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在搜
纵横小说
首页 古代言情 架空历史 偷心成凰
第四十八章 胎落
作者:千盏小殿本章字数:3214更新时间:2019-10-28 23:13:00

“我去看看。”承尘语气不好,我吓了一跳。

“我和你一起。”我道。

承尘起初不同意,迟疑了一下还是许了我一同过去。

到了西院,承尘回头对我道:“慎儿,去厢房等我。”


我定定看他,却不动脚步,眼神里充满了委屈。

“不是你想的那样。”承尘忽然坏笑起来,捏我的脸颊惩罚。

“我应该怎样想?”我撅嘴问他。

“是公事。”承尘说完,也不避忌,自去了南宫怜的卧房。

屡次见他们在一起,都觉得承尘和南宫怜之间的关系非比寻常。

许多时候承尘见我还要规避男女之嫌,但他和南宫怜此前不仅公开牵马走街、连夜过府求见,昨夜,他们还在众人面前拜了天地。

如今南宫怜刚刚滑了胎,他真的如同她丈夫一般进她的卧房,神色如常。

我心里滚过万般不适。

“承尘,”我叫住他,“你和南宫怜,到底是什么关系?”

承尘回头,凝眉不语。

我气苦,又问:“那你和我呢?我们又是什么关系?”

“是啊,我也想知道。在你心中,我和你到底是什么关系?”承尘几步走到我面前,钳住我的手臂质问。

强烈的委屈涌上心头,我忍不住高声喊出心中的积郁:“承尘,我是你的妾!那屋里的,是你明媒正娶拜过天地的妻!”

承尘抿唇,抓着我的手腕将我拖进南宫怜的卧房。

进了房间,我惊呆了。

房间里站了十几个带刀的龙骧卫,看我们进来齐齐向承尘点头问安。

西院本就不大,这间卧房更小,门窗上糊裱的纸早已被木板钉上,全然一副监牢的模样。

我跟在承尘后面进了里间,南宫怜虚弱躺在床上,如同卸了筋骨般瘫软在被衾之间,一条雪白的膀子露在外面,上面布满了触目惊心的血痕。

“你不说,咱家有的是办法让你说。”阴柔的声音响起,是……吴浪?

男人穿着便服,用手绢子掩了口鼻,不耐烦挥了挥手。

一个小太监捧了碗状似白糖的末子,撒在南宫怜皮肤的伤口上。

等伤口都敷满了粉末,他又捧了个铁盒子出来,用勺子舀了些黑色的颗粒倒在粉末旁边。

小太监抓住南宫怜的手按在盒子里便离开了。

我正不解,却见南宫怜手臂伤口上的黑色颗粒好像忽然活了一般,向铁盒子里爬去。那铁盒子里的颗粒仿佛受到感应一般,沿着她雪白的手臂如潮汐般漫涌上去,不一会儿就覆满了整条膀子。

我只觉头皮发麻,心中一阵作呕,不禁轻声叫了出来。

“你怎么把她带来了?”男人回头问承尘,语气颇为不满。

果然是吴浪。

遥想那夜在南宫府上,承尘带走南宫怜,说是去见宫里的贵人,也许和眼前是同一件事。

“姐夫……这是,黑铁木吗?”我吓得不轻。

黑铁木是一种蚂蚁,平时是如铁屑木头粒一般的死物,一遇见人血就会复活,发疯似的啃咬人体血肉。

若说大祁最可怕的虫子,黑铁木虽连前三名也排不进去,却臭名远扬。

黑铁木大多群聚而走,一旦被它们盯上了,即使断肢逃逸以求自保也逃不成。黑铁木会追踪人的血腥味觅食,吃饱之后便在人的腐尸上产卵留下后代。

我不禁躲在承尘身后,双脚也觉得局促不敢沾地,恨不得爬上他的肩背让他立刻带我逃走。

“慎儿不怕,”承尘拍了拍我的手安慰道,“这盒子里的黑铁木被喂养过,只认茧屑混过的血。”

茧屑?难道那些像糖末子一样的粉末是用蚕茧磨成的么?

“诏狱里这点小玩意就吓着了?”吴浪对我鄙夷一笑,“改天带你去禁宫里开开眼?”

“义父,慎儿如今已嫁与我为妻,很多事情我希望她也能了解,免得日后生出嫌隙。”承尘挡在我前面向吴浪行礼,恳求道。

吴浪似笑非笑,眉毛竖挑,脸颊上凉薄的肌肉微微一颤,伸手抓住承尘领子将他捞到面前。

吴浪鼻子对上承尘鼻子,一字一字地说:“你们,算什么夫妻?”

说罢,吴浪松了承尘的衣领,抖了抖袖子道:“花慎是她姐姐心尖儿上的肉,平时重话都不肯让人说一句,明里暗里护着的。你倒好,要她日后不跟你生出嫌隙,就带她来看这么个腌臜污秽的场面?”

承尘面上一紧,忙跪下磕头:“义父教训的是,孩儿知错了!”

