岁,火车的声音之于她,无比动听。

她出神地盯着它,即使看不见了,还在朝那个方向巴望着。与此同时,她的心也被它带走了,带去了一个未知的远方。

“火车,那么长、那么长,它会去向哪里呢?是很远、很远的地方嘛?那个地方长什么样儿?那个地方,一定也很美、很美吧!”在美美的岁月里,项玉的期待仿佛也变得很长、很长。

回到家里,她还忍不住跟身边的人分享。“我看到火车啦。火车好长好长,还一节一节的。”她边说边兴奋地比划着。

油小荷说,她也想看到火车。项玉也想再一次看到它。

在她憧憬火车时,村里的大部分孩子更对头顶上的飞机感兴趣。这飞机,他们也渴望着坐一坐。飞机来了,眼尖的孩子顺着声音寻到踪迹后,还会指着它所在的方向,开心地喊道:“看,飞机。”

有的孩子还会和同伴一起,兴奋地往前跑着,边跑,嘴里边发出“哦、哦”的声音。

大人们对飞机也有兴趣,他们听到动静后,即便在地里干着农活,也会习惯性地放下手里的活计,抬头去望。

他们也渴望坐飞机,只是,坐飞机对于他们来说更像是一个遥远的梦。这种梦却可以寄托在孩子们身上。除了“要摆脱掉父辈们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命运”这种话之外,有的村民在教育孩子时还会借用飞机这一形象。他们说:“你(们)要好好学习,等将来考上了大学,就能坐上飞机了。”

项玉却想坐火车。

项修贤是马集乡初级中学(简称:马集中学)的一名老师。他媳妇李爱云在村里开了一家小诊所。他们家还有一个小女儿,她叫项阳。另外,家里还有三口人的地。这样的家庭条件在当地的农村算是比较好的了。

家庭条件不错,亦没有外出旅行的习惯。当年的马集乡鲜有一家人外出旅行的。

项玉还没有去过外面的世界,而她眼里的“世界”又很大。

她没有面对过温饱问题,且成长于一个幸福的家庭。小时候,她像一只欢快的小雀儿,喜欢往爸妈怀里扑,喜欢在他们身边转来转去的。跟爸妈,她还有说不完的话。

冬天的早晨,妈妈把洗脸盆里兑好的温水放在姐俩跟前,让她们洗手、洗脸。小姐俩,边洗手边往对方脸上泼水、抹肥皂沫子。

嬉闹着、大笑着。

夏天的晚上,项修贤把电视机搬到院子里。项玉的爷爷和奶奶有时也会过来。一家人围坐在电视机跟前,摇着蒲扇,吃着西瓜。

项玉喜欢去奶奶家。他们家和奶奶家离的很近。奶奶在院子里铺一张凉席,项玉他们(有时不止项阳和项玉)躺在奶奶身边,听她讲故事,听她讲一讲那过去的事儿。

奶奶还会和他们一起数天上的星星。

“一颗、两颗、三颗……天上的星星真多呀,怎么数也数不完。”项玉天真地想。

小时候,她和项阳还会争着让妈妈或奶奶梳小辫,争着让爸爸或爷爷背。  

村边有一条大河,河岸边有一条长长的堤。用家乡话,村民们会称它为大堤。项修贤会带她们去堤上玩。两个女儿,他一手牵一个。他会给她们讲故事。他教她们唱歌。

姐俩在堤上放声地唱,不远处的羊群,羊儿们咩咩地叫。

项修贤去学校教书,有时候骑家里的那辆二八自行车去,有时候走着去。到了放学的点儿,项玉会在门口等他,或者倚在正对着村口方向的墙角。他们家临街。远远地,她看到爸爸的身影,飞奔而去。她人还未走近,就甜甜地喊了起来:“爸爸、爸爸……”

“哎,我的好闺女呦。”

项修贤把闺女往前梁上一放,笑呵呵地推着她往家走。

偶尔,他还会从口袋里掏出一点好吃的,或掏出一个好玩的,她就会开心地说一句:“谢谢爸爸。”

别人给她好吃的,她会说一句谢谢,这首先是项修贤教她的;她学会了说谢谢,也很自然地将其用在了自己的爸爸身上。

“爸爸,爸爸、爸爸、爸爸。”平时,项玉还喜欢这样喊着。

他就咧着嘴笑。

B市属于平原地区,村庄也相对集中。田地,平均一个人一亩左右。春天收割冬小麦,秋天收获大豆和玉米。小麦、大豆和玉米,是B市最常见的三种农作物。

村里的主建筑物是坐北朝南的格局,建筑密度也大,一个胡同接着一个胡同,一个院子挨着一个院子。院子里栽几棵果树,春天时种两畦豆角,再养点鸡、鸭、猪、羊;一两只看家的狗,一只逮老鼠的猫。

白天时,在街上追逐嬉戏的孩童,欢笑声洒落了一地,走街串巷的小贩,吆喝声响彻天际。傍晚,晚霞若是来了,会将大片的天空映得通红,天地间还会泛起金色的光芒。

厨房里,灶台忙,烧柴禾,拉风箱。瞧,炊烟升起来了,袅袅;呦,谁家飘出来的味道,真香。

平时,村民们做好了饭,尤其是早饭和晚饭,还会端着碗来到街上吃,邻里之间,边吃饭边唠家常。

到了晚上,就该轮到狗吠声上场了;明明很宁静的夜空,突然间就被划破。

村里,晚上还放映过露天电影,来过一些民间艺人。耍杂的(玩杂技)、说书的、拉弦子的、唱大戏的……有的艺人,晚上还会在村民家里借宿,第二天一早,再挨家挨户地收点粮食或零钱。

后来,村里通了电,电视机也变得普及,来村里的艺人也就越来越少了,直至没有。

截取一角的生活场景,听起来就像是一首田园诗歌,把视觉放大,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村民,怎么可能生活在一片“桃花源”里。

有人说,当农民辛苦,又累又不挣钱。在农村这片广袤的土地上,十五岁之前的项玉,感受到的却是田园诗歌般的生活,或者说,像梦一样美丽的城堡。城堡的周围有美丽的花儿,有漂亮的蝴蝶。花香,沁入心扉;蝴蝶,留恋丛中。

有人说,世界很美好;有人说,世间险恶。在项玉的认知里,世间险恶,皆与我无关,除了能从电视里看到的。

花儿开了,蝴蝶来了,笑容里写满了阳光和愉悦的少女,在蝴蝶纷飞的田野里,追逐着心中最美的日月。

“这世界,真美好呀!”项玉开心地想。

少女未成年,一切皆安好。后来,当她从高处一跃而下,肯定没有时间去想,随之而来的会是什么,随之而去的又会是什么!

当她的脸上布满了阴云,是否想起过,曾经的项玉,很多时候也像个蓄满了能量的小宇宙,散发着看似无穷无尽的力量和欢乐。

曾觉得没有阳光照不到的地方,开始出现了一个死角;曾觉得只要朝它(阳光)用力奔跑,就能一直被它照耀,结果却被狠狠地绊了一跤。

伤势有大有小,是否还能爬起来再跑?

少女已成年,未来可安好?当她背起行囊远离家乡,当她从一望无际的田野来到茫茫的大都市,事先肯定也没有想到,那触手可及的幸福会戛然而止,并成为她再次不快乐的理由。

蝴蝶飞过的地方,会留下它的踪迹,无形亦有形;有爱存在的世界,再深的伤痕是否也能被时间治愈?

或早或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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