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醒来，云曦月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身边的张鹤鸣两眼如宝石一样直勾勾的盯着她看，将云曦月都吓了一跳。
等回过神来，云曦月不由得叹了口气，伸出手在包子脑袋上狠揉了几下，云曦月这才开口：“怎么了？”
“娘，你睡了好久，鹤鸣怕！”张鹤鸣忽然扑倒了云曦月的怀中，清亮的声音里带了一些哭腔。
看小包子不同于往的模样，云曦月觉得他大概是想到一些不堪回首的记忆了，立刻将人抱紧了一些：“鹤鸣不怕，我就在这里。”
谁曾想，只是这么简单句话，竟叫张鹤鸣哭了出来，云曦月又是一阵手忙脚乱的安慰，总算是将张鹤鸣哄睡着了。
将小包子安置好，云曦月起身做了一些吃食，吃完正准备出去走走呢，就看到孟湛抱着衣衫凌乱的张氏匆匆往外边进来。
看着张氏面色苍白惊恐的模样，云曦月的眼睛一下子就被烫红了，她快步迎上去，许久才问出话来：“究，究竟是怎么回事？”
“进屋说！”孟湛面色也难看的紧，他只跟云曦月说了这么一句，就抱着张氏匆匆进了屋。
云曦月见状，立刻端了一盆清水进屋，然而进屋之后看到的场景却叫云曦月目眦欲裂，张氏正一头撞在一旁的墙上，鲜血瞬间就流了下来，触目惊心。
“娘！”云曦月手中的盆摔在地上，水流了一地，云曦月也顾不得去收拾，她快速冲到张氏的身旁将人紧紧抱在怀中：“娘，你怎么这么傻啊！你若死了，我怎么办？”
“呜呜呜！”似乎是听到云曦月的声音，又似乎是因为旁的，张氏伏在云曦月肩头，呜咽着痛哭出来。
瞧着张氏的样子，云曦月也不敢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只能一遍一遍的说着安慰张氏的话，也不管是不是有作用。
一旁的孟湛瞧着张氏这般痛苦的模样，终于忍不住一拳砸在了墙上，新造没多久的砖墙上立刻出现一个坑。
好不容易等到张氏的情绪平静下来，云曦月扶着张氏起身，让她在床上坐下来，因为有了刚才的事情，云曦月不敢再让张氏离开自己的视线，只得让孟湛帮着她打水。
孟湛应了一声，即刻奔出门去，端了一盆水进来，转而又出了屋去。
云曦月用清水一点点擦拭着张氏的伤口，泪水不自觉就砸了下来，云曦月深吸了一口气，将眼泪憋回去：“娘，究竟发生了什么？”
张氏没有回答，只抬起头，轻飘飘的看了云曦月一眼，然后又将视线转到了窗外。
然而只那一眼，就足够让云曦月痛心，因为她在那双眼睛里看不到半点求生欲，张氏除了一个躯壳还活着，整个人都如同死了一般。
云曦月整颗心都像是被人用一只手狠狠攥住了一般，疼的连呼吸都困难了，她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的将张氏凌乱的衣服换下来。
看着张氏脖颈上的掐痕，和身上点点红痕，云曦月恍然间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像是被雷劈了一样站在原地。
呼吸在这一刻停住了，她看着张氏，泪水不断的砸下来，她抖着唇，想问，却又问不出口，良久，她狠狠擦了一把眼泪，默默无声的将张氏整个人都擦洗了一边，然后重新换好衣服。
像是怕张氏丢了一般，云曦月紧紧抱住张氏：“娘，你想想我，想想天耀，想想外婆，我们，我们都不能没有你！”
怀中的人儿依旧是没有任何动静，可云曦月的手臂上像是被什么东西烫了一般，是张氏的眼泪。
云曦月心中又是一疼，她将手臂收的更紧了一些：“天耀还未娶妻，我还未嫁人，娘，你舍得离开我们吗？”
“娘，我求求你，不要离开我们，好不好？”到最后，云曦月几乎是用上了恳求的语气，这一刻，她是真的怕了。
“好。”这一声低到几乎听不见的好，是从张氏的嘴里发出来的，若不是离得近，云曦月几乎都听不分明。
然不管如何，她总算是得到了张氏的回答：“娘。”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张氏掰开云曦月的手，眸中总算是有了一些亮光。
她一如既往地温柔，但云曦月清楚的知道，这温柔似乎与往日不同了，她点点头：“好，我就在门外，有事便唤我。”
张氏依旧没有说话，只是躺下来，朝里翻了个身，便不再说话。
云曦月看不清张氏脸上的表情，又不敢将张氏逼的太紧，只好又默默看了张氏一眼，转身就出了屋子。
门口，孟湛就坐在檐下，一手狠狠挠着头，另一只手，鲜血淋漓的垂在一侧，紧紧握着拳头。
听到身后的动静，孟湛立刻转过身来，扑到了云曦月的面前：“芸，你娘怎么样了？”
云曦月朝里看了一眼，很是不安的摇摇头，孟湛唇角紧珉着，也跟着朝里望了一眼，看到那一抹身影，一言未发，只是嘴唇抿的更紧了。
即便隔着一段距离，云曦月都能听到孟湛咬牙切齿的声音，不敢关上门，云曦月留了道缝，在孟湛方才坐过的坐下来：“孟叔，你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孟湛没有立刻回话，他站在原地又是狠狠揪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才在云曦月的身边坐下来。
目光却是狠戾的像是要将某人生吞活剥了一般，他不知道这些事情该不该告诉云曦月？
“你若不说，我便永远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云曦月瞪了许久，也不见孟湛有要说的打算，也不免来了一丝火气。
见云曦月这般，孟湛终于不再犹豫，可当他张口的时候，却发现这件事是这样的难以启齿，良久，他才艰难吐出几个字：“你娘，被人轻薄了？”
轻薄？云曦月像是被惊雷击中了一般，整个人都僵硬在原地，她知道事情不妙，却没想到竟会如此？
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她娘究竟承受了怎样的痛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