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铜山谣
惊蛰日的钱市铜臭熏天,林砚踩着《铜价旬报》的残页走进四海票号。当"每斤铜折银三钱"的水牌挂出时,挤满码头的红毛番商撕毁了购铜契书。
"按《大明律》,私定钱价者流三千里!"户部郎中的惊堂木拍碎案几,却止不住铜钱如暴雨坠落——市面铜价已跌破官价三成。
沈清秋撕开《宝源局奏折》,永乐八年的铸钱量陡增十倍:"你要让铜贱如铁?"
"是让铁贵如铜。"林砚掀开地窖,三百架青铜铸币机吞吐铜锭,"当市钱含铜量只剩三成时..."他碾碎新铸铜钱,露出的铁芯刻着佛郎机鹰徽。
聂小倩的密信随鸽而至:红毛番的运铜船正绕道满剌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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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时的龙江船厂腥风刺骨。林砚解剖沉船龙骨,铁钉表面的铜绿泛着蓝光——正是吕宋铜矿特有的孔雀石锈。
"好一招'铜包铁'。"十三娘的红鞭卷走锈渣,"佛郎机人用此法虚增铜货,已骗购十万担生丝。"
"不止骗购。"林砚点燃硫磺,铁芯熔出《海防图》,"他们要的是大明的铸币权。"
江面突然升起赤色狼烟。八十艘倭式安宅船冲破浓雾,桅杆悬挂的却是佛郎机十字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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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时的市舶司公堂,林砚摔碎《万国坤舆图》:"红毛番所谓吕宋铜,实为倭国石见矿!"
提举太监却展开永乐帝手谕:"皇上特许佛郎机人开矿换铜,此乃..."
"此乃亡国之策!"沈清秋亮出墨家验铜仪,指针直指"倭毒"刻度,"石见铜含腐骨菌,铸钱流通处必生瘟疫!"
佛郎机通译突然暴毙,尸身爬出铜绿色线虫。林砚冷笑:"贵国的生物战,未免拙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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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的墨家铜山,三千架自动风箱吞吐烈焰。林砚转动二十八宿轮盘,岩浆沿着青铜管道注入钱模。当"永乐通宝"的铜液冷却时,暗纹浮现出佛郎机舰队阵型。
"这才是真正的铜本位。"他切开铜锭,露出钨钢内胆,"墨家用天外陨石炼的'不坏金',可抵万斤红毛铜。"
突然,矿洞渗出腥臭血水。聂小倩的尖叫传来:"矿工...矿工都变成铜人了!"
林砚拾起染血的《考工记》,页边批注着拉丁文配方——佛郎机人用汞蒸气毒害矿工,再以铜汁封尸伪造矿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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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时的钱市铜雨滂沱。林砚启动墨家平准机关,青铜天平自动吞吐铜币。当"每斤铜折银五钱"的官价牌亮起时,红毛番商疯狂抛售铜货。
"他们中计了。"沈清秋翻动《期货簿》,"三日前我们做空佛郎机铜货,杠杆三十倍。"
铜价崩盘时,林砚却收购所有铜货倒入长江。佛郎机船队为打捞沉铜,自相撞沉于燕子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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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时的抗倭军帐,戚家军后裔呕出铜绿:"你明知军饷含毒..."
"以毒攻毒。"林砚将铜粉灌入佛郎机俘虏口中,"他们体内有抗体。"
当夜,三百铜人死士夜袭敌舰。佛郎机炮火熔化了他们的躯体,流出的铜液却堵死了炮管——这正是林砚要的"金融栓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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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的石见银山,林砚引爆墨家地震仪。矿洞坍塌时,他拾起半融的铜佛——佛像内胆刻着《铜期货合约》,交割日正是今日。
"用期货操控实体矿场,红毛番倒是新潮。"他焚毁合约,灰烬飘向大明铜山的方向。
佛郎机总督的佩剑刺来刹那,林砚亮出倭国铜券——这些以石见铜为抵押的债券,正被西洋银行抛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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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时的江州铸币坊,沈清秋启动墨家洗铜机。齿轮绞碎毒铜时,她手臂浮现铜纹:"你早知此法反噬..."
"但大明铜山已尽在掌握。"林砚展开《矿脉图》,墨家标注的十二处富矿正被官军接管,"今日起,铜即权柄。"
佛郎机舰队发起总攻时,林砚按下机关——长江浮起三千铜笼,困住敌舰螺旋桨。红毛番商跪献《铜权转让书》时,铜价牌定格"每斤折银一两"。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