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不能的，都说了知人知面不知心，有些人啊，瞧着清高矜持，谁知道背地里是个什么混账玩意儿！要我说，这种人就该赶出云家村去！”张寡妇哼了一声轻蔑道。

“若真是这样，却该赶出去，可不能因为这样的人，坏了咱们张家村的风气！”有些人还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就已经开始义愤填膺起来。

张氏听着众人的话，面色一点点变得惨白，心也跟着渐渐沉下去，她再也待不下去，抖着身子站起来，想要跑回家去。

然而还没转身，她整个人就已经被人撞进了河里，然而站在岸上的人，却没有一点歉意，反而勾着唇角讥讽道：“呀！实在是不好意思啊！没有瞧着你！不过你身上那么脏，也该好好洗洗了！”

“就是！也不知道咱们张家村究竟怎么了，也会出来你这么个恶心的人，我看啊，你还是赶紧从张家村滚出去吧！”一旁有人附和道，眼中满是厌恶的眼神。

众人的议论与讥讽，像是压倒了张氏的最后一根稻草，她身子一倒，整个人往河里沉了下去，她觉得她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配活在这个世上！

“娘！”云曦月只是晚来了一会儿，看到的便是这样的场景，她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彻底撕裂了。

她尖叫了一声，快步冲过来，身子跃进河里，将张氏的身体从水里捞出来：“娘，你这是做什么？”

“阿月！”张氏除了哭，已经说不出任何别的话来了，她望着云曦月，眸中却是一片死水。

云曦月惊住了，她更是紧紧抱住了张氏：“娘，什么都别说，我们回家，我现在就带你回家。”

“不！”张氏忽然大声叫了起来，一把推开了云曦月，云曦月猝不及防，竟在水中被张氏一把推开了，等到云曦月再伸手去抓的时候，却是连张氏的一片衣角都没有抓到，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张氏的身子快速的往下游飘去！

“娘！”云曦月扑腾着身子要去抓，可速度哪里比得上心存死志的张氏，她挣扎了许久，却只能看着张氏越来越远：“娘！不要，不要！”

“娘，不要！不要扔下我啊！不要！”云曦月一边痛苦的嘶吼着，不停的努力靠近着张氏。

岸上的人看着眼前的一幕都被吓坏了，可谁也没有出手相助，俱是冷眼旁观着。

孟湛回过家之后，还是不放心张氏，收拾了一下之后有匆匆赶往张家，路过河边的时候，就看到云曦月在水里挣扎嘶吼着。

这一刻，孟湛的心脏都已经停止跳动了，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的，孟湛将手中的所有东西尽数扔掉，朝着河边急速奔驰而去。

而后一个猛子扎入了河中，孟湛的身子很快就消失在了河面上，没多久，孟湛就在更下游的地方，从水里钻了出来，与之一起出来的，正是已经不知生死的张氏。

孟湛拖着人回到岸上，云曦月看到张氏被孟湛救上岸，泪更加汹涌了，她急急忙忙的爬上岸，朝着张氏飞奔过去。

“娘！娘！你醒醒，你不要吓我！我求求你了！你不要离开我！”云曦月已经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才好，只能抓着张氏的手，一遍又一遍的哀求着。

也不知是张氏真的听到了云曦月的呼唤，还是因为旁的，被孟湛抱在怀中的张氏忽然轻轻咳嗽了一声，缓缓睁开眼睛来。

“娘！”云曦月喜极而泣，若不是因为今日之事，她都不知道原来张氏在她心中已经是这般重要的存在。

“阿月。”张氏只轻轻唤了一声，便又开始低低的哭了起来。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云曦月嘴唇也不断颤抖着，她整个人都已经开始发麻，她不知道若是今日真的眼睁睁看着张世新消失在自己面前，她该怎么办？

“我送你回家。”孟湛沉着脸将张氏抱起来，目光扫了一眼上游站着的一群妇人，终是一言不发的抱着张氏往村子里走去。

云曦月本想跟上，忽的想起什么，又重新往上游走去。

那方才还在嘲讽奚落的妇人看到云曦月冷若冰霜的走过来，立刻有些心慌起来：“我，我什么都没说，是她，是她自己心虚，自己跳下去的！”

若是没听到这话，云曦月是不打算现在找他们算账的，毕竟如今最重要的是母亲，可听到这话的云曦月，理智的弦，在这一刻就彻底断了：“什么都没说，自己跳下去的？”

“是，大家都在，可以作证的！”妇人以为云曦月是相信了她说的话，悄然松了一口气，点点头，肯定道。

云曦月忽然像是发了疯一样，一脚踹在了妇人的腿上，将她踹进了河里，妇人哪里聊得到云曦月居然会来这么一手，在水里挣扎了一下之后，终于站稳了身子，朝云曦月怒吼道：“云曦月，你疯了！”

云曦月站在岸上，冷眼望着水里的妇人：“你当真以为我小，就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你什么意思？”妇人的心咯噔了一下，方才发生的事情太多突然，此时她可心慌的很，哪里还敢跟云曦月硬气！

“你平日里到处说的那些个闲言碎语，当真以为我不知道吗？我脾气好，不爱计较，你便真以为我是软柿子了？”云曦月哼了一声，嘴角勾起一抹阴狠的微笑。

“你们这些人，都多少是看着我娘长大了，自不必我说，我娘究竟是什么性子，难道你们真不清楚吗？为什么一定要这般羞辱她？难不成，只有她死了，你们才能收起你们恶毒的嘴脸吗？”云曦月目光环视河岸边的一群人，神情冷漠到可怕。

众人皆是沉默着，也没有人再敢抬头看云曦月，就连方才想要说教一番的人都纷纷闭上了嘴巴，河岸边一下子就陷入了沉默。

他们脑中都开始回忆起张氏来，自从张氏回来之后，一直都是深居简出，跟谁都保持着距离的，他们这般说，是不是太伤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