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宛颤抖的看着地上的尸体，他拿着手的刀正在微微颤抖。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没有一丝表情，就像一座僵硬的雕塑。

母亲的声音再次在他耳中响起。

“用刀尖杀人是一种极其缺乏艺术感的行为。不过，当你有那个机会的时候，千万不要迟疑。”

他杀人了！

他在绝对清醒的情况下杀了一个人。感觉到一股奇怪的情绪正在攀岩上他的脊椎，方宛赶忙打住。不行，他不能享受这种胜利。

莉刹细细的观察，方宛的面部。

方宛的眼睛很亮，呼吸很重，如一个掉线的木偶控制着自己的身体。

莉刹叹了口气。之前她叔叔的牺牲对她造成了一些影响，就让她现在来做一回好人吧，关心一下她仅存的亲人。

“感觉怎么样？第一次直面鲜血？”好吧，她就知道自己不擅长这种事，她的语气以及她的行为充满了嘲讽。

方宛僵住了，或者说他一直都是这样子的，就像突然被电击到了一样。

他对上方宛冰冷的目光，接着，他的脸慢慢暗了下去，不受控制地再次看向络腮胡大汉的尸体。

窗外的小姑娘翻了进来，小心翼翼地走到方宛面前，眼神中充满了兴味。“小哥哥，如果我和你玩同样的游戏。你觉得，你会像玩弄那货一样玩弄我吗？”

莉刹感觉自己的话以及小姑娘的话已经沉入了莉刹的心底。

莉刹咬了咬嘴唇。感觉好像有点过分。会不会太严厉了？她要不要安慰一下他，可是他从来没有安慰过人呃。

鬼才训练营中杀人这都是家常便饭，也没有谁会去跟谁说什么好话。正常人该怎么做呢？

莉刹在脑中模拟了一下正常人的反应。

正常人看不出方宛并非在玩弄络腮胡大汉，所以看向他的眼神应该是敬畏，恐惧……还有厌恶？

感觉好像都不是方宛现在需要的。

就在莉刹思考该怎么安慰自己脆弱的表哥时，方宛看向莉刹认真的说道：“你知道是什么情况。”

莉刹想了想，看向旁边的小姑娘，为方宛解释的。“他之前从来没有直视过自己杀害一个人。”

小姑娘看向她，脸上写满了不相信。

莉刹抿了抿嘴，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看向方宛。她尽力了。

老实说如果不是特别了解这位表哥，她也不相信他没有在玩弄那个大汉。

方宛默默穿上自己的鞋子，看着地上鲜红的血液。“我根本就没有想过杀他。”

“好吧，我知道了。哈哈哈。”小姑娘眨了眨眼。也不知道信了没信。“认识一下呗，我叫竹嫣，有兴趣联盟吗？哈哈哈。”

莉刹看着竹嫣慢慢靠近，眼睛闪了闪，拿出武器藏在难以看见的地方。她没急着动手，这个时候伤势没恢复不应该随便招惹敌人，最重要的是动了手她没有把握取胜。

当然，如果对方再继续向前她不介意偷袭。

竹嫣似乎感觉到了危险，停了下来，抬眸看向方宛。“小哥哥，哈哈哈，合作吧。我不想和你打。你们是聪明人。”

莉刹眼神微眯，看来又是一个知道试炼出问题的人，只是出现的未免也太巧了吧。

合作？如果她现在没有受伤，当然不用害怕这个小鬼。看向方宛掂量了一下双方的实力。只怕看到方宛刚刚杀人的方式，这姑娘不会蠢到说不用灵气和方宛打。而且现在方宛状态也不太对。两人都是拔了牙的老虎，不易生事端。

莉刹一双美眸饶有兴致地盯着竹嫣。“小妹妹，合作？凭什么？”

竹嫣露出一个鬼畜的笑容，随后从口袋中掏出一颗丹药。“当然是通关啊！哈，看你受伤了，要不要来一枚？”

说完迅速将其扔向了莉刹。莉刹微微皱眉，当丸子接近以后，她才认出那是什么东西，连忙迅速躲开。

只见丸子落在地上，发出轰的一声巨响，爆炸开来。

这下莉刹笑了，娇嫩的容颜上洋溢着愉悦和纯粹的笑意。通关，用这个词的人应该是把这一切当游戏。整个试炼都已经崩塌了，意识到真相的人，还能将这么危险的环境当游戏……真是疯狂啊！

炼丹师在炼丹时会出现一种即不成丹又不炸炉的情况。虽然丹药已经成型，但药性却完全紊乱，非常不稳定，只要受到压迫就会爆炸。这算是炼丹师的攻击手法之一。

所以面前的人是炼丹师，或者是个脑子进水了，浪费空间，偷偷带这种没有的药进来的货色。

不管是哪一个，都证明她很对莉刹的胃口。

竹嫣看到莉刹的表现，突然哈哈大笑，四肢胡乱颤抖，好像不知道该如何摆动四肢，再加上她刻意断断续续的语言，给人一种不太舒服的感觉。“我收到你的答案了！”

莉刹出现了一瞬间的震惊，这一刻，她意识到眼前的人或许比自己更加疯狂。

她微微退后几步，但很快她眼神一变。将匕首从暗处掏了出来，冲上前去，一把抱住了竹嫣的，将刀抵住对方的唇。“我们玩个游戏吧。”

竹嫣疯狂的大笑，将舌头伸出来舔了舔嘴唇，或者是说舔了舔刀面。“我们是一类人对吗？哈哈哈哈，小姐姐。”

意识到自己举动的错误性，仅仅一刻，莉刹手腕微微用力，刀已经压在竹嫣脸上，她眼神有一刻躲闪。

莉刹想不明白。她无法从竹嫣的脸上读出竹嫣的目的。她不喜欢这种感觉，不喜欢完全没有办法掌握对方目的的感觉。每一个人做一件事情，肯定都有自己的目的，怎么可能没有目的呢？

竹嫣笑的更加疯狂，一把抱住莉刹的头部，将脸按在她的匕首上，割出了一脸长长地血痕。“看着我。看着我。”她越疯狂，莉刹的眼神就躲闪的越厉害。

她笑了，声音突然开始变得低沉。“莉刹，你变了。哈哈！韩婉月又活过来了。这不对，这不对，我们应该是一类人。”

莉刹有一瞬间的震惊，但听到这话以后，她又很快回到了，自己本该有的样子。她精致的眉宇轻蹙神情，略带几分阴郁和不满。“小妹妹认识我？真是神奇可是我和你不一样，你只是一个愚蠢的模仿者。为疯狂而疯狂。嗯。”

莉刹丝毫不在意竹嫣放在她脖子上的双手。那一刻，她知道竹嫣不会杀他。因为比起杀她，毁灭她仅存的理智，让自己和他一样重新回到本该存在的疯狂才更有意思。

竹嫣有一点不高兴。“噗呲！别像那些蠢货一样，说话。你不一样。对于那些蠢货来说，我们都是疯子，整个鬼才训练营的人都是疯子。不过啊，你和我不一样。我们是怪胎，是异类。连疯子都不接受的存在。我们应该共同走下去，忘记所有的理智。你只会失去。就像那个墓碑一样。莉刹，韩婉月已经死了。”

听到这话，莉刹眼神中出现一丝恍惚。有那么一瞬间她似乎又回到了……不对，已经有那么多人为她牺牲了，她已经看到这世界的光，为什么又要重新走入更暗深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