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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 惊喜之后的惊吓(一)
作者:小雨立阳本章字数:3029更新时间:2021-12-13 15:53:42

手表的指针还在滴滴答答地走着,两天两夜后,它主人的心脏永远地停止了跳动。

当林小峰的心脏停止了跳动,项玉的心脏仿佛炸裂了一般。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还使她晕厥了过去。

林小峰“睡着”了,项玉也“睡着”了。林小峰再也醒不过来了,项玉还能醒得过来。她的心脏,从生理上来说,并没有失去动力。

醒来后,她像突然“诈尸”了一般。她惊坐起来。她跳下病床。她一边往外冲一边喊着:“小峰呢?小峰呢?小峰在哪?我要去找小峰!”

她明知道小峰已经不在了,她还是会幻想,幻想着小峰正在家里等着她,等着她的拥抱,等着她的礼物。

在走廊里,蒋依依一把抱住了她。蒋依依休了两天假,特意过来陪她。其他人,下班后也会过来找她。

“我要去找小峰。我要去找小峰。依依你别拦着我。依依你拦着我干什么呀。”

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甚至分不清,这是在梦里,还是在哪里。

“你放开我。你放开我。”说着说着,项玉再次失声痛哭。长长的走廊里,回荡着她绝望的悲恸。她还试图用头撞墙,被蒋依依拦住了。

过了一会儿,她顺着墙壁,疲软地滑到了地上。

她用手使劲地捶打着自己的头。蒋依依拉着她的手不让她捶。蒋依依也哭了。她边哭边说:“小玉,你别这样。”

除了这样,项玉还能怎样,才能更好地缓解那种撕心裂肺的痛,以及深不见底的绝望。

怎么都不行。

她宁愿死的那个人是她。她宁愿用她的生命去换他的生命。可惜,她想换也换不了。

在项玉倍感绝望的同时,有一个女人按说比她更绝望。项玉失去了男朋友,随着时间的流逝,八九不离十,她还会寻找下一个。除非……林阿姨,在她这个年纪失去的却是唯一的儿子。她白发人送黑发人。她在几年的时间里,接连失去了丈夫和儿子。

当失态的项玉在走廊里失声痛哭,林阿姨像一具被抽干了的纸片人,蹒跚着从另一间病房里走了出来。

她走过来后,抱住了项玉。

她也是那么虚弱。

“阿姨,对不起。我对不起。”

项玉一遍又一遍地说着对不起,就好像,那个害死了小峰的人是她。

林阿姨怎么可能怪她。她只是恨死了那个肇事者。

项玉听说过这样的事儿:婆婆觉得是儿媳妇克死了自己的儿子,即使,儿子的死跟儿媳妇一点关系都没有。

这就像是,要为悲恸再找一个出口。这种出口却建立在另一个伤口之上。

林阿姨会将心比心,她怎么可能忍心再在项玉撕裂的伤口上撒把盐,尽管她是那么得痛。

她抱住了她。

她其实比谁都更需要一个拥抱。

“爸,小峰死了。小峰——小峰死了。爸啊,小峰死了。爸——爸……”

第二天,当项玉在电话里失声痛哭,电话那头的项修贤也哭了起来。

“我该怎么办啊。爸,我该怎么办啊。我该怎么办啊。爸。”

苍白、无助、绝望、无力,那个曾经像风一样奔跑的项玉,而今,随时都有可能被“风”吹倒。

她第一次失恋时,项修贤去了她的学校看她。这一次,两口子都来了。

他们也想顺便安慰一下林小峰的妈妈,这个再也没机会成为亲家的女人。

见到他们,项玉表现得反而有一些坚强,除了会忍不住哭泣。

喜也好,悲也罢,工作之后,项玉和他们相聚的时间总是有限的,哪怕是在这种情况下。

再次分别前,项修贤说:“要不,让你妈再多陪你几天吧。或者,你再多请几天假,跟我们回家待几天。”

“不用。我没事了。”

嘴里说着没事了,心里头怎么可能没事。

即便在自己的父母前面,项玉也会假装坚强。

坚强,也不只是假装出来的。父母的存在,本就是她坚强的后盾。

她徘徊在崩溃的边缘,又没有彻底崩溃。

项修贤没说过让她辞职的事儿。他看起来也很相信自己的女儿,相信她不会被彻底击垮。

按说,小峰的死对他也是一种打击,只不过,打击的程度远远比不上对林妈妈的打击那么严重。

比谁都崩溃的林妈妈,却不止一次地安慰过项玉,尽管,她才是那个最需要安慰的人。

项玉和林妈妈他们(包括家里的亲戚)在火车站分别前,还轻声地、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阿姨,我以后还能跟你联系嘛。”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突然说出这样一句话来。说完了这句话,她悲恸的情绪突然再次袭来。

