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你好，阿沁。”向来对他打招呼，赵嘉琦看着她微微颔首。
阿沁今天穿的是超短裙，两条笔直的大长腿着实吸睛，她利用午休时间，来商场碰碰运气，准备给子衿买一份结婚礼物，却意外撞见他俩，两眼放光，迎上前来，上下打量着他们：“你好，二位师兄，你们这是……买珠宝？”
向来看了赵嘉琦一眼，点点头。
阿沁开心地说：“巧了，我也是，那你们看下合适的吗？”
向来摇摇头道：“我们刚来，你呢？”
阿沁说：“巧了，我也是。”
这……么巧合？
向来有些不知所措，他用胳膊捅了捅赵嘉琦，“我们准备去那边看看。”
阿沁看着整个商场，来买珠宝的都是成双成对的多些，两个大男人一起买，还是少见，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俩是……
于是，问道：“你们是为女性选礼物吗？”
向来点头，想起他俩在这方面都没什么经验，不如——
“你有什么好的建议？”
阿沁喜喜一笑，反问：“你是给什么人买呢？”
向来一顿，他看着阿沁，想起子衿，他需要买两份礼物。
“好朋友。”赵嘉琦见他没说话，就替他回答。
阿沁听后有些心底有些小失望，想不到向师兄还真是心中有人。不过——她可不会吊死在一棵树上。
“怎么了？”向来见她表情变化有些奇怪，“是太为难了吗？”
阿沁闻言，立即否定：“没有，没有，是我在想哪种的合适。”
向来客气道：“谢谢。”
“那边走边看吧？”赵嘉琦提议。
于是，三人一起在各大品牌专柜看了一圈，向来最终还是买下爱恒生那串带有水钻的黄金手链，阿沁没看下合适的珠宝，选了个新款的玉镯。
她试完后，小心翼翼地装进首饰盒里，向来打趣道：“你戴着很好看。”
阿沁笑了下，吩咐营业员把里面的小票和牌子剪下来，单独放进包里。
“这个是给子衿买的。”
向来一怔，“子衿？”
难不成阿沁也知道子衿要求婚的事儿？
“对啊，她跟那位早晚都要修成正果，我提前买好礼物。”
向来假意咳嗽了下，点头道：“说的也是。”但他没说，他们都是给同一个人买结婚礼物。
确实是巧合，回头他要好好在子衿面前说道说道。
站在一旁的赵嘉琦，始终保持沉默。
阿沁后知后觉，连忙道歉：“赵师兄，对不起啊，我……”
“没关系，很开心，子衿能拥有你这样的朋友。”他微笑着说。
阿沁点点头，一时有些尴尬，向来道：“今日谢谢你，再见！”
“再见！”
阿沁目送着他们二人出去，若有所思，掏出手机，给子衿发了个视频请求，电话响了好久才接。
一脸疲惫的子衿，映入她的眼帘，“哎呀，抱歉，我打扰你的美梦了。”
子衿：“我的小祖宗，你怎么这么早啊。”
瑞士和国内隔着时差呢，子衿还没起床，确实很困。
阿沁嘟着嘴，歉意地笑了笑：“我忘了时差，你别怪我啊……”
子衿：“不会，怎么了？”
阿沁：“我在商场呢，猜猜碰见谁了？”
子衿把头发拨了拨，问：“谁啊？”
阿沁：“你哥和向师兄。”
子衿：“噢……”
阿沁看见她没反应，有些不满：“你怎么一点都不惊讶？”
子衿：“惊讶什么？”
阿沁：“他们在C城逛商场，两个大男人为了给一个女人挑选珠宝呢。”
子衿慢悠悠地道：“这有什么稀奇的？”
阿沁：“听你这意思，你知道他们给谁送的？他们什么时候有意中人了？”
子衿听她的语气，沉默了下，问：“你对向师兄还没死心？”
阿沁：“我……”
子衿笑道：“你可以考虑我哥，如果你给我当嫂子，也不错。”
阿沁的脸色忽地变了，语气严肃道：“赵子衿，你是不是皮痒了？”
子衿听到“痒”这个字，好像浑身都着了魔力，开始“咯咯”地笑起来。
阿沁被她逗笑了，“你哥是谁啊？我哪敢倒追人家。”
子衿：“你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小祖宗，何时怕过谁啊。”
阿沁：“那倒是，不过，你哥，那还是算了，万年冰山男神，融不化的那种。”一想到赵嘉琦的那张脸，阿沁直打哆嗦。
子衿：“我会把你的原话转达给他的。”
阿沁：“你——别呀，回头我们还怎么见面？”
子衿在镜头前哈哈大笑起来，“想不到你还有怕的时候。”
阿沁故意白了她一眼，一本正经地说道：“上回小花结婚，你没来，她都生气了。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啊？”
提起小花的婚事，子衿满满的愧疚，她没有遵守约定，心中万分愧疚。
“快了，这边的事情办完就回，亲自登门给她道歉。”
阿沁道：“你心中有我们就行，小花也就是生气一阵子。”
子衿点点头。
“那行，回头见。”
“嗯，拜拜。”
挂了视频，阿沁看了下时间，距离上班的时间马上到了，她急急忙忙赶回公司。
