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静静感受着，自己的精血似乎比之前是要奔腾了许多，但它们并没有猛烈的横冲直撞，而是井然有序的奔流着。

体内的灵力虽是豆豆的占了大部分，但是自己灵力的变化或者豆豆灵力的变化她都是能感受到的。或者说，她和豆豆只要在一起，双方都能够感受到对方灵力的变化，如果豆豆和她离得远了，他们便无法感知到对方的灵力情况。而在当下的情势中，豆豆只能用可怜一词来形容。因为它的恢复能力全都被扣在了她身上，竹瑾的灵力随时都是满满当当，而它一旦离开了竹瑾，自己的灵力只会加速消耗而没法正常恢复。

“怎么样？感受到了吗？”柳墨寒见到竹瑾的表情有些微妙，关切地轻声问到。

竹瑾赶紧收回思绪，点了点头：“感受到了。”

“开启灵识后，你除了进入虚空外，其他时候还调用过灵力吗？”说话的是青彦，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教徒儿驱用他送给她的九节软鞭了。

“没有，二师父。因为我不知道要怎么调用。”竹瑾如实回答。

太过急切的青彦根本没深想徒儿所说的“不知道怎么调用”是哪种不知道、什么不知道。现在的他只想赶紧教会她，看看这个被软鞭亲自挑选的、资质极佳的徒儿能否也帅气地挥出那一鞭，他已经好久没有看到过那鞭子可以被挥出雄浑如排山倒海之势的样子了。他忙问到：“你的九节软鞭呢？为师的现在就教你怎么调用灵力。”

立于一旁的柳墨寒却因为竹瑾的回答陷入了深思——他和青彦都未教过她如何打开灵识，她自己却突破了这一关；同样，他们都未传授过她调用灵力的方法，她却能够去往虚空。看她的样子，每句话都不似在说慌，可是，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她是不是有事瞒着他们？这些时日，难道有除他们之外的人与她接触过吗？不不不，结界没有变化，也没有被破坏过的痕迹，更没有向他们发出被入侵的警示。难道是自己想多了？

“二师父，您等我一下，我去挖出来。”说完，竹瑾噔噔噔噔就跑向了一丛竹子，还从竹丛里面拖了根铁锹出来。她三下两下将土挖开，取出了前些天夜里偷偷埋起来的软鞭握把和古镯飞花。

两位师父在一边看得是一愣一愣的。

“家里没有可以藏东西的地方，我不想让爹娘起疑，所以就在这里挖了个坑将它们藏了起来。”取回东西后，竹瑾连忙解释了一番，生怕师父们误会自己这么做是对他们的不敬。

收起思绪的柳墨寒立即安慰起她，为其宽心：“没事，给了你的东西怎么放置、放在哪里都由你，师父们是不会过问、更不可能责怪的。只是，这里不是绝对的安全，万一东西被人发现并带走，容易惹出不必要的事端。罢了，待你二师父教会你驱用软鞭后，我再教你如何使用飞花，好歹它也是个可以储物的物件。”

趁着柳墨寒和竹瑾说话的工夫，青彦已经挑出了一块相对开阔的地势：“小瑾，你过来。我先告诉你如何能够调出灵力。”至于为什么要选择这样一个地方，其实也是为了在出现突发情况的时候能够方便他施展拳脚、及时挽救。毕竟，要是灵力调用不得当也有可能给习者带来极大危险的，最惨的代价就是灵力四散且永不聚灵。

竹瑾过去之后，青彦让她先将握把收了起来。

“你先凝神，再去看一下你的灵力是如何流动的。然后用凝出的神识将它引到你想让它去的地方。比如，你想让它去你的脚底，你就用神识引着它过去；或者就像你去虚空一般，引着它来到你的额间，想到入虚空的口诀就直接进去了。前面几次引出灵力是会有些凝滞，反复练习就好了。你放心大胆地去试，我在一旁为你护法。”

“二师父……我的神识？呃……要怎么凝结？”竹瑾有些尴尬地看向青彦，她确实不知道该如何凝神，这种时候肯定也不能不懂装懂啊。

青彦扶额，他没想到已经进过一次虚空的小徒儿竟然不知道如何凝神。此时，他才有些疑惑道：“那你今日是怎么进的虚空？”

