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白银劫
霜降日的宁波港腥风扑面,林砚掀开暹罗商船的苫布。腐臭的稻米间,成捆的倭国丁银正渗出诡异绿脓。聂小倩的银簪试毒后泛黑:"是铅汞脓,触肤即溃。"
"比铅汞更毒。"林砚用琉璃镜折射日光,银锭表面的霉斑呈现爪形——这正是石见银山的"役小角银"特有的矿菌。
市舶司的钟声突然暴响。十二名通译狂奔而来:"佛郎机商船拒缴抽分,炮轰望海楼!"
沈清秋展开《勘合簿》:"永乐五年,佛郎机不在朝贡之列..."话音未落,林砚已夺过望远镜——那艘三桅帆船的炮口,刻着足利氏菊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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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时的铸币坊蒸汽氤氲。林砚转动水力机关,青铜钱模在齿轮间翻飞。当"永乐通宝"的雕母压入锡胎时,暗藏的铅芯竟渗出绿液。
"墨家《考工水经》有载,此菌食铅吐汞。"他刮取菌苔喂入白鼠,鼠须立时脱落,"佛郎机人称之为...梅毒银。"
十三娘的红鞭卷走染菌银锭:"倭寇在吕宋用病银换我生丝,已有百名织工溃烂而亡。"
"不止。"林砚切开银锭,夹层的《海防图》已霉变,"他们真正要换的,是江浙的棉布——裹尸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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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时的双屿港血浪翻涌。林砚扮作海商登上佛郎机战船,货舱堆满长崎产的硫磺瓮。当他用Zippo灼烤瓮底时,"石见银山"的烙痕浮现。
"一硫二硝三木炭。"他碾碎火药样本,"这配比来自《武备志》,沈荣倒是会做生意。"
突然,底舱传来汉话呼救。三百名被拐幼童锁在铁笼,手腕烙着四海票号的兑码——正是上月失踪的军户遗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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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的市舶司公堂,林砚摔碎菌银:"按《大明律》,贩毒货者凌迟,佛郎机人当诛!"
提举太监却捧出永乐帝赐的《万国坤舆图》:"皇上要开海禁,此乃'怀柔远人'..."
"怀的是倭寇罢。"沈清秋亮出菌银化验单,"此物产自石见银山,十年内可使大明男丁绝嗣!"
公堂骤暗,佛郎机人的十字弩破窗而入。林砚掀翻《赋役黄册》挡箭,黄册夹层的海防图显形——倭寇标记的登陆点竟是墨家银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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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时的墨家水城,三百架青铜弩炮自动校准。林砚转动星宿仪,海水随潮汐涌入铸币池。菌银遇盐水暴胀,炸毁七座熔炉。
"这才是倭寇的目的。"他捞出未爆的菌银弹,"用通胀摧毁大明银库,再以病银废我子民。"
沈清秋的算盘珠突然迸裂:"市面流通的白银,已有三成含菌!"
"那就让白银变成废铁。"林砚启动机关,四海票号的汇票机吐出新币种——"火耗银票",含银量标注: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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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时的抗倭军帐,戚继光后裔拍碎案几:"用假银发饷,动摇军心当斩!"
"真银在此。"林砚掀开棺木,十万枚倭国丁银浸泡在石灰中,"用铅汞置换法可提纯七成。"
他忽然割破手臂,将血滴入银液:"墨家秘术'以毒攻毒',我的血含石见菌抗体。"
当夜,三百死士饮下含菌血酒。次日拂晓,他们突袭倭船,溃烂的躯体成为最恐怖的兵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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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的石见银山,林砚在矿洞刻下《禁矿令》。岩壁渗出的人面疮呢喃着倭语,被他用火铳轰碎:"告诉足利义持,大明要收购银山五成股。"
"八嘎!"忍者镖雨中,林砚亮出倭国国债契——以菌银为抵押发行的"死魂券",正被西洋商行疯抢。
爆炸声里,银山账房化为火海。林砚在灰烬中拾起半焦的《银价操典》,永乐七年的白银汇率旁,批注着"1两=0.8贯宝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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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时的江州银库,沈清秋启动墨家净银机。齿轮咬碎菌银时,她突然吐血——手臂浮现人面疮,正是石见矿菌的病征。
"你早知此法伤身..."她扯住林砚的狼头刺青,"为何还..."
"因我要银价崩于今日。"林砚将染菌的《赋役黄册》抛入熔炉,"当白银成废铁时..."他按下机关,银库地砖翻转,露出窖藏的万吨精铜。
倭寇的号角响彻云霄,林砚却笑了。他点燃最后一块菌银,火光照亮铜山地图——大明真正的货币锚定物,从来不是白银。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