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如同真的初次见面一般，行礼寒暄。舒妃担心的场面并没有发生，心中更是庆幸搬出了皇上，不若只怕这固伦公主立马就得甩脸走人。

“如此甚好，清溪交给你们，朕也放心了。”对两人的态度极为满意，皇上点了点头道。

清溪看看何芷晴，又看看秦时月，小嘴瘪了瘪：“父皇，清溪相信漂亮姐姐。”

这个早慧的小丫头一眼就看透了大人的心思，让何芷晴心中一暖，伸手摸了摸她的前额：“皇上只是想让臣女多些时间准备婚事，十公主不要多想。”

“那漂亮姐姐嫁给晔皇叔之后，是不是就是清溪的皇婶了？”听了何芷瑶的话，十公主仰着脑袋看她道。

想到前日夜里和皇甫晔的见面，何芷晴笑着点了点头：“是呀，再过个十日，就是大婚的日子了。”

秦时月看着她巧笑嫣然，笑弯了眼睛的样子，心里却是泛着苦味。

他还以为来日方长，没想到人家早就已经订下了亲事。

舒妃看着秦时月怔愣的样子，心里暗暗着急。怎么这第一神医，进了宫就知道发呆？

“秦公子，不若先替清溪把把脉？”无奈之下，舒妃只好硬着头皮开了口。

何芷晴挑了挑眉，舒妃还真是迫不及待啊。

就是不知道，一会儿打脸的时候，是否还能这么落落大方了。

被点名的秦时月回过神来，顺从地点点头，拿着药箱就坐到了桌边，指着对面的位置，对站在何芷晴身旁的十公主道：“还请十公主过来坐下。”

说完就赶紧移开了视线，从药箱里拿出了号脉枕放在桌上。

十公主并没有动，而是抬眼看了看何芷晴。

知道小丫头是在声援自己，何芷晴拍了拍她的后肩，小声道：“去吧，要对漂亮姐姐有信心。”

秦时月右手三指靠在十公主的右腕上，又是看舌相又是皱眉，看得一旁的舒妃和皇上一头雾水。

“秦公子，清溪情况如何？”看到舒妃急切的模样，皇上拍了拍她的手，问出了舒妃心里的话。

秦时月收回了手，摇了摇头：“十公主的哮症是娘胎里带出，脏腑运化太弱累及心脏，虽然最近有些好转，即便是用最好的药物调养，只怕也渡不过三十岁的寿辰。”

话音才落，舒妃整个人就好似失了气力，不住地往下滑落。她的清溪才十岁，却被第一神医预言活不过三十，那岂不是说只剩下了二十年的活法。

对于这样的诊治结果，何芷晴并不意外，就医术层面而言，娘胎里带出来哮症怎么养护，都是无法逆转脏器的损伤，三十岁已经是个不错的数字。

原本对未来充满希望的十公主，听到这样的话立马也就慌了神，瘪着嘴就冲何芷晴喊道：“漂亮姐姐。”

这一声让舒妃再次燃起了希望，之前固伦公主说过有办法可以根治十公主的哮症。

“秦神医，这之前固伦公主说有法子可以根治，你怎么看？”皇上确实也被秦时月的话吓住了。

之前宫中的太医就说过，十公主可能撑不过二十五，现下秦时月说是三十，三人说的话完全不同。

秦时月看了何芷晴一眼，摇了摇头：“秦某从未听说哮症有根治之法。”

神医世家都这么说了，舒妃更是觉得无望，满眼含泪地看着自己的女儿。

“固伦公主。”爱妃在自己面前哭成一个泪人，皇上面色也沉了下去。

何芷晴并没有急着回话，走到十公主的跟前，蹲下身平视着这个瘦弱的小丫头：“清溪，你信漂亮姐姐吗？”

十公主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可能会吃些苦头，清溪愿意吗？”何芷晴笑了笑，继续问道。

十公主想了想点点头。

得到了十公主的答复，何芷晴站起身来，抬眼看向了皇上和舒妃，面上的神情严肃：“秦神医并没有说错，只凭着治疗是无法根治的。”

舒妃听到这样的话，险些晕了过去，还没等她发难，就听到了何芷晴接下来的话。

“所以臣女准备用毒。”何芷晴看着瘦小的十公主，说道。

要说之前皇上和舒妃是悲伤居多，听了何芷晴的这句话，却更多变为了震惊。

这是第一个敢明目张胆说要对皇嗣用毒的人。

“固伦公主有几成把握？”秦时月虽对毒术研究不深，却也知道有句古话叫以毒攻毒，若是能找到平衡点，说不定用毒就能达到根治的效果。

何芷晴将目光落在了，一直仰头看着自己的十公主身上，一字一顿道：“五成。”

若是没有洋地黄，何芷晴只有四成不到的把握。

秦时月皱紧了眉头，五成把握的意思，就是说十公主有一半可能，会在根治哮症的过程中死亡。若只单独对哮症治疗来说，这已经是个不错的成绩，但对于皇家子嗣来说，却是在剜舒妃的心头肉。

这些之前何芷晴并未对舒妃提及，因为她确实也没有想好，该不该冒这个险。凭着她的毒术，再配合洋地黄，想要保十公主平安活到五十岁，并不是什么难事。

“臣女还有一个办法，用毒术配合药物，也可保十公主四十年无虞。”垂下眼帘看着地面。

“这法子有多大的把握？”被何芷晴大起大落的话闹得头疼，皇上摇了摇头问道。

何芷晴吸了口气，沉重道：“十成。”

她面色沉重的模样，秦时月看在眼里：“固伦公主是否还有话没说完？”

“十公主，你愿意跟我赌一把吗？”何芷晴答应过小丫头，要让她能够同常人一般，自由自在地在春日里玩耍。把选择权交给了小丫头，因为这是她的人生。

这样的抉择是痛苦的，可对于向往春日的十公主来说，答案却已经是肯定的。

“漂亮姐姐，清溪说过，会相信你。”十公主扬起笑容，露出整齐白净的牙齿，对何芷晴笑着说。

“清溪。”舒妃厉声喊道。

只有五成的把握，这让她如何能够接受。

何芷晴摸了摸小丫头的头顶，站起来看着舒妃和皇上道：“臣女会尊重十公主的意见。”

言下之意就是，你们怎么想不重要，说了我也不会听。

“固伦公主，这样未免太过胡闹了。”秦时月皱着的眉头一直没有松过，对于何芷晴这样不顾后果的做法，同样作为医者他并不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