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九死一生的事情过去,转眼便是三个月,顾清骊对当初的事情始终是绝口不提,就连云棠对这事儿也默认了是顾清骊自己倒霉。
这三个月之中,顾清骊没有见到孤寒一面。甚至是柳云傅都没有见到孤寒,孤寒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似的。
顾清骊当时受的重伤已经痊愈,甚至还因祸得福,无字功法还上升了一个层面,眼看着就要摸着瓶颈了。
“顾清骊。”
一个粗莽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人没到声先到,还没见着这人,顾清骊便知道是谁了。
整个储厂的管家,五处的主事霍远。
“霍先生,什么风把您吹到我这儿来了?”
顾清骊连忙起身迎接,行大礼。
霍远瞥了一眼她,直接就掠过顾清骊坐在了顾清骊房间的桌子上,模样倒是放荡不羁:“吹风?什么风能吹动我?”
“霍先生说的是。”顾清骊站起身来,跟着赔笑。
这人脾气冲得很,顾清骊确实始终好生待着,倘若要究其缘由,归结于一个字,那便是钱。
“霍先生若是有指令,那便用只机械鸟传唤便是,清骊定然飞奔过去,片刻都不敢停留。”
“机械鸟?哼,那玩意儿顶什么用?”霍远显然对此嗤之以鼻。
顾清骊轻笑,倒是想起五年前的一件往事。
这机械鸟是二处制作出来用来传递内院消息的。
想当初这机械鸟才制作出来,记忆还没成熟的时候,霍远便得到了优先使用的权利,只是这机械鸟才飞出不过三两米,扭身朝着霍远重来,便将霍远新买的衣服戳出了个大洞,自此之后,二处算是把霍远得罪了。
二处好一阵子的费用都是启初磨破了嘴皮子拿来的。
然后,后来这机械鸟技艺成熟了,这霍远也不再用过。顾清骊方才这么一说,倒是忘记了这回事儿。
“废话也不多说,上次划到你名字下边那两处铺子,我要收回来。”
顾清骊抬眉,那两处铺子在顾城现在是开的风生水起,若是平白无故的让顾清骊放弃,顾清骊还是有些不肯放手的。
“那两处铺子储厂要另做他用,我再用别处的三处铺子换你的这两处就是,如何?”
听起来倒是像是商量似的,顾清骊歪了歪头:“那两处铺子的流水,放弃的话,还当真是有些可惜。”
霍远瞥了顾清骊一眼:“你这油嘴滑舌的性子莫要在我面前使唤,要说什么便说。”
“我想知道我那两处铺子,内院要做什么用?如果霍先生肯指点一二,那我也能心安理得些不是?”
顾清骊狡黠的笑着,霍远也没打算瞒顾清骊,直说:“传递消息。”
是什么消息竟会要那两处铺子,许是看出了顾清骊打算打破砂锅问到底,霍远两手一摊:“上边便是这样吩咐的,传递消息,四个字。”
顾清骊狐疑的看着霍远,似乎是想从霍远的脸上看到撒谎的痕迹,只是丝毫都没有瞧见。
“那铺子交接的时候,我能跟着一块儿去么?”
这当初答应好顾星的回家,却是又耽搁了这么久。
“可以,不过要用上人.皮面.具,不准暴露身份。
“遵命。”
顾清骊喜滋滋的跟着回了顾城。原本只会交给下面的人做的事情,霍远竟然亲力亲为了,这件事情的重要性,便是可想而知了。
铺子的交接很快就完成了,盖章之后,霍远小心翼翼的收好了凭条,压着嗓子说:“顾城的食物不错,看来我这两天是要吃个饱了。小桌子,你也趁着这个好时候去吃点吧。”
顾清骊微微抬眉,这意思是办好了事情还不会回去,还要在这里待上几日。
“谢谢霍爷。”
顾清骊屈身退了出来,像是这样肆无忌惮的走在顾城的康庄大街之上,还是鲜少的事情。
顾城的民风极好,许是天子脚下,管理自严吧。
顾清骊摸出些碎银子刚想买串糖葫芦吃就见着熟人了。
这熟人朝着自己过来,顾清骊还有些发愣,直到容清欢路过了自己身边,顾清骊这才想起来,自己已经易容了。
容清欢这么急冲冲的走,连下人都没有带,这是去做什么?
顾清骊玩心大起,悄悄跟了上去。
容清欢到的地方,竟然是一座破庙?
顾清骊敛去了内息跟着就要进去的时候,却听见了里边的声音:“你回府一趟,没拿到东西就算了,竟然还带了条尾巴回来,看来,呵……”
最后是一声冷笑,顾清骊皱着眉头,这个声音,倒是有些耳熟,顾清骊来不及检索,便是一道强劲的内力打来。
顾清骊下意识就躲开了,容清欢这几年,看来在璇阁没白待。
顾清骊还没有摸清破庙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知道里面又多少实力强劲的人,她不便随意动手,提气就跑。
人还没有跑出多远,身子就开始发软。
不好,那道内力之中,有毒!
顾清骊运转起无字功法强行将那毒压了下去,顾清骊拼了命的跑,容清欢好似没有跟过来。
好在当初听了云初的,轻功跟内功,不论如何都要好好练,打不过就跑!
容清欢的轻功显然是不如她的。
顾清骊重重的喘息着,也不知道容清欢那一下子是下了什么毒,下意识就要取出药袋里的药材先压制着。
只是身子一通疲软,就连取东西的劲儿都没了。
意识越来越模糊,顾清骊咬着自己的舌尖让自己保持清醒。
等到舌尖都要出血来的时候,顾清骊这才轻笑着,没想到自己玩药玩了这么多年,竟然自救都做不到。
“师父。”
一个清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顾清骊的眼神有些恍然,即便是多年过去,他还是一袭白衣,宛若是一个仙人。
“你去吧。”
就连说话的风格也一点都没有变,白止,终究还是白止。不论命运之中轮转了多少次,白止依旧是这副模样。
顾清骊的眼前已经模糊,她只能依稀见着一个穿着青色襦裙的女孩子一板一眼的给自己施针,手臂上的力气开始慢慢恢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