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思漪坐在梳妆台前，青芽在给她梳洗打扮，她看着镜中的人儿，伸手摸了摸，“青芽，这太过沉重了，首饰用不上这么多，不要太繁琐，我不习惯。”

青芽嘟了嘟嘴，“少夫人明明生的极为好看，何不好好打扮打扮自己呢，宴会上艳压群芳，好好让那这个小姐瞧瞧，谁才是真正的王妃！”

凌思漪被青芽逗笑，“好啦，我不在意那些，梳妆简单点就好，我想做自己。”

青芽叹了口气，“那我给少夫人做的精致些。”

......

这场宴席，丝毫不夸张的说，就是为凌思漪准备的。

在场的都是富有诗词歌赋的贵公子和名扬京城的官小姐，无一不是人中龙凤。

至于皇子们，不是正经名义的宴会，他们是不会百忙中抽空前来的。

“你们说，这女子真的会出席吗？”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礼部尚书之女。

“既然蒋小姐出面了，那必然是会来的，我倒是好奇，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儿？”兵部尚书的女儿也随之附和。

蒋怡馨面色嗤笑，声音凉薄，盯着大门的方位，“好奇有什么用，自己看便知道了。这不，来了。”

众女纷纷抬头望去，只见一袭红衣的女子，不像其他小姐那般婀娜多姿，倒是有些英姿飒爽之味。

可以掐的出水的皮肤，白皙嫩滑，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似乎会说话一般，脸上未施粉黛，让人看了好生嫉妒。

不得不说，那些个官家小姐纵然每日保养，也没有凌思漪这样的容貌。

男子席位一片哗然，这九皇子的救命恩人竟然这么美？

怪不得九皇子能为了她不顾与白家的婚约，原因竟是如此。

女子席那边就不尽然了，尤其听得男子席那边的惊呼声，心下更是眼红，不就是狐媚妖子一个？

兵部尚书之女惊掉下巴，支支吾吾半天，指着凌思漪，“她，她是那天......”

“是她？！”

蒋怡馨瞥了二人一眼，皱紧眉头，“什么事，如此大惊小怪？”

兵部尚书之女断断续续将欺白紫柔那日的情况，大致说了一遍。

“什么？她还认识太子？”

蒋怡馨敛了眸子，难道这就是昨日太子妃找上自己的理由？

哼，真是有意思。

这凌思漪到底是何本领，能同时收服太子九皇子和太后？

凌思漪进来时，全场的目光都投向了她，倒是让她有些紧张。

随即稳了心神，一步一步走向女子席。

白紫柔已经落入席位了，冲她挥挥手，凌思漪看见白紫柔心情好了些许。

“你怎么来的这么晚？今日你就是焦点，你的一举一动都会被人拿去说。”白紫柔的礼仪不是一般的好，这其中道理，要一一和凌思漪讲明白了才是。

“今日梳妆之时，青芽给我梳了很是繁琐的头发，我不喜欢，觉得不舒服，又换了，这才耽搁了时间。”

“不过也不算很晚，只怕到时候她们拿这个说事儿。”

凌思漪停止了动作，因为她注意到了蒋怡馨投来的目光，对方冲她鹤山一笑，她也回了笑意。

那日与兵部尚书之女一同欺负白紫柔的绿萝女子自从那日后，迟迟咽不下这口气，今日得以授意，她当然要一雪前耻。

前面的歌舞刚刚完事，接下来才是众公子小姐们的主场。

“小心蒋怡馨，她这个人，笑面虎。”

“笑面虎？”凌思漪还是第一次听人形容一个女孩子为笑面虎。

绿萝女子笃定了凌思漪就是个乡野村姑，什么也不会，便上前毛遂自荐，表演才艺。

她表演的是一支抚清舞，只是抚清舞难度颇大，不是一般人随随便便能跳的出其中的奥妙的。

绿萝女子舞蹈功夫不错，只是跳不出来其中的韵味，形美意不美。

但是那些官家小姐还是捧了场，毕竟今日她们也算是有了共同的敌人。

男子席那边就不尽然了，有几个异议的声音，让绿萝女子十分羞愧。

“这什么啊，一点抚清舞的媚态没跳出来啧啧。”

“就是啊，这抚清舞要是白小姐跳，定十分惊艳。”

白紫柔突然被点名，看了绿萝女子一眼，心下犯嘀咕，这人是夸她还是给她拉仇恨呢？

凌思漪用怼了怼白紫柔，“去吧，正好让我也看看，我还没见过京城地下才女的舞呢！”