床上忽然呻吟一声,南宫怜唇上已无血色,豆大的汗珠流了一脸。

“我说……我说……”她声音已若游丝,我却分明在她嘴角看到一抹似有似无的微笑。

吴浪一摆手,小太监取了磷火在她手臂上扫过,黑铁木便如落叶般扑簌簌掉落下来。小太监忙用铁盒接过,又重新收集了一盒铁屑状的蚂蚁。

“叫无忌过来,就说,开口了。”吴浪道。

一个龙骧卫领了命忙出去了。

我狐疑看着他们,从珑堂那夜起,身边的人仿佛都变了。这几个男人之间总是在各种场合被连结在一起,他们一定在谋划什么不可告人的隐秘计划。

“你知道十二月夜的事儿么?”吴浪问我。

“听无忌提起过。”我迟疑了一下,还是说道:“南宫守和锦织姨娘死的那晚,我们就在现场。锦织……锦织可能是被我们吓死的……”

承尘猛回头看我,吴浪却是一笑。

“哦?”吴浪斜睨我,“那你去她身边闻闻,是不是锦织屋里的味道?”

我不解他是何意,还是硬着头皮走到南宫怜身边,她身上透着淡淡的体魄幽香,混在血腥气里并不十分明显。

我摇了摇头,又环顾房间,发现一盏油灯。

“承尘,我记得东院里面用的是烛火?”我问。

“宇文府上下都用烛火。”承尘点头会意,示意我们捂住口鼻,将桌上的油灯点燃。

那油灯的火焰边缘舔舐/着一层绿光,不似寻常油灯那般昏黄。

“这灯是我从南宫府上带来的。”南宫怜奄奄一息道,“灯芯是用紫述熏的冢蝶卵拧成的。”

承尘闻言脸色一变,回头看了看我忙吹了灯,问她道:“冢蝶阴气最重,女人家断断碰不得,你滑胎之前可点过此灯?”

“这灯难道不是用来安胎凝神的?”南宫怜大惊,随即垂泪点头:“没能保住孩子,是我对不起宇文将军。”

听到这话,我不禁拧眉看向承尘,引得吴浪莞尔。

“慎儿,我稍后跟你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承尘忙向我解释,我却早已神游物外。

让我更诧异的是,为何南宫怜会有冢蝶的虫卵。

花妍自己私下养了不少冢蝶,她曾颇为自豪的对我说,她从西域客商那里买了最后几只冢蝶自己繁育,竟叫她给养活了。

现在整个大祁估计也就她这独一家能养的活如此多的冢蝶。

莫非,花妍与南宫怜暗中也有某种交通?

这一个月来,事情变化得过于迅速,对于身边人背后交错盘结的关系网络,我已不会如同一开始般震惊。

我记得花蜃曾非常气愤我用冢蝶,说冢蝶死人腐化的精气滋养出来的虫卵变的。南宫怜为何要在自己的房间熏这盏油灯?

“承尘,当日你堪的南宫守死亡现场,可有看见这盏油灯?”吴浪问。

承尘摇头看向南宫怜道:“你在南宫府上可还有同伙?那日你随我进宫,等我进南宫府上验尸时你还在宫中,是何人帮你盗走了油灯?”

南宫怜唇角微微上扬,又换上了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这油灯……是夫人吩咐我放在锦织姨娘房里,叮嘱她时时燃起安神用的。”

“夫人?你说的是南宫守的夫人,莲妙公主?”吴浪站了起来。

南宫怜睫毛低垂,掩住眼中滑过的一丝狡黠,缓缓点头。

“花慎,你怎么也在?”我回头,见无忌打帘走了进来。

他看了看南宫怜的手臂,又看了看承尘,不禁皱眉。

“承尘,这地方也是花慎该来的?”无忌不满道。

“无忌,你们到底在做什么?我对好些事情有疑问,为何没有人愿意跟我说?”我问。

无忌不言,看了看承尘,自己找地方撩了袍子坐下。

“掌印大人,既然人开口了,咱们且听着吧。”无忌对吴浪道。

吴浪却有些心神不宁,说道:“你们审着吧,我有一件事须得先去做掉。”便掀了帘子出去了。

南宫怜手上伤口已经开始红肿,她刚滑了胎,又受刚才那般酷刑,想必遭了大罪。

没想到她看起来娇嫩柔弱,秉性却如此坚韧刚强,愣是没哭一下,只用了两三句话便把吴浪糊弄走了。

真真叫人刮目相看,让我丝毫不敢对她轻视同情。

盗行里面有句话:遇着三种人绕道行走。

僧人、乞丐、独行的女人。

南宫怜穿梭于世家王府时间,看起来颇多依仗,但南宫勋的夫人嫌弃她,承尘娶了她却拷打她,太后带着她却无视她……

她实在是一个独自穿梭于权贵之间的女人。

江洋从小就敲打我们:独行的女人,万万招惹不得。

若没有个傍身保命的绝技,若不是心狠手辣使惯了手段,又有哪个女人不乔装一下就在街上放心独行呢?

对这样的高手表示同情,下一个遭殃的人很可能就会是自己。

“十二月夜的事,小女子对几位爷早已知无不言。”南宫怜道,“那物件虽在我手上,此前已对太后说过了,除非恢复身份,否则小女子任凭拷打却绝不能说。”

无忌抚额看向承尘,承尘冷笑道:“好说,掌刑太监,继续伺候。”

捧场
举报

扫一扫· 手机接着看

公交地铁随意阅读,新用户享超额福利

扫一扫,手机接着读
按“键盘左键←”返回上一章 按“键盘右键→”进入下一章 按“空格键”向下滚动
章节评论段评
0/300
发表
    查看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