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邀靖独来，是想商量一下婚事，也特意把瑶瑶也带来了。”何岩晟笑看着曲靖独说道。

定远候府虽然远离京城无权无势，但在江南却是富甲一方，这样的亲事虽然在仕途上于他帮助不大，但却也是个不错的助力，毕竟有钱能使鬼推磨。

杨柳看了一眼身旁的嬷嬷，嬷嬷会意悄然转身出了门。

何芷瑶身着浅粉衣裙，面上妆容精致，头发也梳得极为规整，浑然不似昨夜那个满身恶臭的女子。

嬷嬷将蹲在地上的何芷瑶一把扯了起来，就往屋里拽。

何芷瑶一时跟不上，险些就摔了个狗吃屎，嬷嬷一脸嫌弃地看着这个傻子，也不知道三姨娘怎么这么好心，还要给这傻子找门好亲事。

等到何芷瑶踉踉跄跄进了门，惊恐地瞪大了眼，看着屋里的三个人。

“瑶瑶，快来见过定远候府的大公子。”何岩晟对于何芷瑶的疯病了解并不多，当时只以为是当时受了点刺激。

之后二夫人又派人把水瑶阁把守起来，每每他提出想要见见何芷瑶，都被二夫人给一口拒绝。二夫人被禁足，他又只顾着沉迷温柔乡，哪里还能想起这个女儿。

看着何芷瑶站在原地没有动，何岩晟的面色当时就沉了下去。

当着外人的面，何芷瑶居然这么不给他面子。

杨柳见状，拉了拉何岩晟的衣袖：“老爷，现在还有客人在，别让曲大公子看了笑话，大小姐那里我来劝。”

说完就起身，朝着何芷瑶走了过去，面上的笑容温和：“瑶瑶，我是三姨娘，今日定远候府的大公子，来特意商议你和二公子的婚事。”

何芷瑶偏着脑袋看她，好似根本听不懂杨柳在说什么。

杨柳笑了笑，伸手扶住了她的肩，将何芷瑶硬生生推到桌边，摁坐在椅子上。又细心地给她打了碗鸡汤放在手边，才坐了下来。

对于行为稍有些奇怪的何芷瑶，曲靖独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若论容貌，这何大小姐虽说不上倾国倾城，却也算得上娇俏可人，配自己那不成才的二弟，倒是绰绰有余。

“何大小姐，靖独敬你一杯。”曲靖独给自己满上了酒，举杯朝对面的何芷瑶说道。

何芷瑶依旧保持着之前的模样，呆呆傻傻地歪头看着曲靖独。

热脸贴了冷屁股的曲靖独，面色也不由得有些难看。

杨柳赶紧出来打圆场，又是陪着曲靖独喝了两杯，又是不停地劝说何芷晴。

何岩晟见状心中的火气更是蹭蹭上涨，对于杨柳的疼爱之情也更重，这样好的女子，他又怎么能不好好珍惜？

“何芷瑶，你还记得何芷晴吗？”杨柳靠近了何芷瑶耳边，以只有她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

原本只是呆傻模样的何芷瑶，听到何芷晴的名字，面上的神情时而惊恐时而阴狠，一把就推开了杨柳。

恰好坐在桌边的杨柳，被这一推立马就跌坐在了地上。

可这还没完，何芷瑶不停地抄着东西往杨柳身上砸去，一开始的碗筷，后来的热汤。

杨柳没有出手反击，只不停地躲避着扔过来的锅碗瓢盆，头发已经在躲避过程里完全散开了来，看起来狼狈不堪。

何岩晟赶紧上前一把扣住了何芷瑶的手，不让她再拿东西砸向杨柳：“何芷瑶，你发什么疯？”

瘫坐在地上的杨柳，坐在一边吓懵了的曲靖独，都被这声响破天际的怒喝声给震住了。

“疯了？瑶瑶没疯，瑶瑶没疯。”一听到‘疯了’这个字眼，何芷瑶整个人就好像完全癫狂了起来，说不清是哭是笑不停大叫着。

何岩晟皱紧了眉头，不明白怎么自己的女儿，突然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回过神来的曲靖独，瞅准了时机，赶紧向何岩晟请辞：“何伯父，靖独看大小姐现下情绪不稳定，并不适合谈婚事，还是改日再谈，靖独就不打扰伯父处理家事了。”

此时需得尽快修书回去给父亲，这振邦候府的大小姐居然是个疯子。

还不等何岩晟回话，曲靖独已经跑得没了影。

“老爷，曲公子这是……”杨柳楚楚可怜地抬起头，看着何岩晟欲言又止。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曲靖独说的那些话，哪里是想改日再谈，这门亲事只怕是告吹了。

“管家，派人备上重礼送到曲大公子的住处，务必让他对大小姐的事守口如瓶。”何岩晟感受突突跳动的太阳穴，强压下火气吩咐道。

今日之事若是传出去，只怕何芷瑶的名声就彻底毁了。

杨柳垂下头缓缓眨了眨眼睛，这是个最好的时机，让何芷瑶身败名裂。

家丁们很快就拿住了何芷瑶，将她整个人用绳子捆了起来，带回了水瑶阁。

何岩晟扶起坐在地上，满身狼狈的杨柳，歉意道：“我不知道今日会变成这个样子，委屈你了。”

“老爷，妾身没事，可大小姐怎么会变成这样？”杨柳摇了摇头，被汤菜弄得污脏不堪的衣裙，散乱的发髻，却更是凸显了她楚楚可怜的气质。

说起这个，何岩晟皱紧了眉摇摇头，他也不知道怎么好端端的人会变成这样。

也许只有去问问二夫人了。

……

“主子，振邦候府传来消息，定远候府大公子，在方才急急忙忙从振邦候府离开了。”月儿蹲身，将从冰库中取出的冰块，放到房间的角落里。

何芷晴摇摇手里的团扇：“让三子派人盯住了曲靖独，所有的书信一律拦截。”

光是搅黄何芷瑶的婚事，可不是她的目的。

“还有，杨柳这事办的不错，让三子再送些养颜丹去。”她这个人向来赏罚分明，杨柳到目前为止，可从没让她失望过。

月儿撇了撇嘴，不情愿地答道：“是。”

听出小丫头语气里的情绪，何芷晴挑了挑眉摇摇头，继续翻看着手里的话本。

之前派人送过话本给皇甫晔，不知道是不是认为她挑的不好看。这不，成日里就到处收集好看的话本送来。

正看着，就听到窗户又响动，何芷晴拧了拧眉：“大子。”

可过了许久也不见大子出现，何芷晴走到床边，抽出了枕头底下的匕首，缓缓朝着床边走过去。

刚一抬眼，就被皇甫晔给扣进了怀里，手上的匕首也被卸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