蒋怡馨也附和，白紫柔京城第一才女的名号不是随随便便得来的，白紫柔最后还是答应了，毕竟总要上去的，早晚又有何妨？

白紫柔没有跳抚清舞，而是选择了另一个更为拿手的，一是因为如果跳抚清舞只会招来嫉妒，二来比舞蹈她更能跳出意境。

一袭白衣，薄纱缠绕，随着舞的动作翩翩飞起，叫人心醉神迷。

果然，一舞毕后，男子席响起了一片掌声。

而女子席这边，如若不是蒋怡馨带动，根本就没人动作。

凌思漪轻叹，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跳的真好！”凌思漪身着简单，动作也跟着颇为洒脱，叫人瞧见了，心底看不上她的做派。

那绿萝女子无法反驳白紫柔，只得将气撒在了凌思漪的身上，她语气调笑，“这京城来的贵公子贵小姐，个顶个的都有拿手的才艺，不知凌小姐可有什么才艺啊？”

凌思漪这才认出来，这不是前些日子对紫柔言语讥讽还动手打人的小丫头吗？

没有戳穿她，而是认真的思索了一番，“我会的那些，都上不得台面，就算了吧。”

蒋怡馨柔声道，“没有那个说法，只要是自己拿手的便是才艺。”

凌思漪愣了片刻，这蒋怡馨的话，听着温柔，但是句句都在逼迫她就范。

不过既然大家都有表演，她自己搞特殊也着实不对。

想了想，最终无奈之举，只好应了下来。

奈何她不会琴棋书画，更不会诗词歌赋，“我是个俗人，喜欢舞刀弄枪，便展示一小段武功吧。”

不等人答应，便自顾自的武了起来，红衣的飒爽为她的姿态加了分，今日她的装束简单，不见任何拖沓，武起来也是干净利落。

男子席那边看的颇为过瘾，女子会武功在京城可是少之又少的，凌思漪的出现，让他们觉得新奇。

尤其凌思漪的动作顺畅，凌厉之风中又带着女子特有的柔和，说不出的美感。

一番下来，那些贵族之女嗤笑出声。

尤其那绿萝女子，“这是什么啊？这花拳绣腿的功夫，和开场舞的舞姬有的一拼，不知道孰胜孰败？”

惹的众女都笑了出来，言语间的讽刺，直直戳进了凌思漪的心里。

她最为喜欢舞刀弄枪，她们竟然拿这些和舞姬比较。

嗤笑一声，挑眉问那绿萝女子，“我这是不是花拳绣腿，想必小姐最为清楚了，不是吗？”

绿萝女子窘迫，脸羞红的说不出话来。

兵部尚书之女亦是想起那日，心中气愤不已，“哼，若不是乡野村夫，怎的表演这么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凌思漪刚刚敢回言，是因为知道这绿萝女子的身份不高，不会对司徒念倾的未来有什么影响。

然而这兵部尚书之女却不同，凌思漪知道，此番赴宴代表的不仅仅是她自己，更是司徒念倾。

白紫柔看出了她的心思，她身为白将军的女儿，在这之中，地位算是很高的了。

“那你们怎的不上去演？不演非要强迫，演了又不满意，好坏都是你们，是吗？”

兵部尚书之女气结，“我们又没说你，你这么气急做什么？”

凌思漪一把握住白紫柔的手，不想让她因为自己受这些人的排挤。

白紫柔深深的看着她，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无妨。”凌思漪知道，此番出门就是为司徒念倾而来，若是此时恼怒，那么一切的努力都白费了。

众人见凌思漪未曾反驳，甚至还灭了白紫柔想要帮她的气势，便更加变本加厉起来。

“白小姐，你堂堂白将军之女，何落至此？与这种人为伍？”绿萝女子愤恨的心情已经平复了许多，现下一心想报复凌思漪。

人群中有人附和，“就是，白小姐这是忘了，九皇子因为谁而与白家解除婚约的吗？”

白紫柔粉拳紧握，咬紧牙关，尽量克制自己不要理会他们，解除婚约这件事虽然是白家主动提出

但是不傻的人都看得出，这其中的弯弯绕绕究竟为何。

白紫柔虽然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抱住了白家的颜面，但是京城的人儿，个顶个的聪明。

凌思漪皱眉眉头，这些人疯起来谁都要咬上一口吗？

“何必对紫柔发难？”

她连自己受侮辱时候都未曾言语，然而她的朋友却不行。

几个女子嗤笑的嘲讽，“怎么，泥菩萨过河，还要保护别人？笑话。”

凌思漪默默的将白紫柔扯到身后，不再言语，她肚子里有一千句一万句的话可以反驳。

最后还是放弃了，如果她说了，司徒念倾的脸面，也会就此遭人议论。

握紧了拳头，深呼一口气，决定不理，默默回到座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