子衿收了手机后，也没了睡意，脑海回想着阿沁刚刚的话，两个大男人跑到C城去买珠宝，晨光最近也回去了，他们是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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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李晨光早早就让戴维在清水湾餐厅定好包间，三人一起吃饭。
赵嘉琦拒绝了，他不想太浪费时间，开庭在即，他们的时间不多。
于是，三人一同回到晨光的住处。
赵嘉琦表情十分严肃地对李晨光说：“你能确定伯父的药就是潘玉下的吗？”
李晨光点点头，他实在想不出还会有谁，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父亲一死，她就是最大的受益者。
赵嘉琦道：“我反复推敲你的证据，她只能是嫌疑人，并不是凶手，你缺少这么重要的证据，就算开庭，结果也不会有改变。”
李晨光：“我知道。”这个结果并不是他想要的，眼下陷入僵局，除非他能找到新的证据。
赵嘉琦看着他，又问：“你家除了潘玉和李嫣外，还有其他可疑的人吗？比如能照顾伯父生活起居的。”
李晨光脑海猛然闪过一个人来，是他，是他吗？似乎——不太可能！
赵嘉琦观察他的反应，继续说道：“任何可疑的人，都不要放过，有时候凶手很狡猾，可能让你忽略了一些细节。”
李晨光的视线转移到他身上，缓缓开口道：“杀人总有理由吧？”
赵嘉琦十分冷静，说：“有些理由只有凶手自己知道。”
向来心头马上紧张起来，插了一句：“晨光，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李晨光的脸色变得严峻，眼眸里的情绪非常复杂，内心翻江倒海，他似乎有点不敢往下想那个人了。
“你既然有了怀疑的对象，就把律师叫过来吧，大家一起有个讨论。”向来提议。
赵嘉琦却不赞同，他反驳道：“暂时先别打草惊蛇，你只是怀疑，法庭还是要有证据。”
李晨光静默半晌，赵嘉琦没有再说话，向来看着他一脸平静，心中还是懂得他此时的痛楚。
过了许久，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说了个地方，就挂断了。
C城海港码头，凉风习习，江汉集团的物流公司，工人驾驶着叉车正从火车上卸货，接着再由升降机把集装箱装进中转货车里，车再开到甲板上，装进邮轮的仓库里。
李晨光到的时候，就看见眼前这幅忙碌的景象，对于集团来说，这是每天都在重复的场景。
他沿着码头的栏杆边上走着，任由海风吹乱自己的头发，从赵嘉琦点醒他的那一刻开始，他的脑海里反复出现一个问题：为什么？
怀疑的种子一旦被种下，他就开始回忆往昔的一切，试图能从中找出点什么来，这么早的布局，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他，想不明白，却也想明白。
也不知道走了多远，海港的灯光暗淡下来，他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仍是一身中山装，印象里，他好像没换过其他衣服，只不过没有了往日的那种亲切感。
“你来了。”他背对着他，听见脚步声，头也不回地打招呼。
没有先前的那种恭敬，晨光的心往下一沉。
“李叔。”他叫了一声，然后站在他身旁几尺远的地方，望着远处的灯塔，海上还有星星点点的船只。
两人很有默契地沉默着，谁也没开口，仿佛都在等对方。
管家李叔，在李家多年，一直跟着李耀麟，对方死后，他仍然是李家大宅的管家。李嫣死后，潘玉被抓，他才收拾行囊离开宅子，给自己找了个住处。
上回母亲就是在这个地方离开自己的，李晨光在这里独守了很久，很多次，想不通为什么他会被抛弃？今日，再次到这个地方来，曾经的伤疤又一次被揭开，只不过这回换成了父亲。
管家怎会不知他的意图？
“我，一直在等你。”他说。
李晨光静静地听着，没有说话。
李叔：“我很早就想回乡下养老了，但有些事还没了结，我就暂且在C城窝着。”
“为什么要这么做？”李晨光问他，这么长时间，都没有被发现，信任蒙蔽了他的双眼。他怎么都没想到会是他。
李叔：“为什么？”他冷冷地一笑，像是在自嘲。“能为什么呢？我孑然一身，世上早无亲人牵挂，唯独……算了。”他后面的话没有说完，只是长长地叹了口气。
李晨光揣摩着他未说完的话，唯独……什么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