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午后，阳光温柔地洒在篮球场上。林夏抱着江予借给她的物理笔记，站在场边的人群中。

这是年级篮球赛的决赛，江予是主力队员。林夏本来不想来的，但听说江予会上场，她还是鬼使神差地来了。

"江予！江予！"

场边的女生们尖叫着。林夏看见江予穿着7号球衣走上场，他的头发有些凌乱，额头上绑着一条黑色发带。

比赛开始了。江予的动作干净利落，运球时手腕灵活地翻转，投篮时手臂划出优美的弧线。每一次进球，场边都会爆发出热烈的欢呼。

林夏却注意到，江予的右手小指似乎有些不对劲。每次接球时，他的小指都会微微颤抖。

突然，对方的一个球员撞上了江予。他重重地摔在地上，右手撑地时发出一声闷哼。

裁判吹响了哨声。林夏看见江予的右手小指以一种不自然的角度弯曲着，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暂停！"

江予被队友扶到场边。林夏挤过人群，看见队医正在检查他的手指。

"可能是骨折。"队医说，"得去医院。"

江予却摇头："比赛还没结束。"

"你疯了吗？"队医瞪大眼睛，"这样下去手指会废掉的！"

林夏看着江予苍白的脸色，突然想起图书馆里他画的那个小火箭。她咬了咬嘴唇，走上前："江予。"

江予抬头看她，额头上布满冷汗。

"你不是想去麻省理工吗？"林夏轻声说，"如果手废了，还怎么设计火箭发动机？"

江予愣住了。他低头看着自己颤抖的右手，眼神闪烁。

"换人吧。"林夏说，"梦想比一场比赛重要。"

江予沉默了很久，终于点了点头。他站起身，对教练说了什么，然后走向更衣室。

林夏跟了上去。在更衣室门口，她听见江予说："谢谢。"

"我陪你去医院吧。"林夏说。

江予摇摇头："不用了，队医陪我去就行。"他顿了顿，"你能帮我个忙吗？"

"什么？"

"更衣室里的书包，帮我拿一下。"江予说，"里面有我的笔记本。"

林夏走进更衣室，找到了江予的书包。她拿起书包时，一本笔记本从里面滑了出来。

她弯腰去捡，却看见笔记本里掉出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小女孩，穿着碎花裙子，站在火箭模型前笑得很开心。

林夏愣住了。那个小女孩，分明就是五岁的自己。

更衣室的门突然被推开。江予站在门口，脸色苍白："你看见了？"

林夏拿着照片，手微微发抖："这是......"

"你父亲。"江予轻声说，"是我的物理启蒙老师。"

林夏感觉眼前一阵模糊。她想起父亲去世前经常提起的那个"很有天赋的学生"，原来就是江予。

"他经常给我看你的照片。"江予靠在门框上，"说你是他最骄傲的女儿。"

林夏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她想起父亲去世后，自己转学到这个城市，原来冥冥之中早有安排。

"所以你知道我是谁？"她问。

江予点点头："从你转学来的第一天就知道。"他苦笑了一下，"本来想装作不认识，但......"

"但什么？"

"但你太像他了。"江予说，"一样的认真，一样的执着，连系鞋带的方式都一样。"

林夏破涕为笑："所以你才教我系鞋带？"

江予也笑了："是啊，就像他当年教我一样。"

医院的车来了。江予临走前，回头看了林夏一眼："等我回来。"

林夏点点头，看着救护车远去。夕阳西下，将天空染成绚丽的橘红色。她摸了摸发烫的脸颊，突然觉得这个秋天格外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