“我……我……我好像……是突然进去的。”竹瑾实话实说，她的确是受到感召一般，突然就去了虚空。

青彦依旧不明白竹瑾的意思，他只当是小徒儿在他面前太过紧张，于是想要引导她慢慢回想起“她自己”凝聚神识时的做法：“进虚空可不就是那样的嘛！来，你来告诉师父，你进去之前有没有做过什么？”

再往前的事，竹瑾就不愿讲了，毕竟事关豆豆的神力，她可不能出卖它。她支支吾吾地说：“我……我在检查自己的经络和血脉。嗯！对。只是检查血脉和经络。”

“然后呢？你是不是在膻中穴逗留过？”青彦觉得自己的方法有效果了，于是继续引导着。

听到这里，竹瑾感觉似乎有门，干脆地说到：“对！我观察了一会儿，然后就进了虚空。”

“那就是了。凝精纯血气至膻中穴，血气迅速上升至前额，从而凝出神识。接着通过你的神识就可以在你的灵力流中引出一股灵力带着它去你想让它去的位置，做你想做的事情了。你个傻丫头啊，怎么就稀里糊涂的呢？”青彦宠溺地刮了刮她的小鼻子。

“嘿嘿~那我先试试。”竹瑾心虚地吐了吐舌头，在心里默念了好几遍“师父，对不起，骗你是我不得已。”之后便照着二师父所讲的做了起来。

此时，完全靠自己凝出神识的她才看到自己体内的灵力就像一缕泉水一般，连接上下、贯穿左右，清澈而灵动，并且还隐隐泛着微光。之前的她仅仅是感知到了体内的灵力体量，自己却一直没有见到过它们的样子，她都要以为它们本来就是隐形的了。或许正是因为没有凝起神识的缘故，所以它们才是不可见的吧？现在终于得见灵力真颜的她不禁感叹——它们长得真是又纯净又美好啊，而且还那么有本事，可以帮助修真者做好多好多事情。对哦！做事！竹瑾连忙收了天马行空的思绪，仔细观察起灵力的流向。

她驱遣着灵识挑起一股灵气，慢慢将它引向前额。那感召一般的感觉又来了，她默念着进入虚空的口诀，最后一遍刚念完，她就从竹林来到了虚空之中。这次，她认真地感受着自己的“身体”，原来，现在的自己其实是自己神识的具象形态。

林中，与豆豆大眼瞪小眼的柳墨寒和还在为竹瑾护法的青彦同时感受到了竹瑾已经进入了虚空。二人眼神互换，柳墨寒随即也去到了虚空之中。

“师父？您怎么也来了？”

“来看看我们的小瑾调用灵力的效果如何。”柳墨寒看了看面前的小人儿，点了点头：“不错，走吧。我们出去。你现在的灵力还支撑不了多久，一会儿还要学习其他的呢，别浪费了。”

大师父的话给竹瑾提了个醒。她急忙感受了一下自己灵力的充沛程度，原以为快要耗尽的灵力却还是满的……电光火石间，她突然想到了——因着豆豆的灵力和恢复能力都在她这里的原因，所以她目前的灵力一直处在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状态，但是正常阶段的她本就不该有多少灵力，到底有多少她也不确定，但绝对不会是用不完的。要是让师父知道了这个秘密，那么距离豆豆暴露的时候也不远了。想到这里，她赶紧退了出去。

“感觉如何？你的灵力还剩多少？”青彦感受到竹瑾平安退出虚空后，立即问到。

听到二师父这么问，竹瑾暗自庆幸，幸好大师父提醒到了她现在她灵力的量不多。也幸好经过他的提醒让她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她的师父们今天特意过来实际上就是为了确认她是否已经觉醒灵识拥有灵力这件事。一旦确定她已经拥有了灵力，那么在第一时间，他们一定会安排她学会如何使用灵力以便安全的出入虚空。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的她思索着回答起二师父的问题：“师父，我在出虚空前经大师父的提醒，感知了一下自己灵力的消耗情况。大概……用掉了五分之一的量吧，现在应该恢复了一点点起来”。

一听竹瑾这么说，青彦眼睛都亮了：“不错不错，以你现阶段来看，你的灵力比起同阶修真者的应该还要浑厚些。平常的小弟子若是像你这样进出虚空的话，大约已经耗费掉三分之一甚至更多的灵力了。你现在感觉如何？要不要再恢复一点后再开始第二次的练习？”

“我第二次练习的内容还是进出虚空吗？对了，师父。徒儿正好有个疑问。”

“你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