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王，谁给你的胆子和朕谈条件。现下你只有两个选择，要么乖乖娶了沈群之为侧妃，要么让固伦公主来参与比试。”一而再再而三的忤逆，皇甫晔已经触及了皇上的底线。

“可……”皇甫晔还想说些什么，就看到原本坐着的何芷晴甩了甩头，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走到大殿中。

何芷晴眼神倨傲地扫过众人，冷冷道：“臣女若是赢了这比试，彩头可还作数？”

……

时间倒回皇后提议之前，桂嬷嬷一听沈群之要求赐婚，赶紧狠狠拧了一把自家主子的大腿肉。

看到自家主子稍稍恢复意识，便凑到她耳边小声道：“主子，有人放火要烧你家后院。”

这是之前何芷晴在药神阁里面开过的一个玩笑，桂嬷嬷当时记忆深刻。

果然一听到这话，何芷晴就瞪大了半睁的眼，偏过头问道：“谁，谁敢放火烧我的后院？”

桂嬷嬷朝着厅中的位置努了努下巴：“诺，就是那个主子一直欣赏有佳的沈群之。”

“我不发飙，都把我当做hello kity了。桂嬷嬷，把解酒药给我。”把桂嬷嬷递来的解酒药喂进嘴里，何芷晴眯着眼佯装不清醒地看着，这场沈群之主演的大戏。

直到皇甫晔想要开口，替她拒绝比试。

“这是自然，彩头谁拿下就是谁的。”何芷晴身上那股子睥睨的气质，让向来高高在上的皇帝也有些惊讶，当然更多的是好奇。

自小被送到庄子里养活，回来又是因为替嫁，这样的女子若不是皇甫晔喜欢，他是万万不可能封为公主的。可眼下的女子别说是露怯了，就连对他的敬畏都没有。

“敢问陛下这才艺是否独指歌舞书画？”何芷晴想了想说道。

没想到她会有此一问，笼罩着皇上的乌云也散去了些：“自然不止，可若是什么乡野种田，恐也轮不上才艺一说。”

一句调笑让在场诸位都笑了起来，因为皇上的幽默风趣，更多的是因为何芷晴的不自量力。

何芷晴也不恼挑了挑眉，点点头波澜不惊道：“那毒术可算？”

满座皆惊，不敢相信何芷晴居然提出要在圣前使毒。

“下点毒就算才艺，固伦公主委实有些小瞧群之了。”听到何芷晴要用毒术和自己比试，沈群之气得出言怒怼。

桂嬷嬷暗地里白了沈群之一眼，书呆子，就是看得起你，主子才会拿出毒术。

皇甫晔忍不住垂首笑了笑，果然琴棋书画一窍不通。

“我若能用毒术画画又当如何？”不理会沈群之的话，何芷晴抬眼看着高座上的男子问道。

用毒术来画画，全场包括见惯了珍奇异宝的皇上在内，都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给固伦公主备纸。”何芷晴的毒术才艺，奏效了。

宫人们很快就在桌上铺了新的宣纸，纸质、大小都跟沈群之用的一模一样。

“为示公正，还请皇上着太医院的太医送些毒药来。”何芷晴继续说道。

皇上点头允诺，没多久就有宫人端着一大托盘的毒药而来。何芷晴先是一一打开闻了闻，而后又找宫人要了不少小碟子。

先是把一瓶毒药倒进出些放碟子里，而又从另一个瓶子里倒了些许，用水调和。这样的步骤不知道做了多少，等到何芷晴拿着狼毫笔作画时，众人笃定一切都是在虚张声势。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何芷晴就停了笔，站到一旁：“可否跟皇上借个火折子？”

之后让宫人抬来架子，把涂涂画画后依旧白净的宣纸挂了上去。

“挂一张白纸，也叫作画？”众人都不理解，认为何芷晴就是喝多了酒在耍酒疯。

何芷晴点燃了火折子，近距离的挨近宣纸，很快纸上就出现了颜色，不只是丹青的黑色，而是五颜六色，有天空的蓝，还有湖水的绿，以及花朵的红。

画上是一副日月同辉的景象，澄绿的湖水上泛着波澜，天空的太阳和月亮一样耀眼。不同于古时的留白丹青，何芷晴的这幅画用了大篇幅的色彩，把整张宣纸填满，没有细索的线条，全是鲜艳的色彩。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何芷晴缓缓说道。

宴客厅是死一般的沉寂，画纸上的颜色也逐渐褪去，慢慢恢复了之前的洁白无瑕，方才那些鲜艳的颜色就犹如潮水退去一般。

桂嬷嬷会意地上前，将手中的笼子递了过去，这是刚才趁着主子画画时，她特意出去在荷园里捉到的竹叶青。

何芷晴打开蛇笼，擒住竹叶青的脑袋，把它摁近了画纸上，很快竹叶青的尾巴被垂成了一条直线，被毒死了。

“皇上以为这才艺如何？”何芷晴将手中死了的竹叶青，随手一丢，吓得在场的女眷纷纷面露惧色。

“这颜色你是如何做出的？”要知道即便是当今圣上，也不曾见过这般鲜艳多彩的画。

何芷晴笑了笑，“臣女喜用毒术，偶然发现的。”

“今年群芳宴的彩头，就是固伦公主的了。固伦公主，想要什么？”皇上点点头问道。

“臣女要悠王一生永不纳妾。”何芷晴转过身子，看着沈群之惊愕的脸，缓慢地说道。

这次群芳宴的彩头被她拿下了，那明年，后年，大后年呢？总不能每年夏天都来一次后院失火吧，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沈群之这次逼婚不成，只怕是立时就得传遍整个京城，到时候只怕这沈尚书又要腆着脸跟皇上求赐婚，这样一来说不定哪天就真失火了，不若直接断了沈群之的念想好。

皇甫晔闻言一怔，心里泛起丝丝的甜，勾唇笑了笑。

群芳宴散了，何芷晴那副毒画也被皇上留下，放进了私库里。

就如何芷晴所说，第二日京中就已经沸沸扬扬，全是关于京城第一才女，群芳宴逼婚悠王被拒的消息。

“晴晴，你这么做可是坐实了善妒的罪名了。”陆氏听见传闻，急得头发眉毛一把抓。世间男子有几个真的能做到，只守着一个人，何芷晴这么做就是断了悠王的后路。现下悠王对何芷晴正在兴头上，可等到以后定然是要怨她的。

何芷晴扁了扁嘴，她当时只是不想沈群之老是惦记着皇甫晔，根本没想到陆氏会有这么大的意见，唠叨得她耳朵都起茧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