她的眼里开始闪起了泪花。她尽量地把它控制在眼眶的范围内,不让它流出来。与此同时,她努力地上扬着嘴角,试图用牵强的微笑来稀释眼泪和悲恸。在阿姨面前,她也想假装一把。

阿姨说:“傻孩子,这说的什么话。阿姨也想跟你联系。阿姨希望你——”

阿姨的情绪也突然有点不对劲了。她说不下去了。

“阿姨,我走了。您保重。”

说完了这句话,项玉扭头就走了。她怕自己再不走,又会失声痛哭。这一哭,也惹得阿姨更加伤心。

她走了几步后,眼泪开始唰唰地往下流。继而,她跑去卫生间痛哭了一场。

她在卫生间里哭,林阿姨在另一边哭。

林小峰说过:“你见不到我,想死的心都得有了。”

现在,她确实见不到他了,再也见不到他了。这才是更加深刻的——想死的心都有了。

父母走了,闺蜜们还在。她们会尽量地抽时间陪她。

她们也有自己的工作和生活,不可能一直陪着她。

十天后,项玉正常上班了。她的工作状态却有些不同以往了。她无心工作、萎靡不振,还老是走神。有一次,她还把自己关在卫生间里,蹲在地上,抱着双臂,蜷缩成了一团。不冷,却瑟瑟发抖。

林小峰出事的现场画面,还会在她的脑海里不断地盘旋,尽管她没有亲眼见到。哪怕在上班的时间里,它也会来找她。

“砰。”

猛烈撞击的声音,在现场,应该只响了一下,巨大。事后,这种项玉并没有亲耳听到的声音,却迟迟没有消失。它一下又一下地,击打着她脆弱的脑神经,并且,使她的内心处于无比抓狂的状态。她需要和它死命地对抗,才不至于让自己彻底崩溃。

她徘徊在崩溃的边缘。她就像是重新站在了一个悬崖边。

她是不理智的。

她又是理智的。

她害怕。

与此同时,她又有了一种强烈的、想把自己包起来的感觉,尤其当一个人独处时。

她想把自己紧紧地包起来,包到一个壳里,缩到一个角里。那个壳里,没有不幸,没有悲伤,没有惨痛。没有、没有,没有……

当她试图把自己包到一个壳里,无形中,很可能切断了与外界的部分联系。即使身体没有切断,思维也可能断片。譬如,别人说了什么,她可能没有“听见”,哪怕你离她的距离很近,声音也不小。别人,包括她的直属领导。

哪怕在工作的时间里,她也会这样。这肯定会影响她的工作效率。

工作,她硬着头皮去做,很快地又犯了一个错误。总监本想说她几句,看她那副可怜巴巴的样儿,没忍心说她。项玉现在的职位是高级文案经理。

又过了两天,总监把她叫到自己的工位旁交代工作,还用笔在纸上画着,项玉站在一边“认真”地听完后,突然来了一句:“啊,你说什么?”

针对她的状态,部门总经理也找她谈过话。那首先是一种安慰吧。

项玉一边接受领导的安慰,一边想到了辞职。

没想到,辞职的话还没说出口,她就出事了。在公司,她一脚踏空,从楼梯上滚了下来,再次躺进了医院的病床上。从楼梯上滚了下来,精神还是有点恍惚的缘故吧。

出院后,她就辞职了。

公司挽留她,没留住。最后,还说了给她停薪留职,她也没干。

她继续住在和小峰租住的房子里,不爱出门,不会笑。她只想睡觉,又睡不着。即使出一次门,也没平时那么顾及形象了。

扭伤的那只脚还有些隐隐作痛。这种身体上的痛,她仿佛感觉不到了。比身体更痛的是心痛。

现在,父母给她打电话的频率比任何时候都多。项玉还没告诉他们,自己已经辞职了。她甚至害怕,他们会让她回家。这样,她就离小峰更远了。她觉得,这房子里还残留着小峰的气息。

她还想待在这个房子里。她就想待在这个房子里。她也不觉得害怕。那是她的小峰,她害怕什么呢!

闺蜜让她去家里住几天,她也不去。让她搬家,她也不搬。喊她出去吃饭,她也没心思去。

她不想搬家。她就想留在这里,无望地嗅着和小峰有关的一切气息。这气息,更是她幻想出来的。或者说,是记忆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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