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疫债书
谷雨日的太医院阴气森森,林砚剖开染疫尸骸的胸腔。腐化的肺叶上,铜钱状霉斑正渗出佛郎机徽纹的脓液。聂小倩的银簪没入腐肉:"是铅毒瘟,与石见铜矿的菌脉同源。"
"比铅毒更狠。"林砚用琉璃灯照向尸骨,脊椎浮现《海运勘合》的暗码——这正是佛郎机走私船的通关文牒。
顺天府的丧钟突然暴响。三十六坊同时升起招魂幡,户部门前堆满焚烧宝钞的灰烬——死人太多,纸钱已不够用。
沈清秋展开《丁口黄册》,永乐九年的赋税名册霉变过半:"你要发行'疫债'?"
"是让他们买命。"林砚掀开墨家药柜,三百支青铜注射器泛着冷光,"种痘术配合国债,才是真正的良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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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时的惠民药局鬼气缭绕。林砚转动青铜种痘机,牛痘浆液沿陶瓷管道注入铜瓶。当"每瓶折银三钱"的价牌挂出时,挤兑的百姓踏碎了施药局的门槛。
"按《大明律》,私行医道者杖一百!"太医院使的砭石刀扎进药柜,却见柜内《伤寒杂病论》夹着佛郎机密信——瘟菌配方竟出自罗马教廷!
"好个'上帝的惩罚'。"林砚点燃密信,灰烬拼出地中海舰队阵型,"贵教的赎罪券,倒是与疫债异曲同工。"
突然,种痘机喷出黑血。三百接种者浑身溃烂,皮肤浮现佛郎机商船的帆影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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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时的通惠河浮尸密布。林砚解剖漕船死尸,胃中未化的赈灾粮掺着铅粉。"好个'漂没'之法。"他碾碎铅块,"二成损耗实为七成贪腐。"
十三娘的红鞭卷走漕运账册:"佛郎机人用铅毒粮换我铜器,已致三万漕工暴毙。"
"不止换铜器。"林砚切开铅块,内嵌的《密报》已氧化发黑,"他们要换的是大明的河道舆图——棺材铺的生意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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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的墨家疫所,三千具青铜悬棺自动开合。林砚启动二十八宿净气机关,绿雾沿琉璃管道净化尸毒。当"染疫者七日愈"的告示贴出时,顺天府尹却封了疫所大门。
"尔等妖术惑众..."府尹的惊堂木尚未拍下,自己先呕出铜绿尸水——官袍内衬竟缝着佛郎机铅绢!
沈清秋挥剑斩开尸水,显影的《河道图》标注着十二处投毒点。林砚冷笑:"好个清官,原来做着瘟神的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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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时的四海票号,疫债牌价暴涨如疯。林砚撕毁《兑付书》:"即日起,疫债本息以种痘术偿付!"
挤兑的人群撞碎琉璃柜台,却见地下金库堆满棺木——每具棺材刻着债主姓名,内铺《大明宝钞》为殓衣。
"想要钱?"林砚点燃引魂幡,"阴曹地府的宝钞,要多少有多少。"
突然,佛郎机钟声响彻云霄。红衣主教捧着《圣经》现身:"迷途的羔羊,购买赎罪券可免瘟疫..."
"不如买这个。"林砚抛出墨家种痘机图纸,"上帝的归上帝,铜板的归铜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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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时的抗瘟军帐,戚家军医官呕出铅血:"你明知种痘术会加速瘟毒..."
"但能催生抗体。"林砚将铅毒注入佛郎机战俘体内,"他们的血就是最好的疫苗。"
当夜,三百死士饮下毒血冲入敌营。佛郎机火枪队自爆时,铅雾反噬己军——这正是林砚要的"金融传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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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的龙江船厂,林砚引爆墨家焚化炉。佛郎机运铅船在烈焰中化为铁水,船舵上刻着《期货合约》——交割物竟是大明子民的尸骨。
"用活人做空,红毛番倒是会算账。"他拾起半融的铜钟,钟内《疫债章程》已烙上教廷火漆。
突然,海面升起血色十字。佛郎机旗舰撞破浓雾,甲板上的青铜绞盘正将染疫尸体抛向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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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时的太医院地宫,沈清秋启动墨家净血仪。齿轮绞碎瘟毒时,她手臂浮现帆船纹:"你早知疫债是陷阱..."
"但大明医典已更胜《希波克拉底誓言》。"林砚展开《本草纲目》手稿,夹页的墨家解剖图精准标注疫苗脉络。
佛郎机舰队发起总攻时,林砚按下机关——三百具青铜悬棺弹射入海,棺中药气蒸腾成防疫屏障。红毛番商跪献《疫苗专利书》时,疫债牌价定格"每份折银十两"。
(本章完)。
